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洞房花烛夜
渐渐地就到了晚上。冬天,天黑的快。吃完晚饭何秀兰赶紧走进新房,她知道床席下一定塞满了砖头、落生、红枣、豆棵子等杂物,虽然说这些东西图个吉利,预示新人早生贵子、日子过得实在、富足,可不收拾干净怎么睡啊?等一切安定下来,何秀兰去东间见了公公婆婆,把她娘早就准备好的馃子提了过去,略略说了几句,婆婆就说,早点睡吧,都一天了也该累了。何秀兰就回到了西间。
那时候,作为洞房的西间上午还只有一张大床显得空落落的,现在嫁妆摆进来就满当当的了,一间房洋溢着温馨、喜气、快乐、幸福,让人一进来心都醉了。何秀兰从东间走进来的时候,李金旺已经钻在被窝里了。听见动静,李金旺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戏里经常唱的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今晚就是四喜之一的新婚之夜,何秀兰想到这,又看李金旺都睡下了,就羞红了脸。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看灯还亮着,就噗地吹灭了,又在那里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坐到了床上。何秀兰知道李金旺从今天起就是她的男人了,从今天起她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像她娘和她爹那样。不过,现在要倒过来,先是睡觉,然后才是吃饭、干活……可睡觉怎么睡呢?她当然知道不会像她以前那样睡,她也知道睡觉的另一层意思,头天晚上她娘也把她拉到僻静的地方跟她说了洞房的细枝末节,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不大清楚,心里不免就有点害怕,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
虽然是在洞房里,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何秀兰这样坐着就有些打颤,她也知道一直这样坐着不是个事儿,就脱了鞋坐到被窝里去了。所有的被子都是新的,十分暄腾,抓在手里软乎乎暄腾腾的很是舒服。她以前也见过人家洞房的被子的,也知道铺的、盖的都全是新被子的,但那些新被子跟她没啥关系。现在不一样了,这些新被子是她的,她将铺着这些新被子、盖着这些新被子。她就有些感慨,结婚到底不一样啊!她刚把被窝掀开,蓦地就触到了一双大大的脚,这把她吓了一跳,那双脚也倏地缩了回去。何秀兰在心里笑了一下,蜷着腿坐了进去。被窝里很暖和,一股一股的热气从另一头传过来,热腾腾的,也让何秀兰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兴奋。
何秀兰就这样坐着,痴痴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接下来李金旺会怎样她。
夜,渐渐深了。何秀兰坐了一会儿腿有些发麻,可是她不敢动,生怕惊动了李金旺。又坐了一会儿,腿越发麻起来,不动一下,至少换个姿势是不行了,何秀兰悄悄地把被子揭开一点,想把腿换个姿势,可是却动不了,腿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了。她使劲动了一下,居然跌倒了。何秀兰慢慢坐好了,可是那腿缩了一阵子不伸伸怪难受的,伸呢,又怕碰到李金旺。难为了一阵子,到底想出法子来,何秀兰又把被子悄悄揭开了一点,把腿挪出来,再把被子悄悄盖好了。做完这一切,何秀兰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惊动李金旺。何秀兰知道被子外面空空的,于是,放心地把腿往另一头伸。说是伸其实是蹬,两者的区别是伸起来的动作慢腾腾的,显得非常文雅,而蹬就很快,透着鲁莽和迫不及待。何秀兰早就难受透了,又是在黑漆漆的夜里,哪会有许多讲究,蹭地一下就把腿蹬了过去。然而这一脚蹬过去并不轻松,何秀兰的脚触到了东西,那东西不硬棒却很有力。开始何秀兰没想到会有东西,心里就是一惊,很快就明白了,那是李金旺的腿!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蜷着腿不舒服,李金旺也是一直蜷着腿的呀,他当然也不会舒服……
何秀兰正想着,突然就被抱住了。何秀兰没防备,啊地叫起来,不过,刚啊了一半就明白过来了,那啊就半途而废了,她知道李金旺要对她动手动脚了,她也清楚她所不知道和她所害怕的就要来了。
