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锁舌鬼
祝臣忌冽着冷笑，青眸死死盯着我：“殷澄，你这是赶我，还是他？”
他双手交叉，身体前倾，一双凤眸毫无笑意，冷脸盯我。
陈顺也侧身盯着我。
我自动屏蔽这两位杀人一样的目光，认真地理了理思路，陈顺是道家弟子，按他那样说他是有能力保护我，但是谁知道陈顺他能力够不够呢。
陈顺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祝臣忌肯定厉害，这给我的压迫感都不一样，所以陈顺表弟对不起了。
我尴尬一笑，“顺啊，你先回去吧。”
陈顺明显不服气，但见我心意已决，不再多说，瞪了眼祝臣忌就离开了。
祝臣忌心情愉悦地哼了几句，眉眼沾染笑意：“不要想了，他那种半吊子救不了你，选择我你不会后悔，但是你犹豫了，对我没有绝对信任，所以就好好接受我给你的惩罚。”
不是，这臭脸蛇有病？
“不是啊大仙，万一这惩罚把我搞死了怎么办，我们相遇即是缘，况且我是大仙的弟马，以后可是要孝敬你的。我小时候可怜的很，没爸妈疼，孤苦伶仃的，大仙看我这么可怜能不能不惩罚我了？”
祝臣忌一口回绝，心情大好、美滋滋的上楼，留我一人疯狂骂街。
……
下午我正睡得迷迷糊糊，门铃响的要死，我一个暴怒状态起床，顶着鸡窝头不情不愿的下楼拉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大哥，面容沧桑，两颊削弱，身形消瘦。我拉开门的那一刻，他黯淡目光瞬间变得有神。
“仙姑仙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大哥激动抓着我的手，声音颤抖，带有乞求。
我赶紧安抚大哥，让他先进家里。
臭脸蛇此时悠哉悠哉下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是真的想暴打他。他坐在沙发上细细的品起茶来，好一个优雅。反正别人又看不见他，他想干嘛都随心所欲。大哥劈哩叭啦说了一大堆，有时候还伴着泪水鼻涕，有时候愤愤不平一脸正气。
这大哥先介绍自己，叫何其强。讲明白点，就是晚上闲来无事上山抓野猪，喝酒壮胆，喝醉了在山上坟前撒了泡尿。这坟里的鬼怨气本就重，盯上他了，天天折磨他家里人。
我问他为什么找我的。我还没开堂口，没招兵买马，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就不怕我这么年轻是个招摇撞骗的神婆吗。
何其强说：“前几天一位老道士经过我家，说我家有鬼物缠身，给我家贴了几张符纸驱邪。我本来是想请那位道士帮我家驱鬼的，但那个道士死活不愿意帮我，他把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了，说你很厉害，叫我来找你。今天本来不想打扰仙姑的，但我给仙姑打了好几个电话，仙姑都没接，所以我才贸然前来找仙姑。”
老道士？不会是许取志那个老头吧？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谁了。这单生意是许取志帮我介绍过来的，这和臭脸蛇给我的惩罚有什么关系，关系应该不大吧？
我瞥了一眼臭脸蛇，不管我是否答应，最后主力都是祝臣忌，所以得祝臣忌来定夺。
祝臣忌轻抿口茶，侧身问我为什么看他？
我一个无语至极，大哥你不点头，我哪敢接这单生意？我他妈又没有本事，一枚新手小白，我要是逞英雄，那就不止何其强一家倒霉，说不定我小命不保，去地府和我爸妈团聚了。
我当弟马就是保住我这条小命，我才不要搭上我的小命，不值得。
“走吧。”祝臣忌摩挲着茶杯，抬眼道：“桌上有把钥匙，是外面车的钥匙，你开那个。”
是宾利的钥匙，只不过可惜了，我可是科目一挂科4次的人，已经被教练拉入黑名单了。
咱虽然不会开车，但我会骑有着敞篷宝马称号的电瓶车。
何其强也是一路坐车来的，没办法，只能上姐的战甲车。
臭脸蛇鄙夷一直看着我，我尴尬一笑，你这个死蛇有什么资格嘲讽我，活了那么久不也是不会吗？
所以我开着战车，后面坐着何其强，祝臣忌化成小蛇藏到我的口袋里。
所幸一路平安，都活着，无伤亡。
我们刚到他家门口，他老婆什么也没穿，疯疯癫癫的跑出来，看见我就尖声大叫，不管何其强怎么安慰都不管用。
“再叫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是从我讲的话？不，这语气，这震慑感，是臭脸蛇在控制我。
何其强老婆瞬间安静，有些怨气瞪我，何其强把我们带进房间里，他老婆就唯唯诺诺跟着他身后，时不时小声呜咽。
何其强他还有个女儿，女儿相当安静，坐在一旁，却也一直盯着我，有祝臣忌在我也不带怕的，我也瞪她们。
不知道为什么，祝臣忌总是给我种强烈的安全感，这种感觉让我很安心，我好像很信任他？可是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可能是因为他是我仙家，可以保我命吧。
