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调查
宫中发现毒物，而嫌疑链中排在首位的就是兄长和他身边的人，严重打击了汉和帝，这位少年就丧父丧母，养母又很不慈，十分不幸的君王，这些年虽然对兄长有一些猜忌，但还是异常重视这份兄弟感情，但他比谁都清楚，再浓厚的兄弟情也比不上皇位……
一向是英明之主的汉和帝精神受到了重挫，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他甚至有着旧病复发，邓后虽然是政治家性格，有男儿性，但看到丈夫这样，也是无比痛心，这是她的夫君，也是十三岁就斗倒窦氏外戚的大有为之君呀！
邓后含着眼泪，握住和帝的手说道，“陛下乃是有道明君，得天地护佑，陛下子嗣一定会兴旺！”
汉和帝紧紧握着邓后的手说道，“梓童一定要管好后宫！”
邓后坚韧的点头称道：“臣妾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听说妇人使用的铅粉有毒，邓后也是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想过妇人使用的贴身之物竟然有毒，而若是有贼人用这等毒物毒害皇子，压根没办法防御，因为宫中上下使用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寇家的小姑娘为了避免自己对外出售的香水等物被人攀诬，顺便做得一个小格物实验，意外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这相当的偶然，但也正是因为偶然，才让这件事变得异常严重。
若是贼人通过铅粉下毒，问题就严重了，到底贼人是哪一方的，邓后思前想后，也怀疑到清河王，她和皇帝想的一样，不一定是清河王做得，但清河王在宫中住了多年，做过太子，与他有关系的宫人太多了，若是他或者其母宋贵人当年恩德的宫人下毒……
这种人发现了铅粉的毒性，怀着恩义之心，对皇子们下毒，清河王甚至都有可能都不知道，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未必没有，当今是明君，清河王实际上也不差的。
越是如此，这件事越麻烦，不过天子大受打击，身体也受到了影响，他让郑众主持调查，郑众不敢太多做主，请邓后主持，邓后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在章德殿指挥起来。
这件事不方便流传，邓后就以邀请寇淑入宫讲一讲格物学的名义招她入宫，但派去召唤的人却是蔡伦，有些话让蔡伦去说。
而与此同时，邓后做出了两大决定，一下令将曾经伺候诸皇子的宫人，凡是还活着的，都要搜查，让他们回忆有没有人喜欢铅粉，经常托人购买。
二以大公主喜欢各种胭脂水粉为由，要求宫中上至贵人，下至保姆宫女等献上自己所有使用的胭脂水粉若干，然后下令这些人一起办事的人员一一辨认，看看有没有私藏之物。
若是有那等私藏胭脂水粉之人必然有问题，可以逮之询问，因为这个案子涉及的时间久远，也不可能是一个人作案，所以要细细调查。
虽然这样的调查方式肯定有不少倒霉蛋被牵连，但涉及到多个皇子在宫中被谋害的大事，邓后哪怕有慈悲心，此时也要严查，虽然她已经不指望能生子，但也希望皇帝可以诞育一个健康的皇子继承大统。
虽然皇帝在位时，威号天下，可以说为所欲为，但若是皇帝无子是一个很悲惨的事情，若是哪一天驾崩了，连个子嗣都没有，能指望别的王子继位后认真处理后事，能指望他身边人得到很好的照顾吗？都不可能的！
当然了，邓后做出这些命令后，也必须得到皇帝的背书，毕竟她还不是正式的皇后，汉和帝挥挥手，做出了两条决定，一是把皇后应有的印鉴等物赐给邓后，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办仪式，如此方便邓后做事；二是这一次的事情仅限于宫廷，不得牵扯诸王；三尽量保密。
和帝做出这个决定后，就翻过身背对着邓后等人，邓绥知道皇帝现在的复杂心理，不过她却很清楚，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一旦大臣们知道，肯定希望清河王返回封地，这一次陛下想再不同意估计也难了。
就在汉宫内部搜寻各种胭脂花粉问题的同时，中常侍蔡伦带着几个宦官来到了寇家传旨，邓后想听一听格物之法，请寇淑入宫。
寇淑相当的纳闷，邓后不是在装病，谁都不见吗？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招她入宫，而且还能只会蔡伦过来传圣旨，这个规格也太大了吗？
虽然很纳闷，但寇淑还是跟随蔡伦离开，上了马车，听蔡伦解释，寇淑才明白过来，她吃惊道，“蔡公怎会推荐我来做调查？”
“女公子聪颖过人，又十分心细，能够看到他人察觉不到之物，此事非女公子莫属！”
寇淑倒也不担心这件事什么都查不出来，中国历代宫廷有两个问题都肯定有发生，一是水银、铅等重金属滥用；二是建筑设计不当，经常有皇子公主被一氧化碳毒死，这种事情，后世都有，更不要说现在，只要认真找，极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东汉幼儿园皇帝的往事，后世多有猜测，有人说是汉宫用了很多带辐射的大理石，寇淑不太相信，眼前这位蔡公公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他还能再活十几年，还有郑众这个大宦官都快六十了，这两个大宦官怎么没事？难不成他们不是大半辈子住在宫中？
第二条是皇帝生活问题，早婚，多宠幸妃子，乱用药品等等，这种每个朝代的皇帝都有，但也没到东汉这么夸张，好些个二三十岁死亡的皇帝。
寇淑曾经以为是遗传病，也就是汉章帝可能有什么遗传病，不过这个遗传病哪里来的？汉明帝应该没有，那就是汉章帝的母亲贾贵人这一边，贾贵人的父亲三十不到就去世了，或许就是源头，不过马老太太还在世，这种可能性到底有多少，那就是天知道了。
寇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有机会查一查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也是格物嘛，不过看着眼前的蔡伦，她突然心中一动，帮着查可以，姑奶奶可不想掺和有的没的！
所以寇淑告诉蔡伦，她可以按照格物学的办法对宫中一切事物进行必要的调查，但她没必要长期待在宫中，可以给她准备一些房间和一些手下，准备一些小动物，她指挥做事就行。
至于各种各样的等待检验的东西，她请求蔡伦做好编号，不要透露物主的任何身份，她也不会见任何人，如此既可以保证公平公正，又不至于掺和是非，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