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花架子与老兵
与此同时，汜水关内，华雄临时驻地，一座豪华民宅内。
华雄正在与众将开庆功宴，华雄居正座，李肃、胡轸、赵岺等居副座作陪。
而随军歌妓们则正在不顾严寒、穿着暴露地随着低俗的音乐于堂前卖力地舞动，脸上堆满了强颜，只求让在座的各位将军能够赏心悦目，亦或者是对自己怦然心动，将自己纳作小妾，那也可以算是不枉此生。
总比一直待在军中任人玩弄，命如浮萍，飘零残生的好。
但在座的各位将军们，今日的注意力好像完全不在她们身上，他们只顾着向华雄敬酒。
李肃举杯：“华将军旗开得胜，可喜可贺！末将敬华将军一杯！”
立马附和的是胡轸：“俺料丞相必定加封华将军为副都督，华将军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俺们这群凉州的老伙计啊！”
听两人言毕，华雄连忙应承：“那是肯定的，咱们凉州的兄弟，共苦了那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同甘了！”
赵岺见气氛烘托已到位，连忙加拍彩虹屁：
“华将军方才真是神勇非常，连吕布也不及也！将军刀法天下无敌，只是与那鲍忠交马一回合，那鲍忠的人头便已骨碌碌落地！哈哈哈哈，他也许至死还没弄明白是谁杀的他呢！”
没想到华雄也是个经不起拍马屁的人，听到如此夸张的奉承之语，居然还真的飘上了天，自吹自擂了起来：
“我也觉得……嗝~我也觉得我也能与吕布战个百余回合，说不定还有机会能打败他呢！哈哈哈哈，届时若有机会，一定要找他切磋一下！”
“还有这、还有这十八路诸侯，我看是十八路猪狗！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哈哈哈哈，来，喝个痛快！”说罢，众人隔空相对，高高将酒杯举起，行了个隔空礼，将美酒咕隆隆入喉痛饮。
西凉人讲究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不一会儿，众人脸上都已呈现醉醺醺的酡红。
显然，在座的各位将军都已经喝高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都觉得敌人不过如此，取敌军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报——”忽然一声探马来报。
只见刚才去丞相府报捷的小校匆匆上堂叩头：“报，鲍忠首级已解至京师，丞相嘉奖，加封华将军为都督！”
华雄喜出望外：“哈哈哈哈！”
李肃、胡轸、赵岺听到加封，连忙同时起立，向华雄敬酒：“恭喜！恭喜！华都督请满饮此杯！”
从“将军”一跃成为“都督”，华雄心情大好，举起酒杯刚准备一饮而尽……
“报——！”又是一声探马来报，听上去很是紧急。
军人的素质让华雄立马停杯，神色严肃了起来。
只见一小校飞奔上堂：“报都督！长沙太守·孙坚关下挑战！”
原来又是那什么十八路诸侯啊，华雄不以为然：“知道了，待我饮了此杯，再去杀他不迟。”华雄将美酒一饮而尽：“上关！”
于是乎，几位西凉将领带着醺醺醉意登上城楼，遥望敌情。
正月的寒风刺骨，呼剌剌地吹打在众人脸上，但西凉人早已习惯这般酷寒，他们脸上的厚肉糙皮便是见证。
凛冽寒风使得华雄不得不眯眼向城外望去，只见关下军马列队齐整，而为首的一名将领戴赤红色头帻，穿烂银铠，披火红战袍，骑花鬃马，手上似乎只拿着一柄号令之剑，而并无长兵。
作为一名边陲之地的猛将，征战半生的区域大多在西凉附近，不认识孙坚手中的武器是古锭刀，也属正常。
敌军中为首的那个戴红色头巾的就是孙坚吧？华雄心下想道。
他对孙坚略有耳闻，但从未见过，于是向身边副将问道：
“那个戴红色头巾，手拿短剑的，就是孙坚？”
李肃作为凉州有名的百事通，听言后立马再一次认真地望了望关下那名戴红色巾帻的将领，而后对华雄说道：
“禀都督，那人确是孙坚没错，孙坚此人平生最爱红色，故而喜欢戴赤巾、披赤袍。”
同时李肃还在一旁指点：“都督请看，那立于孙坚之右者，使铁脊蛇矛的乃是程普，拿铁鞭的则是黄盖；立其左者，横一口大刀的是韩当，持双刀的则是祖茂——此四将乃孙坚之心腹，均为江东猛将，不可轻敌。”
华雄随着李肃的指点一一望过去，见他们个个都是人彪马壮、气宇轩昂，心中认同了李肃的观点，觉得确实不可小觑那五人。
但一旁的胡轸闻言，却有忿忿之色：他觉得关下五人，都是徒有其表的虚将，却在下面装腔作势，耀武扬威。
而依据则是，方才被华雄一刀所斩的鲍忠。
恰好此时孙坚在关下大声叫骂道：“助恶匹夫，还不早降！”
华雄闻言啐了一口老痰：“呸！江东鼠辈！待我出关取他首级！”
一旁的胡轸眼见现在的形势如箭在绷弦、一松即发，觉得立功的时机就在眼前不可错过，连忙向华雄请战道：
“都督请息怒！不劳都督亲往，末将愿为先锋，下关取孙坚首级献与都督！”
这三声“都督”，叫得华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华雄感受到了升职的快乐，点点头同意：“好！去吧！”
胡轸拱手：“得令！”大步下关而去。
而关下的程普正在担心关上敌军龟缩在城内该怎么办：“主公！汜水关城高且池深，若是华雄死守不出，如之奈何？”
话犹未了，只见关门大开，胡轸引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冲出。
黄盖：“有将出关！”
韩当：“不是华雄！”
程普：“无名小卒，待我取他性命！”飞马出阵。
两阵对圆，程普与胡轸两人当先挺枪跃马而出，进行单挑斗将！
但胡轸却是个花架子，在凉州虽征战多年，却是在后面捡人头的那种将领，实战经验非常有限，今番见华雄一刀斩了鲍忠，觉得孙坚等人也是如鲍忠那般实力不堪。
建功立业，就是现在！胡轸策马径直朝程普冲出去，无比亢奋地一枪直刺其头！
但程普却是实打实的沙场老兵，只是一个条件反射，便轻松躲过了他的这一击，而后反手就是一个侧身突刺，角度刁钻，一矛便深深刺进胡轸咽喉，使之血溅当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孙坚便已有了决断，他立刻将古锭刀举起，号令全军：“杀！”
攻城良机，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