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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换血

“元河县郊外发现了不少尸骨,可蹊跷的是,从尸骨腐朽程度判断,死亡时间与近期这一连串失踪案对不上。”姜宁疾步归来,神色凝重,对着夏无伤与李正恭说道。

夏无伤脑海中瞬间闪过在赵府花园打听来的线索,沉声道:“许多的尸骨,会不会是以往赵府频繁更换的那些家仆?”

紧接着,他将今日在赵府与赵家小辈交谈,旁敲侧击所获之事说给姜宁听。

姜宁听完,喃喃自语道:“这赵府肯定有猫腻,毋庸置疑,但眼下这些线索,怎么瞧都跟此次的失踪大案对不上啊”

夏无伤提议道:“李兄寻访一番,问出了三个失踪前跟赵府有过关联之人的线索,依我看,事到如今,是时候找赵明言来当面问问了,从他嘴里撬出些实话,说不定能打破僵局。”

三人稍作商议,便寻来了赵明言。夏无伤率先发难,直直盯着赵明言,寒声问道:“赵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赵明言心头一凛,佯装无辜道:“这位大人何出此言?”

夏无伤冷哼一声:“刘老三,你可还记得?他失踪前可是来过你赵府,走时还揣着大笔钱财,行事极为反常。还有,你府上为何频繁更换年轻的仆从?府上其他人透露,那些被遣散的仆人,走时经常病殃殃的,赵老爷对此作何解释?”

姜宁与李正恭也齐齐上前,三道审视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赵明言,赵明言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在三人灼灼目光下,顿觉如芒在背。

赵明言长叹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汗珠,苦着脸道:“唉,罢了罢了,刘老三确实来过我赵家,仆人的事儿……也是我赵家自家缘由。但是匠人们的失踪,绝对跟我赵家没有半分关系呐。”

三人对视一眼,显然不信这话,十分质疑。赵明言见状,又是一声长叹,无奈道:“三位跟我来吧。”

说罢,转身朝内院深处走去。三人紧跟其后,一路行来,愈发觉得此地透着古怪,这内院深处连个仆人影子都不见,静谧得有些阴森,显然是赵明言刻意为之,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此处隐秘。

随赵明言步入屋内,只见屋内一位老者正襟危坐,形容枯槁,仅剩最后一丝生气维系。

老者瞧见夏无伤三位,拱手行礼,声音沙哑却不失礼数:“镇抚司的三位贵客,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姜宁凝视老者片刻,沉声道:“蕴魂境界,气血干枯,你这身子……怕是快油尽灯枯了吧。”

老者苦笑一声,夸赞道:“姑娘好眼力,一眼便瞧出老夫症状,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夏无伤冷哼一声,直言不讳:“就是你吸取年轻人的血气强行续命?”

老者倒也坦荡,呵呵一笑,坦然承认:“老夫确实是以这换血之法,苟延残喘,强行续命。”

此言一出,三人瞬间激动起来,姜宁更是掌心灵力翻涌,差点按捺不住直接动手。

老者见状,连忙抬手示意,急声道:“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迟。老夫如今这副模样,手无缚鸡之力,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老者缓缓坐回椅子,陷入回忆,眼神中透着往昔的追忆与不甘:“当年我与明言一般年纪,接手赵家世代相传的铜矿,在这元河县,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终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直到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枚灵果。吞下那灵果后,我竟奇迹般感应到了灵气存在,开启了修行之路。”

“那时的我,满心惊喜,可我赵家世代无修行之人,我哪懂得修行门道?好在家境殷实,便不惜重金,四处搜罗修行功法。可这买到的功法,假的、晦涩难懂的、残缺不全的,比比皆是,不知走了多少弯路,耗费多少心血,才勉强入门。”

“从前听戏文里讲修行长生大道,我只当是痴人说梦,嗤之以鼻。可真当自己踏入修行门槛,才真切体会到那脱胎换骨的蜕变。”

老者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透露着羡慕,“世世代代皆为凡人,突然有一天触摸到长生的可能,换做是你们,又怎会不想奋力一搏?”

