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强欲的碎片
购物一时爽，买单火葬场。
“好贵，怎么会这么贵？！”
收银台前，张伟对着巨额账单瞠目结舌。
大约是没人排队的缘故，收银员保持着温和的礼仪微笑，不解释不催促。
“正常的啦~~地下中古店向来非稀奇不收，能摆在货架的，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珍稀特典绝版收藏。”老带新的学姐很负责的解说，“尤其那张黄金面具，虽说是镀金工艺品，也实打实用了真金，光材料费就不可能便宜。”
‘我刚挣的钱啊，还没捂热乎呢！’
张伟心疼地掏出银行卡输密码过人脸识别——附属卡大额转账有线上限制，得线下POS机才刷的动。
‘咦？那集换社巨额线上交易是怎么搞的？公对公？’
钱包被榨干的张伟没了逛下去的心思，意志力薄弱的他为了不被消费主义陷阱诱惑，只能选择对花花世界的精彩视若无睹。
库鲁西~
“誒——这就要回去了？”连夜做满攻略的学姐瞪大双眼，“离着高铁出发还有四个多小时呢，就这么回酒店发呆也太无聊吧。”
“唔——”张伟同样心有不甘，但是，钱包它不允许啊。
假如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又何尝不想第一时间去环游世界。
“那就买点零食回酒店打发时间？”
“过分摄入卡路里是美少女的天敌！”学姐双手交叉强烈否定，“我可不想等开学后大象踢腿才后悔！”
张伟意外的看了她，“稀罕啊，像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不是应该说着‘甜点是另一个胃’大口开炫嘛。”
“我炫的又不是甜点。”
“啊这……”
回顾认识这几天学姐吃的东西：汉堡炸鸡，奶茶披萨，铁板章鱼驴肉火烧，腐乳鸡翅烤冷面牛肉丸汤，炸串关东煮香豆腐湿炒牛河……
忍不住吐槽道，“不不不，你已经过量摄入了。”
“嘎哈哈哈！”学姐胯步踮脚，背身拧腰，左手抚左肩右手拂左胯，展示完美的腰线与充满爆发力的背肌，“健身少女！小子！”
“看啊！这完美的线条与充满魅力的曲线。给我刻在DNA里嘎！”
面对能在大庭广众摆出如此骚气姿势的学姐，张伟能说啥，翘起大拇指，“6！”
说归说，闹归闹，没钱是真的没戏搞。
“不要那么死脑筋啦~~”学姐从后方抓住张伟肩膀，再次利用身高肌力优势施展撵车秘技，推着他前进，“这种时候，就老老实实接受前辈的照顾。职场出游，前辈买单可是普世皆宜的王道。”
“学校又不是职场，谁会要求没有稳定收入的学生买单啊。”
“那就是姐姐带弟弟，女大三抱金砖。咕嘿嘿~~”
“但是，我拒绝。作为真正的男女平等主义者，就算跟女生出门也会要求AA。”
“誒~~”丧气的低音炮轰炸。
被她闹得没办法的张伟，只好提议道，“那一起去卡店开包如何？”
决斗表演的收入在买手信时踩进消费主义陷阱已然全军覆没，反过来说，原本预算里的手信费用就成了可支配自由资金。
‘没有在收到工资后立刻把钱打回去给老爸实在太好了。’前世毕业时踩过的坑总归没有再掉进去一次。
工作后有收入孝敬父母是必要的，但最好预备了风险积蓄再做。无计划的打钱又讨钱过日子，反而会让家人不安。
“快快快！”学姐撵着张伟直接开始飙车，“冲冲冲！”
“泥垢啦！”
……发动魔法卡【位置移动】……
啾啾卡店，知名机娘妹卡企业天青车道直营的卡牌零售连锁店，以可爱的吉祥物小黄鸡为集团LOGO。虽然秉持着卡牌大厂的默契，通用卡包出货率不值一哂。但其主题卡包的出货率放眼国内乃至世界，都是一等一的良心。
“要一盒通用卡包，谢谢。”
“你小子？”学姐终于没绷住，一个死亡裸绞锁住咽喉——本该抵住后脑的左手只是用力揉着张伟头发，让他痛并快乐着。
