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意料之外的相遇
卓阅飞在半空中，看着地面上逐渐打烊的店铺和越来越少的人群，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去处，一边驾驭着活扫帚越飞越低——
她从位于半山腰的卓家大宅径直飞出来，如果不赶紧进混进人群，也太容易被父亲派人追上了。
不过就算不追，父亲应该也可以利用卓家和教会的特殊关系，加急动用远濑神庙的搜寻魔法阵来找她。
搜寻魔法阵、瞬移魔法阵等复杂的魔法阵属于公用设施，只有神庙里才有，市民们要使用这些魔法阵通常得在工作日排队付费。
但“神庙的东西”就等于“卓家的东西”，这也是常识。
因此，她必须尽快给自己布置反搜寻魔法阵，以阻碍父亲的寻找。
长期来看，她要么得立即离开远濑，跑得越远越好（但也不能借力于远濑神庙内的瞬移魔法阵，去神庙等于自投罗网）；
要么，得给自己找个“靠山”，让父亲没法把她带回去。
所以新问题是：
什么水平的“靠山”能对付远濑教育局的卓副局长？
想这些的时候，卓阅已经顺利降落，握着活扫帚杆独自游荡在空荡荡的远濑街头。
虽说熬夜读书对她来说是常有的事，但这么晚的街景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么，今晚怎么过夜？画反搜寻魔法阵也得在能住的地方才好画。
卓阅首先考虑去学校住，但学校晚上好像有门禁，女生宿舍还有出入卡，她没住过宿舍，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常识提醒她，不太可能说住就住。
独自去旅馆开个房间？
这就更超越常识了，卓阅从没干过这件事，脑中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正想着，半空中响起一个声音：
“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
卓阅抬起头，看到两名执法队员骑着活扫帚飞在半空中看着她。她忙说：“正要回学校呢。”
“要不要我们送你呀~”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男人笑嘻嘻地说。
“不必了，我这就回去。”卓阅赶紧说。
可年纪比较大的那个男人说：
“远濑的大学门禁都是晚上八点，你现在还在街上……你真是学生？装的吧？”
卓阅一愣，装学生？学生有什么好假装的？
“呵，长得斯斯文文，还戴个眼镜，像模像样的。”年纪大的那个猥琐地打量着她。
卓阅真的没听懂。
与此同时，那个年轻点的落到地上，嬉皮笑脸地勾住她的肩膀：
“哎呀，不是学生岂不更好，陪我们喝一杯吧。”
“不，我真的是……”卓阅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了他，可这时年纪大的那个也落地了，两人对她形成了包抄之势。
“站街违法，罚款一金果，但你要是陪我们喝酒就算了。”年纪大的那个打着呵欠靠近她。
就算隔着这么远，她都能闻到他身上好像三五天没洗澡的味道。
真恶心。
卓阅刚才没听懂什么叫“假装学生”，现在也只是勉强猜到了“站街”是什么意思。
但即使如此，当那个执法队员说“陪我们喝酒就算了”时，她直觉她要面对的状况肯定不仅仅是喝酒。
况且她也不会喝。
事已至此，卓阅不安地绷紧了身体，一步步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在脑中筛选合适的咒文，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退到墙边了。
怎么办，就现在开始施法？
在魔法实战上，卓阅有一肚子理论知识，但经验不算多。
她还有点特殊的办法，不过得在合适的情景下才能用。
趁她犹豫的时候，那个年轻的执法队员就要伸手拉她的胳膊。
可突然间，一道黑影大喊着“滚远点蠕蛆！”从天而降，卓阅都没来得及看清那黑影的动作，那两个执法队员就倒在了地上。
那人转过身，原来是个与卓阅年龄相仿的少女，一头黑色齐耳短发，神采奕奕的浓眉下是一双妩媚又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你没事吧？”
“谢谢你，不过其实我有办法……”
话一出口卓阅就后悔了，感觉好像在责怪她不该救自己一样。
岂料对方满脸好奇：
“什么办法？说给我听听！”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卓阅看了看四周，还有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忍不住又说，“真的很谢谢你，你好厉害！”
“过奖，只是这里的男人太弱了。”短发少女边说边左顾右盼。
卓阅闻言一愣：“你是哪里的？”
“哪里的男人都很弱。”短发少女脱口而出，与此同时单膝跪下，在那个年轻的执法队员身上摸索着。
卓阅忍不住笑了，但心里又觉得这个答案有点怪，就好像自己问“一还是二”，对方回答“还是”一样。
当然，后来卓阅才明白，她当时那么答，其实就是不想交代自己来自哪里。
此刻卓阅首先注意到的是，她本以为短发少女半跪下来是想检查那执法队员的生命体征，没想到她却从他口袋里摸出钱包，把所有钱币都装进自己口袋里，然后又把他手上戴的金戒指也拔了下来……
“啊，你……”
你这不是抢劫吗？卓阅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她的理性提醒她这样不对，但她的感性说：
抢得好！活该！！
短发少女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理直气壮地说：
“他们两个人欺负你，罚款两金果也不为过吧？况且他身上加起来也没多少钱。”
说着，她又挪到那个年纪大的执法队员身边，刚摸了一下，突然跳了起来：
“……他没气了？！”
“啊？你打了他哪里？”
卓阅忙蹲下身检查他的呼吸和心跳——他心脏骤停了！
“和打那个年轻的一样……我没想打死他们！”刚才还很硬气的短发少女，这下有点慌乱。
这人年纪大了，很可能有基础病，和年轻那个当然不能同等看待。
卓阅这么想着，立即按流程对他进行急救，还使用了痊愈魔法：
“冥冥浊劫苦难清，遍使苍生病骨轻！”
这套流程她非常熟悉，以前次次实操演习都是拿满分的。
很快的，那名年长的执法队员恢复了心跳，短发少女放下心来：
“原来你是医师？你好厉害。”
——她“放心”的表现就是又蹲在了他的身边，开始掏包。
“我才大二，还没执照呢。”
卓阅这时还在数心率，但也不忘给她让个位置，让她摸出了怀表。
“这大叔还可以，数起来有三个金果吧。收工回家！”短发少女站起身来，大方地递给她一把硬币和戒指、怀表，“你应得的，你要钱还是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