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恰逢于那片海滩，请告诉她我的名字——柳芷烨

长发垂肩的的姑娘是升起希望的黎明，我却是处处弥漫灰烬的黄昏

今天酒吧的生意依旧火爆，我略微扫过去一眼，大多都沉醉于这灯红酒绿里，正中间的那个故事台更是忙不迭换了一批又一批，台上的他们都是借着酒精的暂时麻痹上去诉起平日里积压已久的心里话，释放压力。老实来讲，酒吧最开始的前三年，生意一直不温不火，酒吧的座位都很少坐满，那中央的故事台更是无人问津了。酒吧一爆而红，完全得益于我当下身旁这位喝酒点到即止的年轻人，约莫三年前他背着把吉他进场，一进门就夺得全场的视线，上桌就一口气要了一箱的啤酒，喝到半醉半醒时他就拿着吉他上去演唱了一曲《不遗憾》，我看他那副要哭又笑的神情，说不遗憾无非就是宽慰自己而已，事后他又深情并茂地讲了一个少年和一位姑娘的故事，然后就有人拍了下来发到网上，一下子就火了，一了解，喝，还是个大明星呢，之后就有一大批的人纷纷来此，登台讲诉自己的故事，加上酒吧里的故事墙和故事台，渐渐形成了一种氛围，也算是打出了酒吧的名声……

桌上就两瓶330ml装的青岛啤酒，他一个人慢饮细酌，有人搭酒他就笑着陪饮，但更多的是来求个合照的，他嘛，大明星嘛，我撇过头略微打量着在灯光映射下独自酌酒的他，心里又直犯嘀咕：我靠，真他娘的帅啊，怎么看怎么羡慕不来，那个让他等了这么久的姑娘莫不是仙女姐姐下凡？他的脸型极有轮廓特征，鼻子算得高挺，剑眉星目，还是标准的瓜子脸，下颚线那是相当的明显，最传神的就是他那张不大且红润的嘴巴，说实话，在我所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男的嘴巴有他小，比他红，与人言时，分明开合不大，但声音极有磁性，让人听得很清楚，细细打量来又极有一种男生女相的错觉，这就归功于他那张仿若古代娇娘那般的绛唇了。“我说瑾生老弟，你等的人还没消息呢，来这儿喝酒都快三年了吧，什么时候能给她一起带来啊？”我看他微微凝神，轻轻摇头，又复叹息，“没有消息，我根本联系不到她，我所知的只是她就在海的另一边，或许在跟我看一样的海吧，若存海之言，能不能传递我对她的思念，说与她听？”“啧啧啧，又发神经，还海之言呢，话说你小子可真是专一哪，我真是想不到你要是去当个浪荡子，哪个女人能把持的住啊。”

“还说我呢，咱俩不半斤八两？”

我轻笑出声，一把搂住他，“唉，那我肯定是八两了，至少我对她说过我想说的话嘛。”他一愣神，沉默了下去，随即点着一根烟，“是啊，你是牛叉些，我先走了，马上要开场见面会，阵仗整的挺大的，我可不想上去丢脸。”

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身影穿过了门，我不免有些感伤，唏嘘不已，似乎痴情人总是这般惨淡，他娘的，电视剧里的邂逅简直就是扯犊子，世界这么大，哪儿来的什么不期而遇啊。

有些烦心，索性也走出门，这徬晚的夜色给天空画了一点淡妆，那随着街道绵延开来的路灯都陆续点上了上班族归家的信号，一路走到上海外滩来，看着海上漂浮着的游艇略微起起伏伏，估摸着是大海闲得发慌在拨弄着它的玩具吧，像人那样，若是真能像陈瑾生那小子说的那样大海也能讲话了，真想求它给捎几句话。大海，大海，那么大，真开口了肯定很多人都能听到吧，总比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守着回忆要强嘛，不晓得过了多久，总之天是彻底黑了下来，回头看，这座城市却是彻底的亮了，这灯也够神奇的啊，竟能颠倒整座城市，我就这样苦中作乐着，不亦乐乎。

