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而不得终成恨
季府
自从亲眼见证萧晗亲赴皇宫，亲自接她回府，并不惜屈尊前往永乐宫向太后恳请这一殊荣，她便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情愫日益升温，而自己仿佛渐行渐远，彻底沦为局外人。
季月梅心中愤懑不已，难以接受陪伴自己十几个春秋的人，竟无声无息地被他人夺走。
闻知女儿的困境，季相国忧虑如焚，借口身体微恙，连夜将她接回相国府。
白日的经历让季月梅宛如梦游，眼神空洞，这令身为父亲的他痛在心头。
“我的女儿，你怎么了？进宫时还神采奕奕，现在却这般魂不附体，别吓唬爹爹啊。”
季月梅自归家，便静坐如雕塑，沉默得如同秋水无波，此刻的模样，教人明知心中藏事，却无从探寻其思绪深处。
“莲香，你来告诉我，你家小姐究竟发生了何事？入宫前还好好的，为何转眼间便这般神情。”
莲香匆忙屈膝跪倒，“老爷，您快劝劝小姐吧。”
“今日楚陵王亲至揽月殿，接走了王妃，奴婢只见小姐与王爷交谈之了一会儿，奴婢并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自楚陵王离去之后，小姐便成了现在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陵王，楚陵王，怎么又是这个楚陵王，他究竟有何魅力，即便已成婚，竟还能让他的爱女如此的牵肠挂肚。
季月梅心中深藏着对萧晗最真挚的爱，然而在她的父亲季文宏眼中，他的性子冷若冰霜并不讨喜，不值一提。
又因其早年丧母，如此的不吉利，注定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故此坚决反对将他珍如瑰宝的女儿许配给这样的人。
他曾坚定的以为，一旦让萧晗有了归属，娶妻生子，季月梅对他的这份痴心便会自行消退。
殊不知，那场提议两国联姻的网，便是他亲手编织的，可谓是亲手促成了他二人之间的姻缘。
“女儿呀，你让为父如何做，才能让你重拾昔日的光彩？瞧你如今这模样，简直让为父心如刀绞。”
季文宏在外虽有时威严过度，但面对这位掌上明珠，他的柔情无处不在。
此时，季月梅恍若梦醒，一双纤手紧握住季文宏颤抖的手掌。然而，她的话语却如寒风刺骨，令老父面色铁青，几乎站立不稳，差点儿气晕过去。
“父亲，此刻唯有您能助女儿一臂之力，恳请您明日进宫，请求陛下赐婚。女儿心意已决，哪怕是成为萧晗哥哥的侧室，也在所不惜。”
季文宏盛怒之下霍然起身，未曾料到爱女竟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沉沦，堂堂相国之女，竟愿自贬身份，沦为他人的妾室。
这无疑是平日溺爱的结果，让她今日竟敢说出这等悖逆之言。
“你...你这是要气死为父吗？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竟从你的口中轻易吐露，看来是我平日里的娇纵，让你忘却了规矩。”
季文宏怒不可遏，右手因激动而不住颤抖，步履踉跄地迈向庭院门口，“梅儿，这几日你便安心留在府中，一步也不许踏出，直到你自己真正认识到错误，再来同为父说话。”
“父亲，求您帮帮我吧！现在只有您能帮女儿了。”
“够了，此话休要再提，日后也不许再提起半个字。”季文宏素来对爱女百依百顺，然而这次，他铁石心肠，坚决不容商量。
这番雷霆之怒，对他而言，实属空前。
季文宏走后，即可下令命两名家丁守在房门外，严谨季月梅私自外出。
楚陵王府
此刻厨房已按照她的提议，在菜里多加了些肉，侍女们每人人手一盘，大大小小的十几道菜陆陆续续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王爷果真是说话算话，这每一道菜果然多加了肉，看着就很有食欲，公主你可要多吃些，把瘦下去的通通都补回来。”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东皓国的菜式，真想不到，王爷竟然安排的如此周到。
“王爷！”
她欲起身行礼，被他一把拉住，让其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王妃身体有恙，日后见了本王无需行礼。”
“王爷可用过膳了，不如留下来同我一起吃吧，反正这么多我一人也吃不完。”
今日的情形，要是放在从前，萧晗定然会寒暄几句，如今倒是痛快，二话不说便坐了下来，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沐云绾轻轻提起一筷那满载乡愁的佳肴，正欲轻轻落入萧晗的瓷碗之中，却被一旁的侍女棉棉轻柔却坚定地制止了。
“王妃，此举有违礼制。”
礼制？
竟连共享餐桌之欢也受此束缚，她微微愣住，难道她们疑心她菜肴中藏有毒？
罢了，罢了，她只好无奈地收回了半空中的筷子。
“无需介怀。”萧晗却无视常规，优雅地接过她夹的菜，从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王爷，味道何如？可还合您的口味？这可是我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她的眼眸闪烁着期待，宛如星辰紧锁着他的一举一动。
“嗯，确有独到之处。”
“王爷，您再尝尝这个～”
“这个，这个…还有，还有……”
……
一道道佳肴，在她的殷勤之下，纷纷跃入他的碗中。然而，她并未察觉，萧晗的碗已如小山般高耸，盛满了她的关切与热忱。
一旁的檀丽暗暗蹙眉，场面之尴尬令她几欲转目。公主啊，这般不顾仪态地给人夹菜，今日可谓是颜面尽失了。
“王爷，您怎么不吃啊？趁热享用，方能尝其精髓，您切莫辜负了这满桌珍馐。”
“王妃也要多吃一些，好好的补一补。”
萧晗语气温文尔雅，话语间，手中的玉筷翩若惊鸿，不时地为王妃碟中添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顷刻间，她的碗也如同小山般堆叠，琳琅满目。
一旁的檀丽目睹此景，嘴角含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竭力保持着端庄。
这对璧人礼尚往来的情态，宛若琴瑟和鸣，就连夹菜的举止都默契无间，仿佛天生一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