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007. 雾中之城

艾博看的那么多本书里没有哪本写到过这件事：

平民进出京泽需要专门的出入证。

她向有出入证的路人打听了一下，得知京泽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现在改成这样，号称是为了维护和平稳定，保证帝都的安全。

那怎么才能得到出入证？

艾博继续打听，同时观察京泽各出入口的守卫工作有没有什么弱点。

结果得知最快的一条路是“被京泽城内有信誉的店铺（包括开在城外的分店）雇佣三年以上”，其他还有通过魔法88级考试、通过教师资格考试、考进神学院等等，听得艾博一个头两个大。

也有人鬼鬼祟祟地暗示她可以通过行贿手段办出入证，艾博看看自己的钱包，冷笑了一声，没再理会。

她当然可以故伎重演抢到钱，但她当初在远濑抢劫是随时打算跑路，而现在她不知得在京泽逗留多久，留下太多犯罪痕迹会提升被抓的风险。

她注意到的另一个细节是，她经常看到手背上有克米特同款文身的人出入京泽。

有些人遮遮掩掩地戴了手套，但还是被她注意到了手腕处露出的皮肤上的图案。

艾博以前看的书很杂，有很多偏见。

虽然她明白兼听则明的道理，但奇奇怪怪的传说看得多了，还是难免先入为主地认为召唤师是一些穿得很奇怪、外形像动物、经常干坏事的神秘人。

平平无奇出现的克米特纠正了她的错误印象，可她后来在旅途上和偶遇的过客们闲聊时也若无其事地打听过，得到的新结论也不过是“召唤师很神秘，住在自己的小村子里，在外面很少见，繁英除外”——

对，她以前看的书里也有几本提过繁英的召唤师比较多，随处可见帮人类带孩子或者搬东西的召唤兽，这也是她想去繁英看看的原因之一。

但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繁英，是帝都京泽啊！

召唤师不可能考过魔法88级，也不可能考进神学院，总不可能他们全是教师（可是，教什么呢？）或者都被有信誉的店铺雇用了三年吧？

如果真有这种大量雇异教徒的店，能不能把我这个异教徒也雇了？

艾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琢磨另一个问题：能不能凭借守卫工作的弱点潜入京泽？

她很快发现，不可能，因为保护京泽城的其实不是城墙，而是一个巨大的、近乎透明的穹顶——魔法防壁。

往上，它笼罩了整个天空。往下，它还截断了穿过帝都的河流和下水道。

艾博在齐纳什卡倒是也见过这种半球形的魔法防壁，由圣女发动，相当费事，只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使用。

没想到在京泽，它竟然是全天运行的。艾博来了京泽多少天，就看到它运行了多少天。

如果这个帝国真的下定决心要毁灭齐纳什卡…………艾博知道圣女能抵抗，可问题是，得为之牺牲多少圣女的性命？

当然，艾博的当务之急是关心一个圣女而非所有圣女，那就是安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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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不了城，她就开始想其他办法。

京泽城外有一个名叫“北冥湖”的大湖，京泽的平民和贵胄都喜欢去那里休闲度假。权贵们自然有专属的湖畔豪宅，平民们也可以租借别墅或者出入游乐设施。

艾博进不了城，就在湖边打工，结果她主要的信息收集成果是：天冷了，权贵们不爱来湖边了，至于红发的皇族，那更是一个都没有。

艾博不死心，顺便打听了另外两个问题：

第一，有人见过皇帝今年新娶的那位齐纳什卡圣女安丽卡吗？

第二，谢普罗，或者说青墟领领主桑德伯格公爵住在哪里？

对第一个问题，她得到的回答是，不少人在之前的某一天见过和亲圣女的车队进京泽，但没人见过她本尊。

难道堂堂皇妃连皇宫都不能出？这个回答让艾博越发担忧安丽卡的安危。

她之前在湖畔豪宅区可是听说，“红发皇妃”薇欧娜春秋季节会带儿子来长住。

至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就更让人头疼了：

“青墟领领主当然住在青墟啦！不过因为谢普罗大人是皇帝陛下的挚友，在京泽城内有府邸，他也常常过来住，反正他家的马车是每个月都要来一趟的。”

这个回答还不如明确告诉她“谢普罗只在青墟或京泽待着不动”呢！

青墟领在京泽城的北方，飞过去得花大约一两天工夫，而乘马车过去大约要走五到七天。

现在已经开始积雪了，路上很冷。

艾博本来也考虑过直接去青墟领找谢普罗，但一方面是怕再次迷路，另一方面，“有时住青墟有时住京泽”这个状态令人烦躁，她怕扑空，不如就等在京泽不动。

打听这些没什么用的信息相当费功夫，转眼就到了890年1月。

好消息是，艾博善于从“没什么用的信息”中进行推理和发散，很快她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积雪的寒冬时节，京泽和青墟之间只有一条大道好走。

艾博打听到了青墟领主家那“云杉家徽的马车”出现的固定时间，就在大道上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蹲守。

她拿出自己在齐纳什卡山脉的生活经验，先趁半夜时在地上挖了个陷阱，然后盖上铺了土的木板。

艾博躲在路边，用风魔法托住木板，只在她的目标猎物出现时才让木板掉下去。

在齐纳什卡时，艾博猎捕野羊野牛都只需要用拳头和刀，因此只有猎熊时才需要挖陷阱，现在用来陷马车倒是也恰到好处。

艾博已经想好了，等青墟领的马车一陷进去，她就冲进马车喊“没事吧？”见义勇为。

如果车里坐的是谢普罗，那就正好，反正他认识她；

如果是仆人，她就假装受伤，需要进城接受治疗；

如果仆人不信，或者仆人魔法高强当场给她“治好”了，那没办法，只好立即把他们全部打晕，她自己担任车夫，拿着权贵们专用的出入证进城去找谢普罗！

不过她魔法水平偏低，对她来说，一直用风魔法托住木板有点费劲。

可以说，这个计划主要是考验她的精力和耐心。

结果她在路上等了大半天，等到第十七辆马车过来时，她才终于看到了云杉家徽。

艾博高兴极了，但还是提醒自己耐心点，沉住气……

终于，艾博眼看着那马车陷进了自己挖的陷阱中，马在悲鸣，车中有人在惊叫……

然后，有人抢先她一步拉开车门进了马车：“没事吧？”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