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试牛刀
我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里面正播着《娱乐今报》,上面说陆逸辰要拍新戏,招募女主。
说要拍什么绝世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婉可人…
门响了,阿华醉醺醺地走进来。
他衣衫不整,脸颊上还有嘴唇印,我很奇怪谁的嘴唇那么丑。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离我的脸颊那么近:“晶晶,我跟你说,大老板投资三千万,拍新戏。但是人家说了,不要你。
“你就在你那小县城,嫁个男人,一辈子,给人端茶倒水吧!”
我站起来踹了他一脚,想让他飞出去。
“不要你管!”
阿华:“人家陆总虽然讨厌你,但对你还是不错的。你知道这次的戏有多难找吗?要不是我帮你争取,你连客串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走好了。”说罢我准备离开。
阿华拦住我:“晶晶,今晚再在我家住一夜,明天我来安排。听我的,离开这儿,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我用我那冻死人的目光看着他,冷冰冰地点点头。
真的,要不是看在他给我吃喝的份上,我早就给他飞一针了。
第二天清晨上了车,一路往南。
几个时辰后,我在一栋楼前停下。
到了五楼,他打开门锁,我进去一看,他有点不好意思,边把行李箱拖进来边说:“你先暂时住在这里,等一阵子我再来接你。”
我没理他。
这是个有点老的小区。
五楼,我基本不出屋。好在有田妈在照顾我。
住了大概一个月,田妈跟我说她想不干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阿华没给她工钱。
我说我来给。她又说我没工作,拿啥给?
我说,我能替人报仇消灾,这能不能赚钱?她说,不知道。
田妈帮我在网上发布了一个信息:
可以替人消灾,替人报仇。酬劳面议。
果然,有人上钩了。
来者是一个瘦弱苗条的姑娘,名叫春丽。
我坐在客厅,粉发披肩,一身暗红色居家服。心知此时要装酷,所以我没抬眼皮,问:
“所求何事啊?”
她胆怯地看我一眼,嗫嚅:“大师,我,我想报仇。”
“说来听听。”
五月的夏日,炎热还未真正开始,女郎们都已经穿上了连衣裙。
傍晚的地铁上,有一个路线人很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身着一身粉色连衣裙的春丽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
和她面对面的是一个敦实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戴着一个鸭舌帽,看起来个子很高,一双眼睛叽里咕噜打量着四周,随即把目光锁在春丽身上。
他看了一眼春丽,径直走向春丽旁边的座位。
春丽有点害怕,赶忙站起身走向一个带小孩的老太太身前。
她刚站定,就清晰的感觉有东西擦过自己的臀部,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她又惊又怕地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扬长而去。
她求助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正逗弄着自己的孙子,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她又反过身看向坐着的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戴着耳机正假寐!
等到她神不守舍地下车,踉跄回到家里,依然又惊又怕。
她恨自己一时软弱,又恨那个骚扰者的胆大,后来竟成了一块心病。
现在是不敢单独坐地铁了。就是坐,也得和朋友亲戚同行。
我看着这个有点憔悴的姑娘,“你的意愿是什么?想让他死还是?”
她摆手:“不,我只要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这个好办!”我沉吟片刻。
我找了个不见阳光的面积很大的北屋。
用黑色的窗帘把门窗全部挡住。
中间竖一面镜子,镜子前燃着蜡烛。
春丽闭目面朝镜子坐下,我在她身后坐着。
烛火摇曳,我心中念念有词。弹指一挥,一枚银针从我指尖飞出,没入镜中春丽的眉心。
我身形一动,随着那个针附在了镜中春丽身上。
四周雾气腾蒙,我知道这是春丽灵魂在漫无目地的找寻那个骚扰者。
此时,某个棋牌室里,乌烟瘴气和粉气香水味交织一起,昏黄的灯光下,几个男女正在打牌。
其中正有个高个子男人。
他年约四十左右,头发半秃,薄唇咧着,含着半根香烟,烟雾缭绕中,他对着对面女人眯着眼乱飞眼风。
他手握牌九,正要抽牌往下甩,突见眼前一黑,竟感觉整个人懵了一下,再睁眼竟到了地铁站。
眼见得一个瘦弱窈窕的女子,穿着粉色碎花的连衣裙在人群里若隐若现。
衣裙上的花瓣随着姑娘的走动起起伏伏,摇曳生姿。
他不由得起了色心,连为什么忽然到了地铁站也忘了。
眼前出现向下的阶梯,我顺阶梯而下,我一步三摇地晃着那粉色的花裙子,不一会就看到了地铁的门。
上车之前我有意无意的扫视一圈,我发现有个高个子男人正盯着我,他正戴着鸭舌帽。
我慢悠悠进了车厢,找个地方坐下。一路下来,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
我看那个男人一直没下车,一直在盯着我,或者其他女人。
又到了一站,人更少了。他大喇喇地在我对面坐下,眼珠乱转,看见我两只眼又放出光来。
我装作没看见,只低着头,站起身,来到另一个车厢里,在一个老太太面前站着。
果然,我刚站定,明显感觉一个异物摩擦着臀部,我一转头,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已经走过去了。
“喂,”我喊了一声,他没回头。
如此胆小,还骚扰人家小姑娘。
我手掌往下,做扇风状,两枚银针顺风飞入他左右腰窝处。
他似乎身上一震。
此时棋牌室里,高个男人悠悠醒转。
耳畔同伴们一阵抱怨:“张哥,你怎么正打着牌呢就睡着了?”