终于收拾好心情过后，开始按着原路返回，期间真不凑巧的在个路灯下看到个年轻人四仰八叉的躺着，旁边还散落几滩花束，看样子约莫是表白被拒然后借酒消愁，又一不小心喝多了？现在的年轻人牛＊啊，得亏我种花家治安好，要不然就这样少那么一两个人，谁注意得到哦。本着当代三好青年的优习，我选择上去帮他一把，当然呢，在此之前先拍个视频取证，证明清白嘛。“喂，哥们，还能讲话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我走到那年轻人身前，拿手在他面晃了晃，他猛然一睁眼盯着我，给我吓得一激灵，我立马回瞪，他又突然开始哭了，嘴里叫嚷着“我的爱情死了，我的爱情死了！”看样子这个小登是喝糊涂了，嘶，还长得眉清目秀的，皮肤嫩个白呢，还有些许婴儿肥，也忒显年轻了点。

又为了贯彻好人做到底的原则，我选择先暂时把他带回酒吧安顿一下。忙活好一阵，临到酒吧，我看着这人流量不减反增，习以为常，请的几个泊车司机正忙的不可开交，我又看了眼酒吧门口上亮着LED灯的几个字“近海酒吧”，细细想来还是瑾生后来让人帮忙设计的好啊，既有海的元素，近字下边还有俩小人，寓意心有所属的两个人在看着同一片海，那海也就串联起了两个人的相思。唉，这小子这么有情调，还长的跟我有的一比，怎的还能等一个人等了快七年，莫非那人真是仙女姐姐下凡啊！我就这样想着，全然忘了手上还搭着一个人，两个人就占了本就不多的一个车位。

“滴～滴～滴……”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还有一束微弱的光打在我俩身上，我回头看去，喝！一辆深蓝色的帕拉梅拉，就停在我们身后，驾驶位的车窗快速落下，喝！里面还是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姑娘啊，一头微黄卷发，略比肩长，标准鹅蛋脸，精巧细致的鼻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开合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呢？还有那一双勾人魂魄的明亮眸子，搭配上那柳叶弯眉。我去，极品美女中的极品啊！我就这么恍惚迷离了，直到她开了车门走到我面前来，我才回过神，“喂喂喂，我说这位帅哥，能不能拉着你朋友让一让呢，我要停在这里！”“哦，好好……好的！”我竟不自觉有些结巴，这姑娘穿着高跟鞋快与我齐高了！要知道我可是有189的傲人身高的，我嘞个去，这也忒完美了些。

我觉得这姑娘好看是真的，让我心动也是真的，但还是没去傻傻地做什么要联系方式的勾当，就带着那喝醉了又胡言乱语的哥们进了酒吧。眼前人满为患了简直，幸好还单独留了一个包间给自己，平时没事就将就着里头的沙发歇会儿，不要多想，虽然这个酒吧里驻场歌手的漂亮美眉是经由我挑选，并且关系都很好，但我还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顶多偶尔打趣几句，揩揩小油什么的大都一巴掌拍掉我的爪子，笑骂两句。给那哥们安顿进了包间，又给他整了点醒酒茶，我就退出了房间，回到一楼，外场内场都是人头攒动，有的吹酒有的划拳，都挺潇洒，还有的招呼我过去喝酒，我给婉拒了。因为平时不常过来，今天纯属是因为瑾生的缘故，所以驻场美眉们看到许久不见的我都有些惊喜，我则一个个“招呼”过去，有的捏捏小脸，有的摸摸小手……刚准备去前台找点事干，就看到刚刚的那位仙女正跟前台小哥说些什么，小哥撇头见着我，就抬手给那位仙女指了指“那就是我们酒吧的老板。”我一愣，那位仙女就看向了我，随后招呼我过去。我落座后，她掏出一部手机，随后在操作些什么，再然后就是让我讶异的一幕，她给我放了一段视频，正是三年前有人发到网上的陈瑾生刚来这里演唱画面，“你是这里的老板，你应该认识他吧。”我又是一愣，听她的语气有些期待，又有些莫名的忧伤，莫非这里面有故事？“认识啊，大明星嘛，这里喝酒的哪个不认识。”“那他经常来这里，对吗？”“嘶，大概一周来那么一次，从三年前，就是按你那个视频里放着的时间来算，一直持续到现在，快三年了，这酒吧就是让他带火的呢。”她就安静的听着，我说完后喝着前台小哥递来的酒水，好一会儿的沉默过后，我率先打破，“喝酒？”“不用了，谢谢你给的消息。”说完她就拿上手机离开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陈瑾生打个电话，总觉得这姑娘就是那小子等了七年的人，这么一想，嘿，只能说郎才女貌。希望果真如此吧，眼看那小子都27了，还等下去，不得成剩男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想起他最近说要开个什么见面会，想必该是睡了。

