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朝安约谈
我真的很懊悔,如果当时我没选择加班,早早的把所有工作干完,可能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有机会穿越回那天晚上,我是否能够在那个让人绝望的雨夜,让那个时空的自己不再重蹈现如今的覆辙?
可我觉得我做不到,时间的本质是人类对于物质变化和运动过程的计量单位,且不说他本身就是不可逆的。如果结果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话,那如果百年之后的人能当上富翁,又为何不去尝试去救赎年轻时贫穷的自己呢?
可能就算我们真的能够穿越回去,得到的结果也可能会和过去发生的事情相吻合,否则外祖母悖论大概也就不会叫做悖论了。
又或许可能未来的我已经穿越了,或许那个黑衣人正是穿越回来的我,他竭力的想提醒我赶紧离开,可是我却阴差阳错的,最终还是进入了那个厕所的小隔间,还是见到了那具尸体。
可能当我们了解的越多,才越发现我们是那么的无力。
就像……在被命运推着走。
未来的我们无法救赎过去的自己,而今天发射的一颗子弹却会在未来正中自己的眉心。
……
夕阳西下,黄昏的彩云舔舐着最后一分光明。纵然金光无比刺目,也被这柔和的云幕削去了三分锐气,化作斑驳倦懒的光晕,流淌入千家万户。
我依然呆呆的坐在床上,任由那温暖的光辉照在脸上,却始终照不进我眼前层层的迷雾。
方才在懊悔加班的过程中,我想到了一件一直让我忽视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巧合?
碰巧就是那天的工作这么多;碰巧那一天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碰巧那天一道闪电击中了公司的电力系统。
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
我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多的凑巧,更不相信它们会同时发生在我身上。假设工作是有人故意安排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加班。
那么我在加班的过程中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这其中会不会也存在什么蹊跷?
我曾经听闻,多年前这家公司有一个实习女员工,才刚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了深夜。
等第二天其他同事上班的时候,就在公司前面的草坪上发现了她冰冷的尸体,经过警方尸检是摔死的。当时这名女员工的家属还来公司闹了好一阵,公司为此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了这件事。
……
而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在事发当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公司里当时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当时正在修改一个报表,而门外正好路过一个下班的同事。这人身穿着蓝布工装,两只袖子上沾满了油污,面色黢黑,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两只贼眼滴溜乱转,还赶时髦的剃了一个断眉,正双手插兜的往楼下走。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办公室里还在加班的我,随即停下脚步,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当时还沉浸在工作当中,抬头时却发现他已经走了进来。
“还在加班啊?你这工作还真是挺辛苦的哈。”他一进来就自来熟的用手拄在我的桌子上,看向了我做的表格。
这人我认识,是公司生产车间的二把手。姓焦,名叫焦二涛,正是活阎王陈尔升的部下。
公司的人都不敢得罪他们生产车间的人,我也不例外。因此我下意识的打了声招呼,就想把表格关掉。
“哎哎哎?干嘛不让看呢,我们这些一线员工有权利看自己的工资条吧,你这表格做的不也是工资吗?看一眼能咋的?”他抱起肩膀,一脸的不满。
我对这个人很是反感,他在公司里几乎就是陈尔升的狗腿子。没念过几年书,在公司里整天就知道胡搅蛮缠,平时还总爱打员工的小报告。
“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看它干什么?”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
他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顺手拿过我的杯子端详着:“看看这个月能挣多少米儿,才知道下个月是该喝水还是该吃肉嘛,总得让人有点奔头。”
“杯子不错。”他随手放下了我的杯子,又是两手插兜的哼着歌离开了。
……
这在当时看来还算正常的举动,在今日看来却颇有嫌疑。
如果我加班过程中昏睡过去的情况是早有预谋的话,那么最有可能对我下手的时机,恐怕也就是他焦二涛拿着我水杯的时候。
当然我也不敢完全肯定,现在的我就好像惊弓之鸟。因为被警方怀疑,所以我也本能的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一切。
“ So are you happy now,Finally……”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我当下的思绪。
我打开手机一看,却发现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眼下这个时期给我打电话的人,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闲杂人等。
于是我接起了电话。
“喂?”
“夏梦小姐,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聊一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这声音我听起来很是熟悉。
“您是哪位?”我试探的问。
“我姓文,叫文朝安,是翠景湾派出所的民警,主要负责您的这起案件,我们之前做笔录时候见过的。”对面的声音说到这,就让我立刻回忆起了之前在审讯室里见过的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警察。
“哦哦,文警官您好,我记得您。”
“是这样的夏小姐,这起案件进展很复杂,我想请您出来聊聊。不过这一次呢,我们不在审讯室,我在海俪街的碧枫咖啡馆定了位子,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呢?”我听到这就是一愣,我原以为如果警方怀疑我,可能会直接来家里找我,或者是再约我去一趟警局。
可是没想到这位文警官竟然选择了咖啡馆这种地方,倒不像是谈案件,更像是一次茶话会了。
不过我倒乐得去这种像咖啡馆一样的地方。恐怕任谁也不会愿意在警察局那种冰冷的审讯室里,面对着晃眼的大灯,像罪犯一样的一字一句的陈述。
况且对方是警察,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既然约我在咖啡馆见面,那或许应该有他的道理。
“嗯,我有时间的,您如果在那边的话可以先等我,我一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