我随便扒了几口饭，就上楼去房间和臭脸蛇商议今晚如何抓鬼。
祝臣忌化成人，半躺床上，撑着脑袋，凤眼笑了又笑：“抓鬼？我怎么知道？或许你可以打个电话把你那自称道家弟子又喜欢你的表弟叫来？他们道家就喜欢抓鬼吃，一天不抓浑身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不是表姐弟关系吗？这算乱伦吗？”
妈的，这个臭脸蛇在阴阳怪气什么？看他得意忘形的蛇样，要不是他可以保我这条小命，老娘早就把他暴打一顿，保证质量可以，打得连他妈也不认识。
……
半夜，我听到铁链刮地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心里已经很生气了，准备制裁这声音的来源处。
可我好像忘了我来何大哥家是来干嘛的，一张扭曲、五官东倒西歪的、还粘着血液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眼中，一股腐臭的味道传入我的鼻腔，使我全身感官都不舒服。
我脑子瞬间清醒，全身僵住，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内心不断蔓延恐惧和焦急。
我在心中不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祝臣忌的名字，却半天一个蛇鳞也没见到。
“澄儿，你为何与那蛇妖认识？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快点离开他！”
鬼脸变得更畸形，压着我的身上力度也更加重，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你快点放开我，什么蛇不蛇妖的，他可是蛇族的老祖宗，是我的仙家。你要是吃了我，他分分钟钟把你鬼形打散！我劝你别不知好歹。”
不是吧，我已经这么宣传臭脸蛇了，他还不出现？他要是一直不出现，难道我就要被这个鬼搞死吗？天哪，我命绝于此吗？
鬼脸贴着我，血不断滴在我脸上，鬼脸吐出长舌头舔舐我脖颈，恶心得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眼见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咬我，一道青光如长剑般穿过那个鬼的身体，是祝臣忌！
那个鬼被逼得直退，伸着长舌头，像双手样的黑影抓着铁链。
祝臣忌如救世主出现在我面前，这大哥终于出现了，差点我就要死这。
我立马抹掉我脸上的血，恶心的一批，我站在祝臣忌后面，就差贴在他身上了。
“大仙，这鬼东西死恶心了，他刚刚还想吃了你弟马我，差点仙家就见不到我了。”我飙出几滴泪，可怜兮兮看着臭脸蛇。
“是吗？竟然敢打我弟马的主意？”
对对，祝臣忌你快上，快点一招杀了那个鬼。
祝臣忌却转身对我假笑，把我推到他前面，故作可惜，叹叹气：“竟然喜欢我家弟马，我便送你了，只要你不再祸害人间，可好？”
我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祝臣忌，喂，不是吧？用我一人救天下苍生？这个时候你不该霸气为我讨回公道吗？怎么不按剧本来？你跟我这玩假假真真呢？
“好，我应你便是。”
那个鬼用铁链各绑住我的双手，链子似有魔咒，让我浑身乏力，头晕眼花。
那个鬼吐出长舌头缠住我的脖颈，我被勒的气息奄奄。就在我呼吸就要丧失那一刻，我又重获新生。
祝臣忌那个蛇精病救了我，那个鬼的舌头在碰到臭脸蛇长剑的那瞬间，被伤的哇哇叫，直至魂飞魄散。
“惩罚结束。”
我白了眼祝臣忌，懒得理他，等下又闹的不开心，我就会再次体验什么叫生死之战，我可不想体验了。
“你今日本就该命绝，我和你奶奶一样，我给你改了命，今天是第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会有很多人要你的命，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才能活命。”
“举天之下，唯有我，祝臣忌，能保你。”
虽然我知道臭脸蛇可以保我小命，但听了后我还是好震撼，我奶奶为我改命可是以命换命，臭脸蛇是以什么代价的？而且我和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为我改命？当他的蛇仙不好吗？
我把我心中的疑问全说出来，我不想有种罪恶感。
祝臣忌没回我的话，反而是深深看了眼我。那一眼似暴风雨在眼眶中酝酿，有着说不尽讲不完的话。
“那鬼叫锁舌鬼，在生前舌头被割下，无法为自己诉说，死后怨气冲天，便以怨结气，化成鬼来人间割别人的舌头，好让自己可以讲话。”
我问：“锁舌鬼现在死了，何其强的妻子女儿会恢复正常吗？她们母女两舌头还在吧？”
我后一句问的有点显我是智障的感觉。
“恢复正常，舌头也在，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