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奇遇办与斩空之剑（中）（4）
[零七]
丹璃用魔法修复了时玖中校园，把它还原到穿越之前的样子。
这个过程费时而复杂，以至于她甚至两次忽略了言正礼用齿轮发来的联络，第三次才接听。
“我还担心你那边出事了，用齿轮孔往学校和奇遇办看了两眼，结果看到你在用魔法。悠着点啊。”言正礼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表情，但言语间藏不住关切和担忧，“再过几年，你也会发作圣女病吧？”
说到圣女病，言正礼突然想到，很早之前丹璃说她的愿望是“与某个人再见一面”……
可为什么不是为自己治病？
“我没事的。”丹璃抹了一把汗，回到奇遇办，在她的桌前坐了下来，问言正礼：
“安丽卡他们怎么样了？”
“已经在做手术了，所以我才有时间看你这边的情况。”
之后言正礼和丹璃交流了一下各自目前掌握的情况，并且终于忍不住吐槽：
“也就是说，你们那个魔法世界里靠血统才能驾驭的召唤兽，和┠┝┣╁┭┬行星用宇宙战舰对抗的大章鱼，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高科技量产货斩空之剑还成了宗教偶像圣女的陪葬品？这个魔法世界和科幻世界到底是怎么混搭的啊？”
“习惯就好。在有些情况下，魔法与科技是完全对立的，但也有些情况，它们只是对同一种东西的不同称谓而已。”丹璃边说边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毕竟你想想，按地球的说法，我们圣女大概就是‘发生了基因突变的超能力者’，而你如果拿手机放个视频给戈雷看，他也会认为你在用魔法。”
说完这些，她发出了一份文件：
“好了，我向主计算机申请提前修复这里的特大时空裂缝。”
“什么意思？修复裂缝还要排队？”
丹璃点点头：
“因为现在突发裂缝太多了，主计算机肯定会有个优先度的考量。对了，安丽卡的手术怎么样了？”
言正礼扶额：
“一言难尽，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丹璃穿过齿轮随意门抵达德尔塔城的医院时，正看到那位医学博士协调员对着安丽卡气恼地挥手：“算了不管你了，你回去吧。”
“怎么回事？”
丹璃问了言正礼，这才知道，德尔塔城的技术水平比地球高，“微创心脏手术”居然是可以在病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的，但手术做完后还是要求病人静卧观察72小时。
可安丽卡着急要回齐纳什卡，一做完手术就给自己用了一个痊愈魔法，然后各项身体指征立即都达到了医院的要求，但博士并不放心，与她吵了起来，吵到最后不想再管她，就去照顾那个被注射心率炸弹的协调员了。
“可既然有这么方便的魔法，丹璃你当初直接给她施一个，不就连手术都省了？”言正礼有点疑惑。
“有些魔法看起来有相似之处，其实原理完全不一样。”丹璃解释，“我可以用修复魔法将被破坏的时玖中恢复原样，但那个魔法不适用于有生命的物体。同样的，安丽卡这个提升身体自愈速度的魔法，不适用于体内有异物的情况，所以我不敢尝试——万一魔法使得她体内的‘心率炸弹’也增殖了怎么办？”
“虽然不太听得懂你现在在说什么，可你举例子时那个认真的表情，还是和我们以前一起上课时一样啊，丹里尔雅娜。”安丽卡微笑着说。
“……”丹璃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拿出齿轮，“我们赶紧送你回去吧。”
可就在丹璃转身的那一瞬间，言正礼清楚地看到，她眼圈红了。
这时齿轮随意门已经打开，可以看到门的那一边就是坤泉教堂，安丽卡走到随意门边，拉起丹璃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
“双神庇佑，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说完她就穿过随意门，回到了齐纳什卡山脉。而随意门的这一边，言正礼眼见着丹璃的肩背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哭。
“你们以前是朋友吗？”他问。
“也不是很熟，一起上过课而已。”丹璃揉了揉眼睛，但还是没有回头看言正礼，“只是，见到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时，都难免让我想起，我们在出生前就注定的命运。”
[零八]
“所以说，他抢剑到底是为了什么？”安丽卡离开后，言正礼回想着之前花冢的事，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
“我也在想。大章鱼不可能毁灭世界，单枪匹马到处毁‘算盘’也不可能摧毁主计算机的，他应该都明白啊？”说到这里，丹璃突然想起一件事：
“啊……Mr.PH₃那时候是不是说，只要他完成目标，他们就都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了？”
言正礼沉思着：“他要找到什么才能改变圣女的命运？戎枝子之类药材？”
“吃药如果能救圣女我们早就都长命百岁了。”丹璃苦笑。
“或者，依靠阿尔法城那种高科技手段修改DNA？”
“也不可能帮助‘每个人’吧，按莱克德人的思路，还不如向女神祈祷呢。”丹璃耸耸肩。
