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聚集
夜里，江陵城西一间大户人家的仓库，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
松明火把将黑压压的仓库内部照得透亮，火光映在诸人脸上，明亮闪烁，照出了一片凝重和贪婪。
有一中年人穿着华贵，不像武林中人，倒有几分高官衙内的风采，他生得相貌堂堂，气质雍容，双目精光闪闪，炯炯有神，面色之中又透着三分诡秘。
他走到中间，向着周围人士拱了拱手。
“各位江湖好汉，我叫田归农，忝为关外天龙门北宗掌门。各位有礼了。”
众人朝他拱了拱手，纷纷见礼。
田归农又说：
“前几日，我门下弟子探得消息，称身怀连城诀秘密的丁典落到了这江陵知府凌退思手中，被他关押在牢里。我们聚集了一些武林同道，原是想劫出此人，打探出宝藏秘密。可凌老贼防范森严，我等中了埋伏，死伤惨重。原本是想退走休整，约好帮手再来这江陵城碰碰运气。
不料，这几日又得到了消息，称那凌退思已经获知了连城诀宝藏的秘密。大家聚集到江陵城，也是为了此事而来，对不对？”
众人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有一人突然出列，生得环眼虬髯，身材矮壮，一副粗豪的样子，正是金刀寨大当家安奉日。
他向周围拱手施礼一圈，展现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温文尔雅。
“田掌门，这消息来得突然，又不知来源，我们怎么判断真伪。”
他这番问话，切实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大家虽然来到了江陵，可对这消息，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眼看众人议论纷纷，阿青有些焦急地拉着程灵素，小声地嘀咕：“怎么办，灵素？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程灵素撇了撇嘴：“真不相信的话，谁还会到这里来呢？”
原来，她两人一直乔装混在江湖人士当中，今日大量江湖人士在此聚集，便一同参加进来。
阿青生得高挑，比寻常男子还高了半头，打扮成富家衙内的模样，最是合适不过。而程灵素却扮成了一个老妪，弓腰驼背，满脸皱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便是韩慎站到了跟前，只要程灵素不主动说破，多半是认不出来的。
听得程灵素这么说，阿青愣了一愣，越发觉得是这个理。
果然，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说话。
这是东海神龙岛的高手，名为陆高轩，负责神龙教的药房，指点教众采药制药并提供相关医学经典。
作为田归农的挚友，被邀请过来助拳。
但先前一次冲击牢狱，劫走丁典的行动，他与田归农都没现身行动。
种种迹象，令人费解。
只听得那陆高轩朗声说：
“各位，大家都知道连城诀关系着一笔价值连城的宝藏，相传南梁国末代皇帝梁元帝生前将国家宝藏藏匿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梁元帝藏妥宝藏后，将所经手的官兵匠人尽数杀戮，后来他为北周官兵所害，宝藏就此绝无踪迹。
而后数百年间，宝藏的秘密被发现。而此绝密消息只有少数人知晓，后有人创造了连城诀，作为此批宝藏的位置。
这连城诀几经转辗，最后落到了丁典手中。这丁典许多年前便已失踪，无人知晓其下落有人猜测他得了宝藏后，隐姓埋名，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豪。
可我们后来才发现，这丁典是落到了江陵知府凌退思手中，关在那天牢内。
我们曾组织了人手突袭监狱，确实见到了丁典。
可牢房里守备森严，有配备了强弓劲弩的重甲士，我们的人猝不及防，死伤惨重，无力劫出丁典。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凌退思是否得到了连城诀。
但如果有人知晓了连城诀的秘密，那这人一定非凌退思莫属！”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高声叫唤：“这么说来，这消息是真的了？”
田归农点头：“十有八九是真的，即便不是真的，我们要想得到连城诀，也得先过凌退思这一关。不过，凌退思毕竟是知府之尊，手势力庞大。我们各门各派若是单独与之对上，那是万万不及的。”
众人议论纷纷，但大多赞同田归农的意思。
“那是，那是，朝廷禁了弓弩和甲胄，我们同官兵相斗，天生便弱了几分。”
“田掌门，你有什么高见就不要藏着掖着了，索性大大方方说出来吧。”
田归农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说：
“以我愚见，我们单个远不及官兵厉害，大家得联合起来统一行动，才有取胜的可能。蛇无头不行，大家需得推出一个德高望重，能够服众，又胸有良策的人来领头，制定可行的计划，统一调度人手才行。
等到事成之后，大家再商议宝藏如何划分。既是一国瑰宝，那总量岂是我们能够想象？只消得了少许一部分，便足以令我们潇洒一辈子。
大家各怀心思，离心离德，最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群雄再次议论纷纷，可讨论了半点也没想出更好的法子，只得认可了田归农的说辞。
有人提出：“可是要和官兵相斗，绝不是简单的事，我们要选谁坐这盟主之位才合适呢。”
“我看就田归农掌门了，他智计出众，武功高强，正好带领大伙儿与凌退思那狗官斗上一斗。”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田掌门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家都遵守田掌门号令，夺了连城诀，共同分那富可敌国的宝藏，岂不美哉。”
选田归农的呼声很高，让陆高轩和田归农忍不住相视而笑。
反对的人也是很多，但他们提出来的人选远不及田归农的支持者多。
阿青撇了撇嘴：“这些人事没办成，就开始争夺虚名了。真见到了宝藏，这盟主之位真的能指挥得了这些乌合之众吗？”
程灵素诧异地瞧了阿青一眼：“进步不小嘛，都比这些人看得明白了。”
阿青得意地笑了笑：“也不看看是谁在教？”
程灵素说：“你这拍马屁的功夫也大有进步。”
两人正说笑着，突然仓库的门被人粗暴推开，然后一队黄杉剑客走了进来。他们装束很特别，背上都背着三柄剑。
众人大惊失色，怎么嵩山派也来了？
他们行事一向霸道，大是劲敌，这下可麻烦了。
实际上史登达求援时，假消息还没没传出去，来的第一批增援，大部队还在后面。
有了门派做后盾，史登达底气十足，冷然说：“武林中人向来讲究竖者敬，横者退。要做那盟主之位简单得很，比剑夺帅啊，搞那么多虚的做什。”
群雄愣了一愣，立即有人大吼：
“比剑夺帅！”
“比剑夺帅！”
“比剑夺帅！”
……
程灵素双眼灵光大亮，高兴地说：“你瞧那田归农的脸色，就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哈，等了这许久，终于看到有意思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