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汉奸
众人齐齐看向韩慎,陆乘风父子因为韩慎有恩于他们,又觉韩慎不尊重人,有些左右为难,着实感到尴尬。
六怪暗有责怪之意,心想裘老前辈既有大事要说,你这小子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裘千丈不悦地说:“此事事关大宋千万百姓生死存亡,你这年轻人为何如此轻浮?”
韩慎忍住笑,对周围施礼一圈,又说:“对不住了,各位,一般别人说话我是不会笑的,但我忍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
裘千丈说:“如此重大的事,又哪里好笑了?”
韩慎说:“那我问你,大宋何以大祸临头了?”
裘千丈说:“老夫得到确实讯息,六个月之内,金兵便要大举南征,这次兵势极盛,大宋江山必定不保。唉,这是气数使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众人哗然,被这消息一冲,已经顾不得再管韩慎无礼了。
韩慎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见黄蓉以外,众人满脸都是关切和焦急,便知如今南人心在宋室,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过多表现出对赵宋的敌意。
他也不急着反驳裘千丈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众人就会唾弃这个汉奸。
郭靖焦急地说:“那么裘老前辈快去禀告大宋朝廷,好得早作防备,计议迎敌。”
裘千丈白了他一眼,说:“年轻人懂得甚么?宋朝若是有了防备,只有兵祸更惨。”
陆乘风等都不明其意,愣愣地瞧着他。
只听裘千丈说:“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上,只有一条路。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听说宝庄拿住了大金国的小王爷与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请他们一起到席上来谈谈如何?”
陆乘风不知他如何得讯,忙命庄丁将两人押上来,除去足镣手铐,命两人坐在下首,却不命人给他们杯筷。
郭靖一看到段天德就满脸冒火,直勾勾地瞧着他,吓得那段天德心惊胆战。
韩慎轻轻地对郭靖摇了摇手,说:“稍安勿躁。”
裘千丈向完颜康道:“小王爷受惊了。”完颜康点点头,瞄了郭靖一眼,见他只盯着段天德,也不理自己,心里大是奇怪。
裘千丈又向陆陆乘风道:“宝庄眼前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老弟见而不取,却是为何?”
陆乘风问:“晚辈出身草莽,有何富贵可言?”
裘千丈道:“金兵南下,大战一起,势必多伤人命。老弟结连江南豪杰,一齐奋起,设法消弭了这场兵祸,岂不是好?”
陆乘风肃容说:“能为国家出一把力,救民于水火之中,原是我辈份所当为之事。晚辈心存忠义,但朝廷不明,奸臣当道,空有此志,也是枉然。求老前辈指点一条明路,晚辈深感恩德。至于富贵甚么的,晚辈却决不贪求。”
六怪也起身郑重地说:“此事算我们六兄妹一份。”
裘千丈大笑:“有诸位鼎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身为武林正道,最重要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眼下金兵择日南下,征伐起来不知要死多少人。
老夫此番来此,便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内外夹攻宋廷,令大宋不战而降。此事一成,功名富贵自不必说,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也不枉了这侠义儿子。”
此言一出,江南六怪勃然变色,韩氏兄妹立时就要发作。全金发坐在两人之间,双手分拉他们衣襟,低声说:“先看主人家如何说话。”
陆乘风已是不悦,说:“晚辈出身微末,但忠义之心不敢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誓死与之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裘千丈说:“老弟怎地目光如此短浅?相助朝廷抗金,有何好处?最多是个岳武穆,也只落得风波亭惨死。”
陆庄主惊怒交加,原本指望他出手相助对付黑风双煞,哪知他空负绝艺,为人却这般无耻,袍袖一拂,凛然说道:“晚辈今日有对头前来寻仇,本望老前辈仗义相助,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晚辈就是颈血溅地,也不敢有劳大驾了,请罢。”
双手一拱,竟是立即逐客,众人见此,都是暗暗佩服。
裘千丈微笑不语,左手握住酒杯,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
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击碎酒杯不难,但举掌轻挥,竟将酒杯如此平整光滑的切为两截。
众人大惊失色,打碎一个杯子自是不难,但要像他这般凭肉掌切割酒杯,两半皆不受损,那是千难万难。一时间针落可闻,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一声干咳打乱了现场的宁静,视线聚焦在了韩慎身上。
但见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中间,说:“少在那里危言耸听,金国才要真正的大祸临头了。”
他这么一说,完颜康顿时色变,似乎被说中了心事。
裘千丈微笑:“当年岳武穆兵锋最鼎盛的时候也打不过金国,金国何以大祸临头。你这小孩儿说话竟是如此颠三倒四。”
韩慎又说:“只恨昏君奸臣辜负了前仆后继的忠良之士,大宋打不过金人原也正常。但金国真正的大敌已经不是大宋了。
北方大蒙古国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已经崛起,并不断发展壮大,早已是金国的心腹之患。
可惜金国高层早已腐朽,只知道享乐捞钱,就跟大宋的奸臣贪官一般,不思为国效忠。
他们不会是蒙古的对手,就如同腐朽的大宋空有威震古今的名将,依然打不过金国一样。”
裘千丈怒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韩慎冷笑:“你编造的信息便是真,我说的便是假,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我说得对与不对,你瞧那金国小王爷的脸色,就知我说得是真是假?”
众人闻言不禁看了过去,就见那完颜康面如土色,似乎被说中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