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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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厉害的朱娘子

望山跑死马,山腰的窑洞明明就在眼前,可是王道生赶着马车着实跑了一阵。

“小生,你和老伯稍等下,我进去喊我娘。”

还没停稳车,朱秀儿便匆匆忙忙下了马车,背着柴火跑进院子里。

一路上在王道生的要求下,她终于勉强改掉了‘娃娃神仙’的叫法,称他为小生。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就要黑透。

王道生在空地上都来来回回打了两趟大圣劈挂拳了。

土墙院子里传出来一阵喧哗叫嚷。

“死妮子,你个败家的狗,召祸的星,什么时候家里轮到你做主了?你娘老子还没咽气呢?

你就想着往家里带人了?”

声音震天,里面带着说不出的尖酸刻薄。

朱秀儿软软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辩解着:“这么晚了,他们都是好人!我保证!”

尖酸刻薄的声音接着挖苦道:“你保证个屁,我也不知道是几辈子倒了血霉,嫁了个废物,生了你这份废物秧子……”

接下来更是说不尽的污言秽语。

嘭~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硬物击中身体发出来的声音。

朱秀儿惨叫呼痛。

“道生,进去看看。”孙玉枢拧着眉毛,推门而入。

见到一个黄脸妇人抓着一根擀面杖,追着朱秀儿打,一下重似一下。

朱秀儿呆呆站在原地,双眼垂泪默默忍受着,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挨打。

“住手!”王道生一个跨步,立掌上劈。

大圣劈挂拳,随心用出,手掌边缘和指尖围绕着淡金色炁体,带着无匹的锋锐。

咔嚓。

擀面杖应声而断。

黄脸妇人一脸惊吓,跌倒在地。

“娘~”朱秀儿扑过去,作势要扶起自己亲娘。

王道生遏制不住,仗义出言:“当娘的这么心狠,非要置自己女儿于死地吗?”

朱秀儿的娘,黄蜡色的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和朱秀儿的奶奶辈差不多。

她眉毛倒竖,张开血盆大嘴,毫不客气地回骂:

“没长毛的小子,狗拿耗子的娃娃,我管教女儿有什么错?

是不是你们要借宿,也不撒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哪有客人上来就和主人家动手的道理?

少教的东西!”

“你……”王道生真是被气的不轻,两世为人,还没有被如此辱骂过。

本想好好教训下这妇人,可看到旁边的朱秀儿,流着泪朝自己摇头,示意自己放过她娘的可怜模样。

一咬牙,放下了双手,气呼呼走出门外去了。

“秀儿娘,是客人来了吗?让他们歇下吧,都是出门在外的苦命人,不容易呀!”窑洞里有了动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死鬼,就你们父女两个是好人!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黄脸妇人嘴上还是不饶人,站起身捡起断成两截的擀面杖,嘟嘟囔囔走到了厨房去。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土墙边用破烂木头围起来的一个棚板,勉强遮风挡雨罢了。

“好了,爹发话了,娘就同意了。”

朱秀儿一抹脸上的泪珠,破涕为笑,冲着孙玉枢和乞儿说道。

“小生,我娘同意你们借宿了!快进来,等下吃饭了。”

王道生没有回话,在外面练起了大圣劈挂拳。

“秀儿姐,我一会再进去。”

王道生应了一声。

孙玉枢慈爱的看着朱秀儿,怕她心中多想,解释道:“这是他每日要做的功课,一点乡下拳脚,放心吧!”

朱秀儿叹了一口气,强自欢笑:“老伯,我带你们去我睡的窑洞。今晚你们就睡那里。”

一切安排停当后,孙玉枢提出要去见见朱秀儿的父亲。

朱秀儿带着他来到了中间的窑洞里。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了陕西范围内,乞儿好像变得清醒了一些,不再缠着孙玉枢。

他独自一个留在黑暗的窑洞里,依旧握着蜜橘嗅个不停。

腰间的黄铜葫芦依旧安安静静地挂着。

“主人家,多谢你们的收留。”孙玉枢客气着。

点着豆粒大小油灯的窑洞里,炕上面躺着一个男子,闻声挣扎着起身。

“客气了,老人家,秀儿说了。你们一老一少还带着个乞儿。

这世道肯拉人一把的人少了呀,能救乞儿,真是菩萨心肠呀!”

听男人的话,不像是一般的山野农夫,很有几分见识。他竟然能通过朱秀儿的描述,判断出是自己救了乞儿。

“主人家,不知道如何称呼,可曾读过诗书?”孙玉枢忍不住出言询问。

有道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眼前之人,引起了他的好奇,明明下肢已经瘫痪,却带着一副淡然之色。

“晚辈朱癸济,年少时也曾潦草读过几卷诗书……”

“老伯,我爹可是秀才呢!”朱秀儿不无骄傲地说。

朱癸济自嘲的笑笑:“秀儿,爹怎么教你的。女儿家要知礼!”

转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是前清的事儿了,现在就是个瘫子,累赘罢了。”

孙玉枢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突然门外王道生声音传来,不知道和谁在搭话:“我们是借宿的人。”

吱呀,一声门响。

院子里进来个遍身酒气的人,呼呼喝喝:“哥,嫂子,我又来给秀儿说媒了。”

“你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进我家的门。

猪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叫我嫂子,没卵子的阉狗,喝了多少猫尿,敢上老娘的门。

我要是你娘,非得扯出来自己的肚肠儿,看看是哪儿生了蛆,几世缺德才生下你这么个玩意儿!”

说着怒冲冲,提着一把破铁刀冲出来,毫不留情挥砍向来人。

“嘿,嫂子我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呀,秀儿要是成了贾家村的媳妇儿,你们还不是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我哥,你,还有我,咱们不都能享享福?”

来人醉眼迷离,等刀要劈到自己时候,才猛然发觉,作势要躲,已经迟了。

刀已经将他胸前的绸衣划破。

晚风吹过,胸前一凉,酒醒了大半,汗毛竖起。

“妈的,你还真动手呀!疯婆子。”

他赶快扭身逃跑,脚下一滑,猛地摔倒在地,不敢逗留,连滚带爬出了院子。

兀自在院子外面叫嚣:“嫂子,你想清楚。

没有嫁妆谁肯要咱秀儿,再拖下去秀儿就成了老姑娘了。不如趁着年轻嫁到贾家村做个妾室!”

“滚~”回复他的是一把扔出去的破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