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魔法手术
“你咽下去了？”库塔库娜抬头说，“我们赶紧掉头送他回远濑，接受魔法手术！”
“那依然会造成仪式延误。你们选谁来服悔罪役？投票决定还是分摊刑期？”卓胜立即说。
谁都不会想服悔罪役，好好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受鞭刑、做苦工啊！
“神官大人铁面无私，但我们也是为准神官的健康考虑嘛。”宁稳竭力打圆场，宽厚的脊背都快弯成了90度角。
可这时雷蒙德毫不客气地说：
“别奉承他了，我看他就是故意……”
话没说完，卓胜忽然直挺挺地朝前倒了下去。
“哇！”准神官吓得尖叫了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马隆船长托住他，把他轻轻地放在一旁。
然后卓阅对那少年准神官说：
“小点声，我有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什么办法？”准神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困惑。
卓阅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库塔库娜说：
“你会不会催眠魔法？”
库塔库娜点头：
“128级魔法，在安静的条件下，对单独个体，可以。”
卓阅指向准神官：“满足条件。帮我个忙吧。”
“啊？你们？想做什么？”准神官满脸困惑，连连后退，卓阅只说：
“放心，一定是为了救你。赶紧吧，我们现在赶时间。”
库塔库娜照办了，准神官也倒了下去。
之后，卓阅自己用风魔法让他飘浮起来。雷蒙德赶紧过来帮忙搬运，但被卓阅拒绝了——
用风魔法运人很轻松，她独力把准神官运进了船舱里，锁好门。
就在不久前，卓阅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库塔库娜和准神官身上时，找到了马隆船长，并立即布下隔音魔法结界，然后才对她说：“我会做魔法手术，请您帮我迅速打晕卓神官。”
“你会魔法手术？”马隆船长这次的反应倒是和一般人差不多，“你才二年级，要做魔法手术至少得读七年医科吧？”
“我在自家厨房里拿活鱼和活鸡练过很多次，除了最开始的两名患者死在了砧板上，其他手术都成功了，患者们每次都给我好评，最后还都变得很好吃。”
卓阅一本正经地说到这里，马隆船长都忍不住笑了：
“患者真的那么好吃吗？”
“可见我从没弄破过患者的胆。”卓阅也笑了，“不过我也知道我没资质，所以我需要您帮我打晕卓神官。”
二年级医学生给人类做魔法手术显然是违法行为，一旦曝光，遭学院开除事小，被立即拘留、调查、判刑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不光需要卓胜毫不知情，那个准神官也得一无所知。
卓阅锁好门后，解开准神官的长袍，让他的腹部袒露在外。
她从自己的随身急救包里找到一次性手套戴好，然后开始念咒文。
魔法手术步骤烦琐，手部消毒、患者止痛、手部加护、患处加护等咒文加起来共有七条，而且每一条都很长。
好在卓阅练习过多次，背诵咒文背得有条不紊。
等到咒文都背完后，她就把右手按在准神官的腹部，大约估摸了一下位置，然后用右手穿过皮肤、肌肉与腹膜，直接插到了他的胃里。
在魔法的加护下，卓阅把手插进准神官的皮下就像插入水中一样轻松，并且无害。
准神官腹部的皮肤微微皱起，就像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
但他依然在沉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让卓阅放下心来，看来刚才那堆咒文念得很成功。
于是她沉下心，在他的胃袋中摸索，那感觉就像把手伸进了一碗温粥。
普通手术需要使用大量刀、剪、钳等器材和少量魔法辅助，魔法手术则以完全无痛无创著称，但对施术者来说，最大的难点在于不可视。
好吧，也许还要加个限定：
对88级及以下水平的普通施术者来说不可视。
虽说不可视，但也是熟能生巧——
业界佼佼者可以轻松地从难产的产妇肚子里取出胎儿并且不对母体造成额外伤害，卓阅相信自己经过努力也能有那个水平。
但对现阶段的她来说，要在不可视情况下找到人类患者的阑尾、子宫，或者从肠子里摸出东西，都还有点难度。
所幸胃的位置很好找，这也是为什么卓阅得知准神官刚把碎片吞下去后，立即想到“只要瞒着大家做个魔法手术把碎片拿出来就行啦！”
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中时，她自己都感觉自己越来越像马隆船长或者雷蒙德了——
更疯了。
也许是物以类聚，马隆船长真的同意了她的想法。
准神官的胃也没多大，卓阅很快在“粥”中摸到了一块硬物，于是就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他胃里拔了出来。
她一边拔，还一边暗自祈祷：
女神在上，千万不要是胃结石！
所幸手拔出来后一看，那真的是一块紫色的碎石，上面还沾着胃液和一片迷迭香。
卓阅赶紧洗干净碎石和一次性手套，一拉开门就看到雷蒙德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啊，你……”
卓阅一时没想好该问他什么。
雷蒙德回头看到她就笑了：
“我刚看到你对马隆船长说你要做……”他不发声地做出了“魔法手术”这个词的口型，然后继续说，“我心想那可是大事，我家船长也太厉害了！所以我必须守在这里，不能让别人看到了。”
啊？怎么用了隔音魔法还是被他读唇了？真是百密一疏。
卓阅暗自汗颜，又有点感激。
雷蒙德毕竟是专业护士，当然知道她做魔法手术的风险。
“谢谢你。”她也没空多说别的，卓胜说的仪式时间点是一条真实存在的死线。
因此她说完就赶紧跑上甲板：
“我拿到了！”
“怎么拿到的？”玛修一脸惊讶。
卓阅早就想好了理由：
“用我家的祖传手法帮他在催眠放松状态下吐了出来。”
“优秀！你以后一定会是一名出色的医师。”知道真相的马隆船长朝她竖起大拇指。
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卓阅把碎石交给库塔库娜，又对其他队友交代了一番，终于叫醒了卓胜：
“胜哥哥，你没事吧？刚才被你们撞坏的桅杆正好落下来砸到你了！”
“……”卓胜刚醒过来，有点恍惚，抬头四处看了一下自己在哪里，又眯起眼睛，疑惑地看向桅杆。
这时库塔库娜把女神像拿给他看：
“已经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