李金旺搂着她,嘴急切往她脸上拱,就像一个饿急了的婴儿突然闻到奶腥味儿迫不及待地寻找奶头一样,鼻息里喷着让何秀兰陌生的男人特有的气味。何秀兰本能地躲避着,可不知怎地还是被李金旺逮住了,一口就把她的嘴噙住了。何秀兰吓坏了,一时动弹不得,浑身软软的像一滩泥那样摊了开来。李金旺见她不动了,急急慌慌地解她的扣子。何秀兰又是本能地去拦,可没能拦住李金旺有力的手。李金旺又急慌又笨拙,两手忙碌了半天还是没能解开。何秀兰慢慢冷静下来,她懵懵懂懂的知道这是她应该做的,她甚至应该帮他解开衣服,可是她还是没有动。又一会儿,李金旺终于解开了她的衣服,一只手哗地一下就捂在了她的一只奶子上。何秀兰又要去拦,却抬不起手。李金旺只摸了一会儿就开始脱她的裤子了。经过这么一折腾,何秀兰就不再挣扎了,只是由着李金旺。这样,李金旺的速度就快多了,过不了多久何秀兰就被李金旺剥得光溜溜的。直到李金旺压到何秀兰身上,她才知道李金旺身上啥也没有,也许他最初钻进被窝时就已经一丝不挂了吧。要是这样的话,他其实就等于布好陷阱就等着她这个猎物的出现了,后来她来了,可迟迟不往陷阱里跳,难怪他疯了一样的捕猎她。
他显然很急迫,一压到她身上就急巴巴地要进入她,仿佛他就是为此来、为此等待、为此守候的。何秀兰不知道该怎样做,只感到压在她身上的李金旺好沉、好重、好急、好不耐烦,而且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心跳得咚咚的好像要跳出她的胸口似的。她正恍惚着,下面猛然一痛,就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闯了进来。她皱了眉头,正疑惑着,李金旺使劲把她搂紧了,好似要把她搂进他身体里一般,与此同时也把她压得更厉害了,几乎使她喘不过起来。她正闷着,他就动起来,那么迅猛那么匆忙那么迫切有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样子。何秀兰蹙紧了眉头,咬着牙一声不吭,她知道李金旺迟早都会结束的,可她不明白的是李金旺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李金旺还是停下来了,不知道时候是长还是短,反正停下来了,颓然地趴在她身上,浑身汗淋淋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捆麦秸一样软塔塔、湿漉漉、沉甸甸的,唯一和麦秸捆子不同的是又粗又重的喘息,风一样吹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脯上……过了一会儿,李金旺喘息够了,满足地长叹了一声,无力地从她身上滑下来,一只手又捂在她的胸上,不久就钻到被窝的另一头去了,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何秀兰听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李金旺睡得很香,翻了个身,一条腿蹬过来紧紧地挨着何秀兰的腿。何秀兰就觉得刺刺的不舒服,直到后来何秀兰才知道李金旺的汗毛很旺,尤其是腿上密密层层的如同麦田一般。何秀兰躺了很久,身子就抻得发硬,她想翻个身使自己睡得舒服一点,刚一动就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吃了一惊,几天前身上才干净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来呢?用手一摸,湿湿的黏黏的,根本不是幻象,而是实实在在的。何秀兰就慌起来,刚结婚第一夜就把暄腾腾的新被子弄脏了,那才丢人打家伙哩!她一把揪了枕巾垫在下面,又摸了李金旺刚才脱下的她的裤头穿上,老老实实地睡下了。
夜里,何秀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了她身上,醒来发觉确实有什么压在她身上,是一个人,先是一惊,随后就明白了,那是李金旺,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是他的老婆子了,他呢,就是她的男人了。一想起他是她的男人了,她心里刹那间充满了温馨。现在男人要做男人的事,当老婆子的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她甚至很愿意配合他,可这会儿她身上来了,隐约知道身上来了是不能做的,她想告诉他,却开不了口,怪羞人的。她正踌躇着怎样提醒他她身上来了的当口,他再一次闯了进来。既然进来了,那就由他吧。她调整着身体以使他舒服些。这一次她经过了,知道了,心里就不再慌乱了。这一次李金旺同样很满足,同样出了一身的汗,同样压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滑下来。这一次,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留恋他了,很渴望他能睡在她身边,可惜他还是走了,到被窝的另一头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