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苏联红军向波兰进军
——为本军二周年的抗敌报的纪念刊作
一、立场、观点与宣传
在欧洲第二次大战爆发的今天,为了战争的宣传,是依照他自己的国家和阶级的立场与观点来进行的。战争的双方,都口口声声,是为了人类的正义,但人类是哪一个国家的人类?是哪一个阶级的人类?正义是哪一个国家的正义?是哪一个阶级的正义?抽象的人类,抽象的正义,是希特勒、张伯伦、达拉第口头上的东西。
另一方面,我们客观地来接受这些宣传的时候,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来考核这些宣传,鉴定这些宣传,择别这些宣传,认识这些宣传。而结果,正义就只有一个,也只应该有一个。
我,以及与我在一个立场和观点的——无须乎特别申明,这个立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这个观点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而不是别的立场和别的观点——在无论他怎么样地宣传底下,希特勒的,及类似希特勒的;张伯伦的,及类似张伯伦的;达拉第的,及类似达拉第的,我都不能相信。
假如要我相信,我相信他是谎话。
我有我的立场,我有我的观点。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希特勒的,及类似希特勒的;张伯伦的,及类似张伯伦的;达拉第的,及类似达拉第的谎话所惶惑起来,动摇起来,模糊起来。
二、苏德瓜分波兰——谎话
唯物辩证法的学生,绝不相信形式逻辑。形式逻辑的公式是这样的:希特勒进军波兰,占领波兰,是侵略波兰——苏联红军进军波兰,占领波兰——所以苏联“侵略”波兰——苏德两军同样进军,同样占领,即同样“侵略”——即等于瓜分波兰。
这个公式很能骗人,受骗者定是一位傻子,唯物辩证法的学生绝不受这个公式戏法的骗。
我们必须辩证法地更深刻地来考察苏联红军进军波兰的内容和实质。
A:
波兰是怎样一个国家?一个法西斯蒂的国家。在复国的二十年,以皮尔苏斯基为首,执行法西斯蒂政策,对内压迫民众,虐待无产阶级,镇压共产党;对外,一贯亲德、反苏,且曾于苏联建国之始的内乱尚未肃清时期,帮助白党,侵占苏联领土。
B:
在英法苏谈判时,波兰的态度是怎样的?不要再提英法两国的阴谋,他主要是想造成德苏两国的交恶,以及要苏联给英法以片面的保证,而英法并不给苏联西陲以保证;于此,英法苏谈判本身就有若干弱点存在,不能达到成功。再加上波兰的顽强反对,不愿接受英法苏协定的保证,特别反对苏联履行协定时假道波兰出兵的提议,英法苏谈判终至于破裂了。
C:
波兰东部领土,是波兰乘苏联内战尚未肃清时占领的,其中民族为白俄罗斯与乌克兰两种民族。波兰法西斯蒂统治时期,曾极残暴迫害,现乘时要求解放。苏联对于同民族的白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不过稍加援助。
D:
苏联虽与德国订立互不侵犯协定,但如德国全部占领波兰后,德国即与苏联西部完全接境连界(从前德苏间是隔着一个波兰),而希特勒终究是希特勒,法西斯蒂终究是法西斯蒂,苏联必须保证自己西陲的安全,不遭受任何的威胁和意外。
E:
苏联经济的本质,并不是资本主义的,其发展也不是帝国主义的,它没有需要殖民地的必要。波兰东部,对于苏联,也就没有殖民地的意义。
从上面的论证,我认为(一)苏联红军有权利反对一个二十年来一贯反苏的法西斯蒂波兰;(二)苏联红军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兄弟民族,并且来解放他们;(三)苏联红军在波军溃败的条件下有权利在国境外陈兵来保障他们自己国家的边境。
另一方面,德国,有没有这些权利呢?他的行动和他的行动的意义是什么呢?
波兰一贯来是亲德的,做德国法西斯蒂的东方警犬;在英法苏谈判中,极力作梗,反对苏联的假道出兵建议;而德国(波兰的投靠者)是真正地占领侵略波兰,如同占领侵略奥国、捷克一样,增加了德国的殖民地,对于波兰人民,并非解放,而是用德国法西斯蒂去代替波兰法西斯蒂,变波兰人民为殖民地人民。
把这两方面对比一下,就清楚地看出德国侵略波兰与苏联红军进军波兰,是有本质上的不同。
形式逻辑的公式是谎话。
三、民族解放的另一途径
波兰东部的白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在波兰法西斯蒂专政下,已呻吟了二十年,现在开始抬起头来,伸直腰来,在苏联红军的帮助底下,彻底实行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推翻地主经济,分配土地到农民手中来,建立起自己的苏维埃国家,获得了政治上经济上的自由与平等。这是一件民族解放运动的伟大史绩。
民族解放事业,可由被压迫民族本身的革命行动来完成,也可以由与这一民族有关联的、同情的民族之直接援助来完成。苏联红军进军波兰,就是属于后一个范畴。
凡是赞成民族解放运动的,决不会反对苏联红军的进军,不如此,难道反而愿把白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放在德国法西斯蒂底下来宰割吗?或者让波兰法西斯蒂继续压迫下去吗?而事实又是波兰已处在必败的地位,不可挽救的德国法西斯蒂魔手快要伸进来了!不如此,难道反而不愿意推翻波兰地主,不愿意分配土地,不愿意建立苏维埃,不愿意波兰人民取得政治经济的自由吗?
这,或者那,只能抉择一个。赞成苏联红军进军波兰保护和解放白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他就懂得了唯物辩证法,就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否则,他就是形式逻辑的服从者,听信张伯伦、达拉第说谎的傻子。
国际形势的变迁与宣传,是一个万花筒,我拿着的唯物辩证法的显微镜。
十月三日在“运甓营房”
(《抗敌报》1939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