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有人听她的指挥，有条不紊的干活。
不一会儿，问题出现了。
“族长，烤土做甚，烤了半日，没甚变化，又不能吃。”
“我们应该去猎兽，不能浪费力气。”
族里的男人用木头棍子，拨拉灶炉里的黑土，上面一层的铁结了痂，隐约泛着金属的光泽，不过杂质太多没有作用，用棍子一敲碎成了两半，底下的土没有变化。
男人们面色不满，三五人直接走了。
张乐皱眉沉思。
柴火的温度太低，化不开铁块。
需要木炭。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木炭这个词，冬日靠身上的衣服取暖。
森林里野兽多，现在找木炭不现实。
张乐只能亲自动手制炭。
张乐将柴火垒成高高的一摞，又在柴火外面糊了一层土，底下和上面留下一个通风的孔。
点燃土里的柴火，见烧的差不多了，张乐将通风口用泥巴糊住。
“族长，你这是作甚？”
“到底要干甚？”
“族长你说，我们帮你。”
男人们面色疑惑，丢下手里的东西，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张乐扶额无语，她炼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给部落里制作工具，避免族人伤亡，在这些人眼中，变成过家家的玩闹，无用之举。
女姚部落里的族人，除了狩猎捕鱼团结一致，干其他活缺少耐心。
炼铁工作量大，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让这群人留下。
她站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目光扫过所有人，摆了摆手。
“族人们，族里的长矛不够锋利，容易折断。”
“我在锻造一种比木制长矛更锋利的武器，可以杀熊的武器。”
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
“武器叫铁。”
“比石轻，比木尖。”
族人面面相觑，抓耳挠腮，知识量的匮乏，让他们很难理解族长话中的意思。
“真？能杀熊？”
“就凭这些土？”
“族长，你没有骗我们？”
张乐再次无语，骗他们有什么好处，追根到底不能怪族人，都是原主惹的祸。
原主经常叫族人做一些无用功的事，让族人给她打扫洞穴，更过分的让男人们耗费了一日时间把石头磨成好看的形状，装饰洞穴。
“我相信女姚。”
掷地有声。
“族长，我信你，大家干活。”
一个精壮的汉子，笑着说道，他将手中的柴火扔在地上，双眼炯炯有神，皮肤黝黑，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阳光开朗，平日里与妤和姞走的极近。
张乐心里宽慰不少，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头。
想说些鼓励的话。
还没有说出口。
男人又乐呵呵的说道：
“族长，你让我做甚我就做甚。”
“这土，是你烧了以后，铺在洞里的吧。”
别看他个子大，长的傻，说出的话也傻。
傻人有傻福。
他这么说了，张乐准备让他多干一些活。
“去找石锤。”
石锤是原始部落里重要的生活工具，可以砸开碎石，砸开动物的骨头，像现代世界里的斧子一般。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
张乐一脚踢开黄土，露出了里面燃烧了一半的木材，因为空气不流通的原因，木材已经变成了灰黑色的木炭。
张乐拿起一块木炭，从中间掰断，数日疲累的眼底，终于有了丝亮光。
“把这些碳，加进炉里。”
“木头没有烧尽，会变成碳，这些碳烧火后没有烟。”
“你们按照我的方法，多留些木炭，冷了在洞里烧火取暖。”
族人们眼神惊讶，不可思议的惊呼了一声。
“真？”
她没有解释，当着众人面演示了一遍，木炭扔进了炉里，比柴火的温度高了几倍，没有烟雾散出。
炉里的铁渣经过高温的淬炼后，铁渣慢慢的融合成了一块黑色的疙瘩。
用木头将疙瘩挑出来。
张乐叫来几个男人。
“你们用锤，将这铁块儿砸成矛头。”
“砸不动继续放在火里加温。”
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张乐一遍遍告诉所有人。
部落制作长矛有经验，当下不过换了一种材料制作。
张乐留下男人们工作，径直走到了河边。
河边搭起十多个帐篷，大多是草木编制的，唯有她送给妤的毛皮帐篷，独树一帜的搭在中间，十分惹眼。
“你们看，族长来了。”
族人笑着招手，准备过去。
“族长说她病了，不能走婚。”
“真？那女嫄部落的男人们会伤心死。”
“女姚很厉害，以前走婚，她的帐篷能去七个男人。”
“不像我，七天只有两个。”
“苍天庇佑，这次走婚，多给我几个男人。”
河岸边，两个女人跪地祷告，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眸光中带着灿烂，仿佛像小女儿家般，诉说着彼此的心事。
前提是，张乐没有听到她们窃窃私语的话。
她真是一个纯纯的大冤种，造了什么孽。
远古部落的女人没有羞耻心的概念。
叹息了一声，张乐不得不走过去。
明日女嫄部落的男人过来走婚，现在有了帐篷，还缺防御野兽的围栏。
原主的记忆里，部落早些年走婚，晚上遭遇了狼群袭击，死了不少人。
“好了，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她用木棍敲击石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张乐紧接着说：
“挑些粗的木头来，两头削尖，筑防栏，抵抗野兽。”
女人们停下了手里的活，正要做，部落里的男人们突然跑过来，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快跑啊，洪水来了。”
“拿上帐篷，快回洞里……”
洪水？脑子反应了几秒钟，张乐脚都站不稳了，心底震惊，瞳孔张大，不远处的河水泛起了滔天巨浪，数层楼高的黄水混合着泥沙滚滚扑来，同狂狮怒吼，张大了嘴，要吞噬他们。
仿佛世界末日一样，人类在洪水面前是如此的渺小，部落里的女人，紧紧抱着帐篷，愣在了原地。
她差点忘了，在原主记忆里，每年的春夏秋上游会发大水，淹没部落。
“快，往山上跑，不要回洞里了。”
张乐大声呼喊，跑到女人们前方，拉她们的胳膊。
“族长？拿上帐篷。”
“我们还得走婚。”
“洞里还有熊肉，我去拿。”
命都保不住了，还惦念着走婚、熊肉。
“听我的，先去山上。”
眼瞅着大水淹没了脚腕，这些人终于顾不得其他，撒丫子就跑。
张乐打头，一边跑，一边喊。
“妤，把铁拿上，不要管肉。”
这个呆头呆脑的女儿，正要去洞里找肉，被她一声给喝住。
重要的是工具，有了铁块儿，还能捕猎，去洞里找肉，连命都要丢了。
不多时，洪水淹没了下游，连带着淹没了河边的帐篷，半山腰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