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挖墙脚
报社内，卡尔正在绘制最新一期《超人》漫画，画到关键剧情时，笔锋突然停顿。
桌面上的画稿，那个善良坚毅的希望之子，逐渐变成一张暴戾扭曲充斥着极端愤怒的脸庞。
眉头微微皱起，随手撕掉这张完成一半的画稿，卡尔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后背上，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内心有些烦躁。
反世界的自己，给卡尔的感觉像是诞生的另一重人格，暴戾、残忍、易怒容不得一点违背自己思想的事情。
返回主世界后，那股莫名的情绪便消失不见，冷静、理智、平和重新回到他的大脑。
思索片刻，卡尔觉得有两种可能。
第一，压抑过后的正常心理转变，上辈子是社畜，这辈子来到伦敦前期过得有点惨。
也不排除扭曲心理诞生多重人格的可能。
现在他还能保持理智冷静的原因，兴许是力量还不足以挑战世界秩序。
第二，那场丢失了绝大部分记忆的生物实验，他们不仅对自己的内脏开刀，甚至脑子也做了某种实验。
无论哪种可能，回到主世界后，两种可能产生的结果，都被主世界的压制力削弱。
削弱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不得而知，或许随着能力慢慢解放，谜团最终会揭开。
“唉......”
他长长地叹口气。
不受道德拘束的祖宗人确实爽，脱开一切枷锁，释放极致愤怒，带给大脑神经元的粗暴快感，比飞叶子还要爽！
愤怒，就精神的配置序列而论，属于野兽一般的激情。
他是超人，不是蒙昧的野兽，于愤怒中保持绝对的理智与洞察力，才是智者所为。
“可不能成为受愤怒支配的野兽。”
心中暗暗感叹。
在空白的画稿上面写下莱克斯·卢瑟的名字，从这个人开始调查，那场人体实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最开始，卡尔认为捕捉到自己，才有那场人体实验。
仔细回忆逃离地堡时的细节，陈列在走廊两端的实验室，数十具怪异的尸体浸泡在装有福尔马林溶液的密封罐里。
看起来，有很多秘密等待他挖掘。
“先生，您为什么撕了这张稿子。”
吉米一脸惋惜地蹲在地上，从纸篓里将画稿碎片捡起来，拼凑在一块。
“您下次有废稿，可以送给我收藏。”
“......”
报社内，卡尔正默默想着反世界的事情。
从门外响起的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透过磨砂玻璃，隐约看得出是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请进。”
收敛思绪，卡尔朝门外喊道。
紧接着，就看到报社的门把手转动，一个穿着粗花呢夹克，头戴猎鹿帽，腮帮子上有络腮胡的男人走进来。
烟斗，粗花呢夹克和猎鹿帽，这是福尔摩斯侦探的经典造型。
受其影响，很多记者都流行这种打扮，这让他们给人的感觉专业性很强，并且看起来非常睿智。
不出意外，这个男人是从事报业的同行。
“早上好先生，请问你是？”
看着这个出现在报社的身影，卡尔随即礼貌地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那个男人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微微弯腰示礼。
“上午好，卡尔·卢珀先生，我是《The Daily Express》（每日快报）的编辑理查德·德斯蒙德。”
做完自我介绍，打量了一下狭隘拥挤的报社，连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一杯咖啡或红茶，理查德眼里露出一丝鄙夷。
“比弗布鲁克爵士非常看好卡尔先生的才能，想邀请您担任报社金牌编辑。”
卡尔礼貌地摇头拒绝：“理查德先生，让您失望了，我并没有转投别家的打算。”
“请别着急拒绝卡尔先生，根据我的了解，《星球日报》现如今还欠着银行三万英镑的巨额债务。
我查看过《每日邮报》的销售统计，自您接手报社至今，销售量也才堪堪两万八千三百份，连《每日快报》的零头都比不上，待在这家小报完全是浪费您的才华。”
“比弗布鲁克爵士愿意支付您40英镑的月薪，外加《超人》销售额10%的绩效薪资。”
比弗布鲁克爵士开出的条件算得上极其丰厚。
1914年的伦敦，一名工人的周薪仅15先令，得不吃不喝干二十个月，才能赚到他一个月的薪水，这还不包括《超人》的销售额。
“你们的目的是《超人》？”
面对卡尔的话，理查德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您和《超人》漫画，比弗布鲁克爵士都十分看重。”
话语非常谦逊诚心，但他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屑。
比弗布鲁克爵士欣赏卡尔·卢珀，不意味着报社的编辑们看得上这个男人。
《每日快报》目前最优秀的金牌编辑，月薪也才20英镑，眼前这个男人何德何能敢拿四十英镑的底薪？
在理查德等人的眼中，卡尔唯一的价值不过是手里掌握的漫画罢了，这种具有可复制性的作品，他随时就能安排专业画手画一本更好的出来。
“抱歉，我还是拒绝。”
“嗯？您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吗？需要我重复一遍待遇？”
面前的男人疯了，理查德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
比弗布鲁克爵士开出的条件，足够他下辈子什么都不做就过上优渥的生活。
“听起来，比弗布鲁克爵士并不了解《超人》的潜力。”
从抽屉拿出一份表单，上面记录着他统计的《星球日报》的销售数据。
“两周前，《星球日报》的销售量只有一百三十一份，刊登招工信息后，首日销售量提升到一千份，并在接下来的日子持续高涨。
而当招工潮过去后，《星球日报》的销售量不仅没有下跌，反而以更加迅猛的涨势攀升。”
越是大的报社，越看重报纸的销量。
“既然《超人》能让《星球日报》的销量从一百涨到接近三万的份额，那么若是把《超人》刊登在发行量更大受众面更广的《每日快报》上，能否吸引更多读者，反超《每日邮报》成为英国销量最高的报纸？”
《每日邮报》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比弗布鲁克爵士做梦都想拿到英国报业的头把交椅。
《超人》便是他看重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