又独自坐了会儿，决定上去看看那醉酒的哥们，一开门，那哥们张牙舞爪地扑腾过来，我直想笑，看着他约莫刚一米七出头的样子，我两下就给他按到地上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喂，哥们，我是又给你安排住处，又给你整醒酒茶的，你就这样报答恩人哪？”他阵阵哀嚎，“唉唉唉，松手松手，痛痛痛！”我松开手，看着他，他盯着我，揉捏了下肩膀，然后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以为又是个不怀好意的人呢，对了，我叫端若恭，你可以像我朋友们那样叫我恭少。”我看着他板正讲话的样子，忍俊不禁，“嚯，姓端啊，着实少见，这躺路上的姓端的那是更少了，对了，恭老弟啊，怎么刚刚躺路上了？还有还有，什么什么不怀好意，我一个男的能图你啥呢？”他对我叫他恭老弟看起来就挺介意，估摸着是想起刚刚被我给放倒，就不再多说了，“嗯，随你怎么叫，那个我警惕点不是好事吗？之前就吃过亏，东西让人给拿了，我还给他认做恩人，帮着给数钱呢，要不是后来在他包里认出了我的东西，还指不定得被当猴耍多久呢。至于为啥躺路上，唉，这就说来话长了……”他突然就惆怅起来，还向我借火，我说不抽烟，他也就作罢，随即又一阵黯然神伤，继续说道：“我和她从大一开始，在一起已经五年了。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值得我用一生去呵护的那种好，之前我的生活作息很不规律，还有很多不好的习惯，都是她一点点帮我慢慢纠正过来的，所以我现在算是很少喝酒抽烟了，因为她不喜欢，我就戒了。一旦我被情绪带动，她还悉心开导我，忍让着我。她还经常跟我聊关于她家里的情况，比如她父母喜欢什么之内的，让我加分不少……总之她家境挺好，家风也好，家庭和睦，父母都算得开明，没一上来就跟我说什么彩礼，对于我跟陈姝，只要求我对姝姝好点，我那是一万个保证啊。关于此，我就很不坦诚了，我只说我家里是个小暴发户，有点小钱，其他没敢多说，我也有苦衷，其实更多还是怕这份感情变质。就两周前，我才第一次带她去见我妈，当时没觉得什么，我想着暴发户嘛，有栋大点的别墅也没什么，现在真觉得我是笨哪。本以为其乐融融的交谈，快走的时候我妈让我先出去，她要跟姝姝单独讲点事情，我也就听了，从那次交谈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就很微妙了，她好像在挣扎，在犹豫，她开始刻意避开一些平日相处时习以为常的亲密举动，我察觉到应该是我妈跟她讲了些什么，我就回去问了她，她也笑了笑说阿姨很好，这我怎么信？我就去问我妈，追问半天，最后我以绝食相逼，我妈才如实给我说，她说她将我家的情况全盘说给了陈姝，她将几个字说的格外重，红院高墙，我约莫听出来两个字：门庭。两天前，她突然给我发消息说分手，然后删了一切联系，我怎么舍得？我百般打听，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了她，结果她牵着另外一个男的的手，很大方地跟我介绍这是她男朋友？！我真觉得天塌了，手上买的花反倒成了一个笑话，那花在沐浴着阳光，开的是那般的耀眼，我们许下的地老天荒却已经支离破碎了，这花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看花的人都不见了。到底是什么埋葬了我们五年的感情？是什么？哥，你说！！”