高个子男人讪笑,心里只是以为做了个春梦。
几个人打玩牌,又吃喝了一阵,十一点左右才散。
张哥顺着大路走回家,拐到一个巷子里。
巷子里有灯,他快活地哼着歌,心里美呀:今天那个穿连衣裙的女的真好看,我在她后面摩擦了一下她根本不敢吱声,嘿嘿。
忽然他觉得有点不对,怎么感觉这个女的以前也是在地铁上,也是触摸了同样的地方…
他冒出一身汗来,怎么会?同样的事情他做了两次?
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巷子里的灯闪了几下,灭了。
他发现不对,此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汽车声,人语声,甚至虫子的叫声都没了。
啪的一声。
灯又亮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要往前行,不由得停下脚步。
灯光下,巷子里,站着一个女人。
她柔弱,窈窕,一身粉色带小花的连衣裙。
她看着他忽然怪笑了一下,这笑容几乎把他吓尿了。
因为她笑起来的声音像猫头鹰。
他想转身就跑,哪知女人到了他面前。
春丽:“你不是喜欢蹭来蹭去吗?我成全你!”说着双手一拧,似乎有看不见的线拉住他的两边腰子,拉扯着,他疼得差点昏厥。
“怎么,就这点出息?我可是要让你痛不欲生一辈子的!”说完,又是一阵拉扯,男人立时昏迷了过去。
我和春丽静静看着。
我问她:“可还满意?”春丽点点头,“谢谢大师!”
“从今往后,此人已废。心一生歹念,就会疼痛欲死。”这是我给他的咒语。
此次做法,我又得修养几天。
这人世,不像魔界那般灵气充沛,施法基本没有啥损失。
人间不行,施法做法都耗精力,我修养一星期才缓过来。
第一个生意没好意思多收钱,只收了二千块钱,勉强把田妈的工钱付了。
田妈工资一千五,不错,还余五百块钱。
正在为五百块钱要过一个月而犯愁的时候,春丽上门来了,还领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四十多岁,身量不高,满脸郁色。
春丽先说话了:“大师,救救我表侄吧。”
那个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打量我,又看看春丽,小声说:
“妹妹,找这个人,能行……?”
还没等他问出口,我大声回:“上算天,下算地,不准不要钱。”
然后我随即妈咪妈咪哄地念叨,眼也闭上了。
听得春丽在那边小声说:“哥,你就信我一次吧,反正小阳…他,现在,医生不也没法子么?”
我又大声念叨:“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白骨可肉,起死回生…”
半晌,中年男人长叹一声,终于讲了来龙去脉。
中年男人姓陈,是个出租车司机。有时夜里拉活。
有一天,傍晚,陈师傅去拉夜活,叮嘱十四岁的儿子陈阳,要在家好好学习,别玩手机什么的,陈阳答应着,陈师傅这才离去。
谁知道第二天凌晨,陈师傅接到电话说他孩子从天台摔下,已经送医,但是一直昏迷不醒。
陈师傅到了医院,一看见孩子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插有许多管子时就愣住了,才一晚上没见咋就成这样了?他嚎啕大哭啊…
后来查了监控,发现有几个人跟着陈阳一起出小区,再后来是在另一个高档小区的天台上摔下来。
第二天听陈阳的同学说,那天晚上因为有警察追他们,陈阳因为平时不运动,跑得慢,又害怕,才失足……
又查监控,可是天台上倒是有摄像头,只是那天恰巧坏了。
楼道进出口的监控,还不太清晰,但是能看到几个小伙子三三两两进去。
过有半个多小时,有两个警察快步进入,紧接着大概三分钟后,外面的监控看见一个身影落下……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陈师傅想弄清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坠楼的?
我故作深沉地揪了几下莫须有的胡子,:“嗯——,这个嘛”
陈师傅眼睛瞪大了,我一转话风:“也不是不能弄清楚。不过得先看到人再说。”
我故作深沉地咳嗽了一下,随即田妈附耳上来,我交代了几句,便回卧室打坐游神去了。
过会田妈进来:“已经说好了。明早去医院看看。陈师傅给了一千块钱定金。”
我微笑赞许了几声。田妈急忙作势出门:“那个,小姐。我去超市给你整点排骨去,今天星期二,便宜。”
“快去快去。”我喜得抓耳挠腮,都好几天没吃肉了呢。
当夜,吃肉喝酒好不快活,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我打扮停当,田妈一看吓了一跳。
我一身暗红色家居服,吸拉着一双有点味道的棉拖鞋。头发披散着。
头发的上半段漆黑黑,下半截是粉色的。怎么看怎么怪异。
“啊呀,我的小姐,你这样出门会被打的!”
田妈絮絮叨叨,去衣橱里找了个衣裙给我套上了。
这个衣裙特别奇怪,后脊梁都露出来了,还有几根小细绳勒着,这不脱裤子放屁么。
而且前面盖胸的布片也把我勒的要疯,我三下五除二撕了开去。
田妈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后来我穿着田妈的一身花衣服出了门。这个好,里面不用穿那个勒死人的布了。
等我吸拉着一双凉拖鞋慢悠悠出来时,看见了春丽,她早已等候多时。
我们一起到了医院,在后面的一栋楼里,上了电梯,又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来。
咚咚咚,春丽敲门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了。
陈师傅也在屋里。我向他点点头,随即打眼一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气若游丝。
陈师傅不住的看着我脸色,春丽有点急了:“大师,你看……”
我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下巴上啥也没有,随即正色道:“此人失魂太久,得去寻找。”先寻魂,再定魂,然后就可重现当时了。
“为何要先寻魂呀?”春丽说。
我微微一笑,“因为人失了魂魄就会念力不够,念力不够,就进不了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