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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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易燃易爆炸

父亲的话如雷贯耳,张鹏寿回想着自己来到江城之后的种种表现,对比原先在汉口,确实是一言难尽。

心底已经对父亲的话信服了十分,可面上却仍旧带着三分不肯认输。始终是扭着脸,隐隐和自己父亲摽着劲。只是眼角柔和了几分,能看出来确实是听进去了。

张潮先是通过这番话指出了自家儿子的错处,同时也暗地里姿态放下的,和孩子站在一个战线,巧妙地打开了他的抵抗情绪。

正值下午时分,日头透着几分有气无力,书房内起码有一半笼罩在沉沉地黑暗当中。光从窗子外面打进来,斜照在父子二人身上,他们的影子融在阴沉沉的暗影当中。

眼见自己铺垫的差不多之后,张潮眼皮一紧,侧耳又仔细听了下确定无人在门外,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继续道:

“寿儿,你日渐长大,要学着给家里做事了。既然你不喜欢林家,而林家宝物众多,如此豪富赢了你,那就用林家合门上下的产业做礼物,给咱们张家借来一场东风吧!”

语气平平,仿佛林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可其中透露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用林家的人命和家财做礼物?究竟是借什么样的东风。

张鹏寿眼睛在两边的博物架上来回寻摸,仿佛要从上面看出花来。可当他听到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要将林家覆灭时。

忍不住地鼻子抽动,胸膛起伏,呼吸随之起了变化。嘴角牵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扭过脸兴奋地盯着他爹:

“爹,您计划收拾林家?”

张鹏寿眼眶眸子里充斥着快意。

看到儿子还是被眼前的小事局限着眼界。张潮心头暗叹,儿子根本不去深究自己话里面的深意。

他略微感觉到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正是他调教儿子的意义所在。就从这件事开始,逐步让他知道当今世界的真相,知道怎么去运用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好勇斗狠。

光用嘴,教不会,人还是得在事儿上磨。

张潮点了点头,算是对儿子的回应,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对着张鹏寿道:“你去后门等着,要是有穿军装的人来,你把他带到书房来见我。”

张鹏寿对自家亲爹的安排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照做,没有多余的话。

“你带着他捡着没人的小路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张潮又叮嘱了一句,眼睛紧盯着张鹏寿,里面难得捎带些谨慎及庄重。

……

“爷爷,没想到的木兰他们的叔叔还挺厉害的。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快到张议员府的王道生,对于夏氏姐弟的叔叔夏铭宗的名声多少有些意外。

一路打听过来,城里面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都说江城“四喜班”出了个角儿,擅演小生,唱腔扮相个顶个的出色,面面俱到,天生的戏架子。

但是大家都对他‘邪伶’的名号不满意,一起叫他‘俊书生’。

孙玉枢跟在后面,像是有些心事,并没有回应道生,直直的赶路,漠然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听到了的意思。

他总觉得这个夏铭宗有些名堂。可惜只注意了西北的异人消息,没有想到横生枝节来了湖北。

张议员府就在前面了,门口的两尊威风凌凌,足有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冲着人‘张牙舞爪’,暗示了阖府人家的权势威望。

旧时候,富贵人家包戏班子在家里唱堂会,一般时间都在一周以上,从早到晚,基本上吃住都是要在主人家里。

一是富贵人家为了安全起见,不允许闲杂人等进进出出。另一方面也是避免戏班子来回奔波,唱不出好戏丢了面子。

照例夏铭宗所在的“四喜班”也是如此。

看见石狮子后面,紧身短打,身材健硕的护院门房。孙玉枢迎了上去,照旧是如同老农一般怯怯地开口:

“敢问‘俊书生’是在这里唱戏吗?”

常言道‘宰相门房三品官’,张议员府比不上宰相,可在江城一亩三分地上,说话还是很有些分量的,所以这些护院门房眼光甚高。

一个个都可以说是鼻孔朝天,眼前人的衣着破旧,打眼一瞧就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自然打心眼里鄙夷。

“去去去,要饭去别的地方去。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一个门房站在台阶上面朝着孙玉枢厉声呵斥。

旁边的人还帮腔:“把蹄子放下去,猪狗一样的东西,别脏了爷的台阶。”

势利眼不外如此,一伙子人把狗仗人势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孙玉枢虽然是老于江湖,但是毕竟出身化外之地,多在上清茅山清修,就算是前清的时候下山,也是一身道袍,顶着茅山的名头,到哪里也被奉为座上之宾,最差也能在百姓家讨来一碗斋饭。

固然对于人情事故谙熟,可是从来没有扮成老农出行。

耳朵里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略有不喜,可毕竟几十年的深山修心,恶言过耳不留心,只当是清风拂面,心湖不起波澜。

而王道生则是囿于前世的见识,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固然经历刁得一和难民之事,可思想潜意识里还是带着人人平等的念头。对于封建社会的权势压迫和三六九等没有深刻的认识。

同时自己拳法略有所得,自忖面前几人尚且不在话下。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此时听到面前众人的戏弄辱骂,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心头无名火起。

心炁勃发,暗地积蓄真炁,想要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

孙玉枢敏锐的察觉到了王道生的变化,没有多和面目可憎的门房计较纠缠。回身拉着王道生离开,顺着手臂,他体内的炁体不断涌入王道生体内。

将其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的炁体,安抚下来。

“怪事,道生修炼的劈挂拳之后性情怎么如此易怒。”

这是第二次孙玉枢对于王道生修炼的大圣劈挂拳产生疑问了。第一次是在破庙之中,道生静坐呼吸之间就不能克制其炁体,几近走火入魔。

几个门房见他们识趣离开,以为王道生他们是被吓住了,纷纷哈哈大笑。

笑声吸引了门前行人的注意,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孙玉枢却没有走远,绕着张议员府的围墙,一通绕路,来到了僻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