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
在《远游》中遇见大美衡湘
◎ 廖和平

2300多年前，衡湘大地敞开了她那博大的胸怀，接纳了一位历史巨人——世界级文化名人屈原。

屈原（前340—前278年），名平，字原，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系楚国晚期杰出的政治家，是楚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历史典故、文学艺术无所不通的大学者，也是我国已知最早、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创立了“楚辞”文体，也开创了“香草美人”的传统。《离骚》《九章》《九歌》《天问》是他最主要的代表作。

公元前305年，屈原反对楚怀王与秦国订立“黄棘之盟”，但是楚国还是投入了秦国的怀抱。屈原因此被楚怀王逐出郢都。

屈原在湖南民间生活了很长时间，吸收了湘楚文化的营养。屈原的著述可以佐证他在湘生活过的地方有洞庭湖区域汨水流域、湘水流域、沅水流域以及南岳衡山、永州九嶷山等。

据考证，屈原至少有过两次湖湘之旅。屈原入湘后，爱楚之心不移，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潜心文学修炼，传播楚文化。其代表作《楚辞》，就是对湘楚民间文化的发现和总结。

让我们穿越时空隧道，掀开历史帷幕，探索屈原仰天长啸的风云时代、漂泊不定的生活轨迹和他那常人难以理解的内心世界，并寻找他莅临衡湘的答案。笔者以为其目的有三：一是考察民情，作调查研究；二是攀登衡山；三是到九嶷山朝拜舜帝，向舜帝陈述自己的人格修养、理想美政。

屈原在《离骚》中说：“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1]屈原透露，他被“朝谇夕替”（疏绌）后回到了故乡秭归，接着便从秭归出发，“济沅湘以南征”。

“济沅湘”，指经过沅水地带，然后进入湘江流域，继续南行。其目的之一，是“就重华而陈词”。“就重华”，也就是往九嶷山。王逸注：“重华，舜名也。葬于九嶷山，在沅湘之南。”屈原被谤，满腔悲愤，无所告慰，故只得去诉诸他所崇拜的大舜的神灵。《离骚》反映了屈原这次南行的经历。

屈原入湘，首先到澧州，然后进入湘江流域，到达湘潭，又到株洲，再到衡山（南岳）。

屈原一路南行，旅途虽然艰辛，但他笔耕未辍。据传为屈原所作的《远游》一诗中特别写到衡山。其写作的地点，很可能是在衡山。《远游》篇名取自首句“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支伟成先生说，屈原“幽居衡山”，“专从事文学生活”。王逸也指出屈原南行曾经“过衡山”。而在衡山之北的湘潭与在衡山之南的衡阳，俱有关于屈原的古迹。梁启超先生说：“我想他（屈原）独自一人在衡山上过活了好些日子。”

《远游》一诗中写道：

指炎神而直驰兮，吾将往乎南疑。

览方外之荒忽兮，沛罔象而自浮。

祝融戒而还衡兮，腾告鸾鸟迎宓妃。

张咸池奏承云兮，二女御九韶歌。

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

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蟉虬而逶蛇。

雌蜺便娟以增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

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俳徊。[2]

屈原在诗句中明白地写着，炎神的帝宫就在这片土地上。

屈原对南岳情有独钟。据梁启超先生考证，屈原在《涉江》中的“峻高蔽日，霰雪无垠”的山，大概是衡岳最高处了。屈原在另一重要著作《天问》中也提到南岳：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

孰期去斯，得两男子。[3]

《天问》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以问为主。全诗篇共374句，提出172个问题，气势磅礴，雄壮奇特，既表现了屈原渊博的知识涵养，又体现了他大胆疑古的求知精神。

屈原是一种文化符号，代表着坚守理想的精神，代表着独立不迁的人格，代表着拳拳的爱国之情。屈原用生命在中国历史长河中矗立了一座值得仰望千年万年的丰碑。

衡湘，是屈原生命历程中重要而难忘的一站。屈原入衡湘境，饮衡湘水，吟衡湘歌，将衡湘民带入了诗的意境。这里留下了他的足迹、他的心声、他的传世作品和他的千古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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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屈原、宋玉等：《楚辞》，吴广平注译，2001，第18-19页。

[2]金开诚等：《屈原集校注》，中华书局，1996，第724页。

[3]屈原、宋玉等：《 楚辞》，吴广平注译，岳麓书社，2001，第1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