“说了不听停了不做是吧！”
“预算不够嘛。”
通用卡包一盒288，主题卡包一盒648。别看就差几百，那可是他接下来异地接决斗表演商单的车马费启动金。
“而且……要检验决斗者的器量，果然还是得通用池啊。”
相比人为干预更多的主题卡包，真随机的通用卡包才是什么都有可能开出来的无限池。那玩意封包完离了厂派送到世界各地后，就是精灵们的公交车站，薛定谔的量子黑盒，什么离谱玩意都可能开出来——比如传奇决斗者陈霖的十二兽。
要不是学生仔窘迫到几百块都掏不出，张伟早就想跑卡店测手气了。
“你说这个那我可来劲了。”学姐找店员要剪刀，拉着张伟找了个空座，比他都着急。
游戏王卡包一包5张卡牌，哪怕独立包装，10包放进一盒，也就三盒扑克牌叠一块的厚度。就这还是卡盒做工用心，内里垫了层薄薄绢纸与泡沫膜。
学姐煞有其事验过了盒子身封口与激光条码的完整性，才放手让张伟开盒。
掀起套着的盒子，入眼是附赠的R卡【傲慢之壶】
效果：自己没有将魔法卡发动的回合可以发动。自己抽2张。此效果的发动后，直到回合结束时自己不能将魔法卡发动。
“哇草！血妈赚！”学姐在旁大惊小怪，而张伟还需要掏出手机查价格。
1688，强欲之壶O卡系列少有能破千的马甲。
一回合魔法卡自肃对不少卡组约等于没有。甚至张伟的白银女仆，哪怕已经有上位的强欲之壶和天使的施舍，也是加进去不嫌多。
美妙的开门红。
“上来就一张稀有卡，天呐~~这就是欧皇嘛~~”
“傲慢壶可不算稀有卡。”你可别欺负我不懂啊。
“稀有可是相对概念，O卡中的稀有怎么不算稀有卡。”
“细说。”张伟暗自纳闷，又是我不知道的常识？
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事物，反而不会特意记作知识，真是补课都不知咋补。无怪乎混圈子都要对暗号。
好在张伟现在岁数小还没到决斗学院报道，一些常识性缺失高烨也只当决斗脑不在意细节。
“简单说就是个别卡牌虽然没有复制门槛，但制造商基于各种因素有意减少了发行量，人为制造的稀缺。这种稀缺性不像真正稀有卡存在庞大利益空间，其他厂商考虑到成本利润，也不会特意成立生产线批量复制。”
懂了，光是能抄作业不够，小作坊生产成本会严重拉低利润。扩大生产线吧，人制造商亲自下场跟你打价格战，两败俱伤还挣不到钱。
除非以大欺小以本欺人，那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当下的感受，是失望，“我本以为把‘让全世界的爱好者能更好更便捷的享受游戏王’当创社理念的K社会有何高行，结果也只是逐利的资本啊。”
“啧啧啅~”学姐摇了摇手指，“一听就知你没接触过制卡师。”
妄言陌生事物的张伟再次惨遭打脸。
“众所知周，K社的理论是：稀有卡存在复制门槛，非制卡大师难以复制。于是主动劣化以实现批量复制。其成果就是O卡系列。”
“那么劣化多少，才能得出人工成本与利润空间的最大化呢？”
以最经典的【强欲之壶】举例：
强欲而金满之壶把额外当代价抽2，强欲而贪欲之壶除外主卡组抽2，贪欲之壶、贪欲而无欲之壶依靠回收墓地怪兽抽2，无谋的贪心跳过抽卡阶段为代价抽2……
强欲而谦虚之壶三选一，金满而谦虚之壶六选一，强欲之海鳝壶相当于水系卡组的天使施舍……
从高代价一抽二，到轻代价一抽一，到跨回合一抽二，有代价一抽二……代价与目标的权衡在不断接近设计底线。
到底可以把代价削减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制卡师学徒都能轻松完成，流水线式批量复制卡牌呢？
