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如海近况

穆雲算是明白，为何贾宝玉整天厮混于内宅之中，好不快活。

听着这些小丫头，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就算是他都特别受用。

有这么多好妹妹陪着，谁又愿意读什么劳什子的书？

所以说，那些唾弃贾宝玉不求上进的，纯粹就是羡慕嫉妒。

穆雲也一样，他也羡慕嫉妒，所以打算取而代之。

穆雲在打量着贾家的小丫头，贾家的小丫头也在打量穆雲。

作为闺阁女子，她们能够见到的男子非常少，无非是父叔兄弟。

而对贾家的这些女孩，最常见的男子无非就是贾琏、贾宝玉等人。

而贾琏，尤其是贾宝玉给她们的感觉，都是风流倜傥、白嫩柔弱。

就好比她们在和贾宝玉玩耍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了贾宝玉的男子身份。

在她们看来，男子最好的模样也不过如此，和她们女儿一般清秀白净。

也正是因为这个观念，她们才会对贾环看不惯，甚至是讨厌。

在她们看来，其他男子肯定也是如此，都是污秽不堪的。

然而现在，又有新的外男出现眼前。

要说穆雲有多英俊，似乎他并不是长得比宝玉更漂亮。

要说风流倜傥，似乎也远远比不上贾琏的那种肆意。

眼前的穆雲，身姿挺拔，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柔弱的姿态。

一举一动间的干脆利落，硬朗果决，给人以一种特殊的感觉。

似乎，在这种人面前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几个小女孩自然不知道，这其实叫做安全感。

“这是老身的外孙女，黛玉！”

“见过穆雲哥哥。”

“可是林御史之女？”

听到这话，林黛玉明显一愣。

因为穆雲送来了许多苏州特产，也算是勉强慰藉了黛玉的思乡之情。

也正是因此，黛玉对于穆雲，心中是有着一丝好感的。

这时候，突然听到穆雲提起自己父亲，黛玉下意识地问道。

“穆雲哥哥知道家父？”

“林御史乃是科场前辈，更是咱们勋贵中难得的饱学之士。

穆雲身处江南，自然是早有拜会之心，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只不过，此前在下前往金陵之际，倒是经过扬州，听到一些消息。”

说这话的时候，穆雲还特意看了林黛玉一眼，欲言又止。

如此明显的暗示，林黛玉哪里不明白，神色一紧，连忙问道。

“穆雲哥哥，我爹怎么样？”

穆雲张了张口，却又故意不说话，这模样反而让黛玉更着急。

“还请世子爷告知民女，究竟我爹爹怎么样了？”

贾母心疼外孙女，也说道：“雲哥儿，有什么消息，还请你告知黛玉。”

穆雲这才开口，说道：“老太太，千万不必如此，晚辈可受不起。

还有，林妹妹可千万别再说什么世子爷的话，实在太见外了。

我之所以迟疑，实在是因为道听途说，担心误导了妹妹。

东平王府在江南有些人脉，我们和许多盐商也有些关系。

我在金陵的时候，曾遇上一位盐商之子，听他说林御史的情况不太好！”

“怎么会？此前爹爹来信，还告诉我，让我不必担心他。”

林黛玉一听到这话，泪珠儿便忍不住落下，神色极为娇弱。

本来就身体不好，听到父亲的消息，更是让她摇摇欲坠。

多亏了薛宝钗眼疾手快，再加上旁边的探春，这才搀扶着她坐下。

“林妹妹，千万不要着急，我并非亲眼所见，刚才便担心误导了你。

我想，你还是应该亲自写信问候林御史，或许能有确切消息。

只不过，我虽未曾见过林御史，却也清楚他身上的担子很重。”

毕竟是一群小女孩，而且还是闺中女子，自然不明白这些道理。

穆雲本来也没打算解释，只是想提醒林黛玉一句。

说实话，林黛玉的一切悲剧，不在于封建礼教，也不在于贾宝玉。

而在于父母早逝，身边又没有可以依靠的兄弟姐妹。

原本，贾宝玉是最有可能成为她依靠的人，只可惜一切都错付了。

贾宝玉连自立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成为旁人的依靠？

“穆雲哥哥，这是为何？我听说，那巡盐御史可是顶好的差事。”

开口询问的是探春，众人之中，除了薛宝钗，也就她会对此感到好奇。

“两淮巡盐御史的职责乃是巡查盐课，捕禁革除私盐犯罪。

若是只做一个泥塑木雕的御史，这的确是肥差，是顶好的差事。

可一旦想要做事，那就会有天大的麻烦接踵而来。”

一群小姑娘，穆雲不想和她们谈论这些事，只是稍微称赞了林如海一句。

稽查禁绝私盐，这可不是小事，而是天大的麻烦。

贾敏为何会死？林如海又为何把林黛玉送到京城？

其实都和私盐有关。

私盐的问题不在于私盐，而在于利益，天大的利益。

要禁绝私盐很简单，只要将盐价打下来，无利可图，自然没有私盐了。

可是如此一来，朝廷也没了收入。

说白了，目前林如海做的事不是禁绝私盐，而是替皇帝捞钱。

从谁手里捞钱？

从盐商手里捞钱，从私盐贩子手里捞钱，那可是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林如海有书生意气，更有报效天子的愚忠，才会傻乎乎地做这种事。

只可惜，他没到一个好老板，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死在任上。

众人安慰了林黛玉一阵，贾琏这才又来找穆雲，说是外间准备好了酒席。

穆雲告辞离开，随着贾琏到了外间，早就有酒席整治好。

贾宝玉神色僵硬，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很显然被贾政骂惨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让人开心。

众人将穆雲让到主位，宁荣二府的几位主子陪着穆雲上桌。

穆雲端着酒杯敬了一杯酒，朝着荣宁二府的当家人敬了酒。

其他人也回敬了穆雲，就连贾宝玉也在贾政的眼神示意下敬了穆雲。

穆雲自然又是一番勉励，那意思很明显，让贾政严加督促。

认真读书，别有事没事厮混内宅。

看得出来，贾政也是一般心思，在穆雲的鼓动下尤为激烈。

可以想象，在接下来一段时间，贾宝玉就别想着有清闲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