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

我没有妈妈，家里也没有人等我。”程西晟垂眸，眼底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怎么也挥不去。

没有……妈妈，是她理解的意思吗，成雾有些难以置信，她看向程西晟，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着，被一种淡淡的颓废与悲伤包围着。他这幅样子，大抵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成雾嘴巴微张，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安静的看着他，程西晟很快的敛去悲伤，站身来，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成雾身上。

成雾对上她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丹凤眼，但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却有着另一种感觉，总之温和了许多。

“怎么，同情我？”

程西晟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在成雾眼里，这就是在强装不在意，但是成雾倒是很认真的配合他。

“我哪敢同情你，我父母也离婚了，我与你，不遑多让。”

说完不忘挑挑眉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程西晟，没有任何杂质，这双眼睛是那样的空灵澄澈，包容着星辰大海。

“你的眼睛，很漂亮。”程西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未等成雾反应过来，程西晟便大步走开，“回家吧，你妈等你回家吃饭呢。”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成雾心里泛起了涟漪。

吃完晚饭躺到床上，成雾开始反复琢磨程西晟今天的所作所为。

他为什么邀请自己打羽毛球，他和羽毛球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他为什么夸自己的眼睛漂亮，还有，为什么他……没有妈妈。

在成雾的大脑中出现这一问题的时候，她陷入了沉思，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妈妈了呢，家里没有人等他，他的爸爸去哪里了呢？他一个人生活，很孤独吧，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身不由己吗。

一想到程西晟没有妈妈，成雾不免想到自己，爸妈感情长时间不合，虽然为了顾及成雾，两人鲜少当着成雾的面吵架，但是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父亲长时间不回家，和离婚也没有什么区别，成雾知道妈妈是不想影响自己才苦苦支撑着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因此，他们两个离婚，是成雾主动找陈玉谈的。当陈玉拿着离婚证，带着成雾来到这里时，成雾也并没有因为父母的离婚而掀起多大波澜。因为在她预料之中，她早有准备，而且仅仅是离婚，各自安好。

但是程西晟是怎样面对母亲的离世呢，成雾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独自面对至亲之人的离开。成雾现在能够深深地理解程西晟不同寻常的性格了。

与此同时，程西晟眸色晦暗，紧紧的盯着手中的胸针，回想着与成雾的对话，仔细看的话，程西晟的脸上不复往日的冷漠，更多了几分温情。

夜深了，宁静的夜包容着所有人的心事。

军训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正式开课的第一天，所有人都脱下了军训服，换上了博雅中学的校服，夏季是短袖，衣领袖边是紫色，剩余部分都是白色，胸口处有着博雅中学的校徽，这样的校服中规中矩，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其实主要还是看脸。

就比如成雾身边的程西晟，穿上校服就有些斯文的感觉，远观的话俨然就是妥妥的校园男神，成雾不免看着程西晟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程西晟转过头来，看着成雾，与她的视线交错，“被我帅呆了。”本来应该是疑问语气，从程西晟嘴里出来便成了不容置疑的肯定的陈述句。

成雾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转过头来，“是是是，被您的花容月貌美呆了。”成雾故意用花容月貌形容他，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和回怼并未到来，程西晟不说话，转过头去，从侧面看去，这是……笑了？

她可以理解为这是无言以对的气笑了吗，成雾暗自想到。还未等她多想，班长梁鹏就通知成雾还有程西晟去年级主任办公室一趟，今天要确定宣传片男女主角。

听到以后，成雾便和程西晟一起出门去往办公室，办公室在一楼，他们的教室在三楼，楼梯口拐角处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生成雾并不认识，女生看上去有点眼熟。

眼前女生扎着低马尾，皮肤很白净，笑起来脸上有着梨涡，很漂亮，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成雾想起来了军训时蔡悠悠指给她的女生，这正是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