第33章 033：护庭之举
有马静也的反应绝对不算慢。
甚至在对方发起攻击之前就已经蜷曲起了身体。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扇飞了出去。
碰！！！
整个人的身体拔地而起，像是撞上了疾驰的马车，让有马静也感觉脑子都被狠狠地晃了几下，身体剧痛无比。
都不知道自己翻了究竟几圈……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不仅身旁全是木质桌椅板凳的碎片，有马静也自己也是疼到脸都扭成了一团。
根本站不起身。
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的痛。
意识都开始有些浑噩，不清晰的症状出现。
‘不对劲……刚才那一巴掌是打到脑袋上了……’
不夸张地说，这种行为近似于偷袭。
从这种‘短兵相接’的情况看来，有马静也已经能够确定，对方拥有着远高于副队长级的灵压。
无从捕捉，未能分析，在那种情况下陡然出手。
有马静也能留有性命已经算是万幸。
偏偏自己还根本无从怪罪对手，毕竟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当事人太轻信了对方的缘故……
与自己一般，出身流魂街，却靠着杀名成为剑八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说话？
最佳选择就应该跟别人一样，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快速起身离开。
这才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护好自己。
社会经验不足啊——我。
总之这些反思都得往后稍稍，如今这种情况，必须得尽快站起来才行。
脑子里头明明是这样想的，但身体做出的反应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有马静也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但很快就又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鬼严城的嬉笑声。
“喔～挺能干的嘛，我那一巴掌可是冲着打死你使劲的，没想到能防下来啊。”
“先下手为强啊，先下手才好办事，这就是我从流魂街上学来的东西。”
“可别怨恨我喔，年轻人。”
只能说不愧是混子出身的家伙，像是有马静也这种普通良民，双方之间的战斗意识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有马静也挣扎着抬起了眼睛。
咕……
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响。
鲜红，附着着铁锈气息的浑液顺着额头滑了下来，径直沁入到了右眼之中。
有马静也的视线变得鲜艳而浑浊。
脑袋也已摔破。
伤口情况怎么样？出血严不严重？
诸如此类的信息根本无从捕捉与分析，更何况自己的身体依旧处于麻痹的状态……
最恶劣的情况不外乎如此。
有马静也便是只能看到，鬼严城那宽阔的身躯正在缓缓逼近。
对方的声音不复方才那般的慵懒，此刻盈满了戏谑与不屑。
“像你这样的家伙其实我经常能够碰到，不懂规矩，爱逞英雄。以为加入了护廷十三队就能大展身手，从此开始能有一番作为。”
“真是的～这种东西光是想想就让人作呕。”
“老子其实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家伙了啊。”
脚步声缓缓逼近。
还有着金属锐器彼此碰撞，发出的铿锵之声。
拔刀了……
鬼严城呲出了大牙，他笑得相当张扬，如今落在有马静也的眼中更有种小人得志般的错位感。
“什么护庭，队长，职责？说到底都只是些名头而已。”
“归根结底看的还是手段跟拳头，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才最吃香。对了……吃饭，睡觉，女人，还有砍杀。”
“只要有这些东西就足够活下去了，你难道不会这么想吗？”
无所谓名誉，不存在意义。
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本能。
干漂亮又养眼的女人，杀讨厌且碍眼的家伙。
因为自己是队长，所以从来都不会追究什么——只要注意些，不招惹到贵族头上就行。
在外头可能还会收敛一些，但在队内，那就完全是说一不二的绝对地位。
即便把队里的女子凌辱也不会有人来对他说不，大街上跟人找茬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我正在行使护庭之举啊。
不配合我的，迎合我的，尽管都去干掉就行。
即便十一番队的女子都因此退队，山本元柳斋重国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
最多也只会说上两句‘注意分寸和形象’这种话而已。
是了，就是这样。
因为我是队长，维护瀞灵廷之稳定与安宁，这才是护廷十三队的意义。
凡人的感受是可以忽略掉的，庸才的生命也是能够随意挥霍的。
为了我的一时兴起，让你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奉上身体或性命，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真是畅快而又肆意的人生啊。
像是这样，因为一时的兴起就可以随意蹂躏颇有姿色的女子。
同时也可以因为自己的意志，让这些不懂尊卑有序的小子死于非命。
没关系，不会有人追究我的责任。
从前如此，从今往后亦是如此。
这种生活，仅是想到这些东西，都能让人愉快到飘飘欲仙。
就这样持续几百年下去，自己也肯定不会厌倦。
倒不如说来世也想要过这样的日子。
鬼严城剑八，他发自内心地认同着这种‘护庭’之理念，也由衷地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意。
浑噩的视线之中，有马静也看到对方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我想要干那个女人，你既然看到了就不应该阻止。而应该把她按在地上，扒光衣服，抢着送到我的面前。”
“这就是我身为队长的权利，也是你身为队士的职责。明白了吗？”
“嘛，看你这幅样子也是不会听进去的样子。这次就算了吧，我已经原谅你了。”
毕竟……
“光是这张看起来就很有女人缘的脸，就已经足够让我厌恶了啊。”
话音一落。
修长的斩魄刀已是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有马静也的表情保持着那副接近呆滞的状态，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动作。
因为身体还有些不听使唤。
但大脑的思绪却未曾有过停歇，危机意识发出尖锐的爆鸣，让有马静也浑身的细胞都在此刻绷紧。
要反抗，不能就这样引颈受戮。
那自己又该怎么做才好？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帮助到自己的？
就像是落入无底深渊的孤独落水者，有马静也挣扎着，扑腾着，企图让自己的身体上浮。
便是在这千万分之一的转瞬之间。
他的意识抽离了片刻之久，继而看到了……
那个在梦中见过了无数次的十字路口。
啊，是这样啊……原来如此。
于此时此刻，便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变得通透无比。
有马静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右手，却并不是为了遮挡，更不是做出防御。
他只是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已无退路可言，在绝望与濒死的边缘处，有马静也吐出了一口满是血腥味的浊气。
斩魄刀。
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