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约饭
魏光在班级里是个老好人,每次聚会都负责策划,这次约余伊吃饭,她第一反应想到的除了解释清楚上次的事情之外,还在想是不是魏光需要自己帮忙做活动策划了,想到这余伊自己愣了一下,笑了笑吐槽自己怎么这么冷淡,工作狂上身了这是。
早前工作时余伊曾经参与过一次疑似性侵的调节,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能立案调查,而事后自己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中听到了这次调节的细节,同事虽然隐去了重点信息,但他的公开还是让余伊觉得不妥,于是她单独约了时间见面严肃讨论了这个问题。
同事认为此次调节充分考虑了受害者的隐私,又因证据不足而且无法立案,所以调节细节,尤其是对受害者的安抚细节跟朋友讲讲无可厚非,但余伊仍然坚持不应该向身边人公开讲述细节。
“真的很想知道是谁让你说出来的,没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就把弱点告诉别人是蠢,虽然蠢人不该被攻击蠢,但蠢人容易被攻击是基本事实,他们无法很好地适应社会规则,这有待管理者去优化规则,而你,你的角色明明是优化规则,却选择做蠢人暴露弱点,如果不是什么民族大义非要为之,你为何要做出如此降低智商的选择?你如果被加害人报复了怎么办?你如果被受害者记恨了怎么办?真以为自己做的让嫌疑人服气让受害者安心了?所以,我再问一遍,是谁让你说出来的?如果是你本人,那你就因为过于带入弱者角色而让管理者受到了伤害,我们的调节细节本来已经保护了弱者,所以必须在完好守护已优化的规则的前提下施以援助。我们必须要给受害者不直面性侵问题的勇气,他们日后可以选择完全忘记这回事,而我们也必须替加害人完全忘记,至少是公开场合的选择性忘记,所以,我们要坚持没有实例细节可讲的原则,充分保护该保护的人,包括自己,不要让任何人生出犯蠢的想法。”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同事领了这份情谊,“顺便还骂了我蠢啊哈哈哈。”
“我对事不对人,我亲爸亲妈来我也这么说。”
不清楚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十五六岁,意识到自己成年而非真正成年的时候吧,余伊就从一个满学校都是朋友,学习和玩乐都很嗨的中学生,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几乎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的人形机器。时不时会讲出难听又噎人的话,戴着摘不掉的一侧耳机,余伊感受到自己从肌肉到灵魂都越来越僵硬,直到分化后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好像一切都有了原因。
魏光发来信息,说来接余伊,问想吃什么,余伊考虑再三,决定打电话过去:“我还挺喜欢吃牛肉的,你找一家有干炒牛河的店就行。”
“那饭你点,饮料就由我来点了哦?”
“当然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