【强欲的碎片】，将残留有强欲之壶力量的碎片封装进卡牌，就能得到一张跨越三回合才能生效的一抽二永续魔法。想必这就是代价最为低廉门槛最为低下，连丝毫不懂制卡的工人都能摁着开关，靠机械完成批量复制吧。
“但这种东西，就算发行再多，除了污辱卡池还有什么意义？擦屁股我都嫌硬嚇~”
“鄙夷卡牌可是决斗者最不能说出口的话啊。”
“可它真的就是随意的把一块碎片塞进卡里呀，甚至连破碎的形状都不完全一致。它都这样了，我怎么不鄙夷。”学姐随手从桌边卡堆里摸出两张【强欲的碎片】
——正规卡店，尤其连锁卡店门口都会有专门回收废弃卡牌的回收站。几步路走到门口的功夫，还是会有人随手把开到的N卡直接丢弃在桌子上，乃至地面。
令人蹙眉却难以抨击。
店员们为了避免无谓争议，闭店清扫卫生前不会去触碰这些卡堆。同为顾客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抛弃物无权。
真要有傻逼把稀有卡落下被人捡漏，发上网也只会被群嘲一整年。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职业规划的缘故，高烨一直有留心这些细节，聊天时扒拉卡堆无所顾忌。
“咦？真的诶。”
跟图鉴上那张与张伟前世印象中完全一致的【强欲的碎片】卡图不同，学姐抽出来这两张【强欲的碎片】，卡图中心虽然还是破碎的眼睛，但边角料的小破片掉得确实偏。
“其他卡也这样吗？”
两人忽然来了兴致，卡包都不着急开了。瞅着几个空座上的废弃卡堆开扒，轻松翻出十来张——无怪乎学姐嫌弃它污辱卡池，确实泛滥。
找茬游戏般，这么一对比，不同制卡商发行的【强欲的碎片】那真是各有各的碎法。甚至还有偷工减料，只放了三块小碎片的。
……意识到这点的张伟仔细对比K社首创的【强欲的碎片】与其他制卡商复制卡，又发现了一家偷工减料的，他们把破碎的细小颗粒从左四右三变成左三右三。
“噗~”
神金，害我笑了一下。
告知这点后，学姐笑得更叫一个豪迈，杠铃般的笑声响彻卡店，一边笑还一边拍桌，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客人从方才就好奇他俩翻废弃卡堆的动作，没忍住过来询问后……也跟着笑嘻了。
这下连自顾自开卡包的其他客人都感兴趣了，一打听，没绷住，充满感染性的笑声扩散到整间卡店。
店员都被惊动了。过来询问情况，然后加入了哈哈大笑的人群。
事后，有人把这个有趣的小发现发上网，成功收获了评论区一群人蚌埠住的笑声。
开卡包的后续？
张某人开出了张价值百万的【补偿的宝札】，直接把学姐惊出女高音，差不多就是当天最大收获。
另外还开出几张具备实战价值的魔陷（R卡），怪兽卡全是N卡凡骨。作为穿越第一次开卡纪念，都被他带回去了。
开完卡包后，以幸运女神自居的学姐硬拉着张伟陪她逛街买衣服，保养眼睛健全身心的换装秀环节，为了过审很遗憾未能与大家分享。
尔后，迎来分离。
“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坚持送行到高铁站口的学姐，煞有其事地挥舞着根手帕，搁那高声嚷嚷。
躁得张伟脸红耳赤，装作不认识她快步跑路。
过安检时响了一通，应安检员要求出示黄金面具，迎来一群人看土豪的眼神时，有种认知错位的微妙感。
一台决斗盘过万，一张稀有魔法卡百万，一架高铁不过2亿，一张稀有怪兽卡却是亿元起拍。
理论上一身家当能让他直接登上福布斯杀猪榜，眼下却困窘于开销而无法好好享受一趟旅游。
望着窗外飞速逝去的风景，张伟感慨一声，“奇妙的世界啊……”
“波~”仿佛水泡浮出水面破灭的轻柔声响连续不断。
{哇塞~狂轰滥炸誒罒ω罒}
是学姐的聊天消息轰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