“那如果按我们这个世界的思路，还不如黑进相关系统改写自己的档案，再‘制造’一些文件保送清华，或者搞个假护照、出国开始新生活，不也是改写命……”言正礼随口说着，忽然停下，抬起头，与丹璃四目相对，俩人异口同声：
“他要找主计算机！！”
——因为奇遇都是由主计算机分配的，所以如果找到主计算机改写程序，不就等于是改变她的命运了吗？
“可我记得你说过主计算机是一台云计算机，每个奇遇办的‘算盘’都是它的一部分？破坏算盘可以达到他的目的吗？”
“它应该还有个中枢，存放着所有档案和主计算机最重要的部分。”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赶到中枢那里去！”言正礼正要行动，却被丹璃拉住了：
“可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言正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身为学生知道时玖中校长室在哪里吧？身为协调员却不知道主计算机的中枢在哪里？”
“Mr.PH₃权限比我高都不知道呢！不然他干嘛到处找？”丹璃鼓起了腮帮子，言正礼对她的卖萌不为所动，扶额思索：
“他如果需要斩空之剑，能不能靠齿轮穿越到‘过去’的花冢去抢剑？比如就在那个圣女把斩空之剑作为陪葬品下葬的时候？”
丹璃摇摇头：“很显然他不敢。他把‘现在’闹成了这样，却丝毫不敢在过去搞事，当然是因为他做了这么久的冒牌协调员，心里非常明白，改变历史造成的蝴蝶效应是不可控的，说不准因为什么没人注意到的渺小理由，就连他自己都会消失。”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言正礼又提出了更悲观的假设。
“我觉得如果真的出了那种情况，主计算机一定会设法通知我们的。”丹璃沉吟着，“我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我觉得主计算机可能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需要它的执行者，也就是我们，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适当的地点。”
[零九]
“现在情况怎么样？”戈雷一回到故乡就连忙去找妹妹问目前的局势。可一看艾博的表情他就知道，情势并不乐观。
“朝风教堂那段结界恢复了，但东边启空教堂段和仑虚教堂段的结界又坏了，那边的圣女说在想办法……”
“又坏了两处？难道也是青银石跑到其他异世界去了？”戈雷有点焦虑，开始怀疑只怕连时玖中和朝风教堂的交换事件都是那个什么Mr.PH₃搞出来的阴谋。而正在他着急时，安丽卡也回来了。
“你痊愈了？真的没事了？他们给你仔细检查过了？确定？”戈雷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安丽卡问长问短。
艾博不明所以，只觉得哥哥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好不容易才拉开他俩，向安丽卡交代情况，也问他们有没有找到偷剑的人。
“剑没丢，就在我手里！”戈雷指了指自己的腰带，那里现在多挎了一把长剑。
“那不如我现在用飞行魔法带你去那两处教堂看看，如果也发生了‘空间交换’，就用那把剑把它们换回来。”安丽卡提议。
戈雷点头同意，但又觉得很纳闷——
如果真的是空间交换，怎么没有类似言正礼那样的怪人出现说点什么呢？
但他不是会为这种一闪而过的念头反复纠结的人，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我们离开之后，你要记得提防那两个异教徒。”他压低声音嘱咐妹妹，“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轮班帮我防备大章鱼，现在很累了，在教堂里休息。”
“教堂？你怎么能让异教徒接近我教教堂？别忘了下面还有青银石！！”戈雷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他知道妹妹好奇心很强，经常从走私贩子那里弄来一些奇怪的书和小玩意，可没想到她奇谈怪论看得多了，竟然这么不把教义当回事，有空非得好好管教一下才行！！
可他随即想起艾博现在已经能扛着树跑了，上个月还徒手打死了一头发狂的野牛……
想到这里，戈雷又不得不冷静了下来。
“现在所有乡民都躲在教堂里避难，他们帮了我们那么多忙，难道我让他们睡马棚？”果然，艾博不高兴了。戈雷试图说服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异教徒啊！想想父亲是怎么死的！！”
结果艾博反而提高了声音：
“父亲的死是因为技术落后矿井爆炸！！别再学长老们自欺欺人，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遥不可及的异教徒了！！”
“喂你别瞎说！”戈雷连忙伸手去捂妹妹的嘴，然而艾博力气比他大，立即挣脱了，继续说：
“还有，你也不要再拿教义当借口掩饰自己的感情了！！”她说这句话时指着安丽卡，又看向戈雷，“想清楚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然而等到戈雷与安丽卡离开，谢普罗醒来之后，了解了又有两处青银石失控的情况，提出的却是一个与戈雷完全相反的观点：
“我怀疑，你们这里有青月教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