三人闻言,面色凝重,沉默不语。身为修行者,他们自是知道长生是世间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可那终究是虚无缥缈,如今这世间,早已难觅长生踪迹。

老者望着三人,语气愈发落寞:“我没那天赋才情,更非出身修行世家,不过是只误打误撞偷尝灯油的老鼠罢了。不像你们,年纪轻轻,修为便已达老夫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耗费一生心血,也不过卡在蕴魂境界,可我不甘心呐,老夫今年都一百五十岁了,本该寿终正寝,却惊觉那枚灵果的灵力尚未完全消化。偶然间,我发现替换年轻血液,竟能激发体内残余潜力,让我多撑些时日。虽说知晓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迟早有耗尽的一天,可蝼蚁尚且贪生,我怎舍得就这么撒手人寰?”

夏无伤斥责道:“所以你就丧心病狂,打起自家年轻仆人的主意,拿这么多人的命,来续你这苟延残喘的残生?”

赵明言一脸愧疚,上前一步,解释道:“我父亲起初真没想要害人性命,只是换血而已,每次我赵家也都给了足额补偿。可人与人不同,有的仆人换血后,只是虚弱几日便无大碍,有的却身子孱弱,挺不过去,丢了性命。”

说着,赵明言从怀中掏出一摞卖身契,摆在桌面上,继续说道:“这些仆人都是我赵家从各地重金买来的,卖身契在此,白纸黑字,虽说害人性命有伤天理,可依照法理,这些仆人的生死由本就由主家定夺。”

“仆人之事暂且不论,可矿山的匠人呢?他们无端失踪,又作何解释?”

赵明言连忙摆手,矢口否认:“匠人的事儿,根本与我赵家无关呐。上回遣散仆人后,矿上就开始有人失踪,一时间人心惶惶,我连去外地购买奴隶的机会都来不及。可父亲急需新鲜血液续命,情急之下,才在矿山上寻了几个匠人,许以重利。况且,并非所有来过赵家的人都出事了,还有两个匠人至今安好,并未失踪。”

这一番说辞,让三人原本笃定的心再度迷茫起来。本已认定赵家就是幕后黑手,此刻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反倒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难不成当真冤枉了他们?

赵明言见此,苦笑着解释:“我知晓三位不信,实则连我们自己都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这便是我为何三番五次阻挠县令查案的缘由。原本这换血之事,虽说隐秘,可好歹也是你情我愿,真要细究,法理上也站得住脚。可突然冒出这失踪大案,任谁都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赵家头上,你们不也正是如此吗?”

“这么多年,我赵家从未动过附近村子百姓的主意,若非近来诸事缠身、焦头烂额,我也断不会让矿上匠人涉险。赵家好歹临近京城,镇抚司威名远扬,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等出格之事,引火烧身呐。”

姜宁目光冷冽,寒声问道:“郊外那些白骨,都是你们赵家死掉的仆人?”

赵明言垂首,低声应道:“不错。不过既然大人已然发现,想必也清楚,这几年累积下来,意外死亡的仆人不过二十来个,与此次大规模失踪,根本对不上号。”

李正恭满脸懊恼:“这下可好,又回到原点了。若把赵家排除嫌疑,咱们可就是一无所获了。”

夏无伤却摇了摇头,沉声道:“倒也并非一无所获。此人从赵家矿山入手,故意搅浑水,拿赵家当挡箭牌,必定是知晓赵家行事隐秘之人,想借此混淆视听。”

赵明言苦笑着补充:“知晓此事之人,实在太多。那些遣散的仆人,虽说不知全貌,可多多少少都听闻过一些内幕。”

三人满心无奈,齐齐叹气,步出小屋。李正恭凑近问道:“你们信他们父子二人的话?”

夏无伤果断摇头:“不信。”

“虽说眼下赵家的家仆大概率跟本次失踪案没关系,可赵明言最后那番说辞,漏洞百出。此事已发酵近半年,赵家最明智之举,理应第一时间配合官府彻查,及时上报镇抚司,而非一味隐瞒,因为他家老爷子换血之事见不得光,拖得越久,嫌疑就越大。”

夏无伤顿了顿,继续道:“诚如赵明言所言,家仆卖身契在手,即便买来杀了,官府也难以追责。那他们究竟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