我看他情绪激动异常，接着又哽咽了起来，我咋知道个什么所以然，就只好做些个让他看开些的劝导。心中不免喟叹，那些个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还有什么什么叶子只有树，而树可以有很多叶子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么就纯纯没去真正爱过，唉，也是嘛，现在哪儿还有多少爱情呢，都在教人将就，教人熬。好一阵，见他安定了些，我才说道：“我叫柳芷烨，我认识很多个痴情种，你是今天我见着的第二个，哈哈，不怕你笑话，上一个痴情儿等了七年，我也在等，等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那啥，也不早了，我房子就在附近，你是怎么个说法？”他有些赧颜，犹豫好一阵才扭捏地说：“那个，烨哥，当时走得急，只带了来这儿的钱，现在是身无分文了，家里那边我也给闹掰了，可能最近是得让你劳烦一下，要不你给安排个工作，这酒吧是你的吧？”我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他，嘿哟，不错不错，这酒吧漂亮美眉是挺多，这拉点帅哥看来也得提上日程了，阴阳不能失衡嘛。索性便一口答应下来，至于做什么，哼哼，端茶送水的帅小哥，当然还是得走动走动。“那感情好，今天先去我那儿吧，反正空房间多。”我给他收拾好房间过后，难得去自己房间拿出纸笔，写下此记：

靠，夜渐渐沉寂下去，真是安静，又想她了。从前不将心思表明于她，内耗会杀了我，现在分别过后，思念又足以杀了我，这可真是够操蛋啊，有人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得慢慢熬，可熬多久才能治好我，才能忘了她呢？人的一生就像一场旅行，而旅行的意义就是为了欣赏那沿途的风景，并找到心生欢喜的人，同她做一些琐碎的事，很多人花了很短的时间便找到了，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在寻找，而我便是那总在寻找的那一类人，额，事实上，我找到了，只是又弄丢了，所以严格上来算我不如后者，后者心中有期盼，我却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也可能空白一片。很多爱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非是不能去大胆的爱，只是因为爱而怕伤害，对她，对我，我很想不顾一切，但最后想想还是做个朋友就最好，如此尚存余温。但是我转念又想啊，他娘的，我如果试都不试，如何知道会如何呢，我总得为自己拼上一把的吧！结果嘛，我们形同陌路，她出国，杳无音讯，我在上海，度日如年。这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为何？我和她太熟悉了，从小一条巷子长大，算得青梅竹马，待我真正发觉对她的喜欢后我就悄悄藏起这份心思，一直没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是怕最后我们会连朋友也做不得，两小无猜的两人，一直保持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一旦一方选择说开来，另一方又言辞婉拒，下场从来如此惨淡，我后悔吗？说不后悔就是放屁，但至少不遗憾了。谁道是勇敢是幸福的开场白呢，不去试一试，谁知道未来到底来没来呢？唉，这千言万语也没法表达我想她的千万分之一，可又能如何？等吧，熬吧，爱情你他妈到底在哪儿呢？瑾生老弟啊，今天遇到的那个姑娘该不会真就是你等了七年的人？是的话那哥哥就祝福你了，说起来还真算得般配，你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她长得又那般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简直跟天上来的一样，嗯，般配，着实般配。今天还遇到个小情种，貌似大有来头啊，嘶，原先小说跟电视剧里都是穷小子逆袭征服白富美，到他这剧本算是拿反了，不过他人还真有趣的，就是太单纯了些，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聊这么多，还让我给他安排工作。他娘的得亏我是个好人哪。唉，困了困了，这狗日的生活，真是欠c，可惜的是我们只有被它c的份，真是够悲催的。

2024.6.27帅且有才的柳芷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