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摄政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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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殿断案

依旧妖冶的承恩太妃端坐正殿,为了几匹织锦,揪着常兰院的管事姑姑李翠红不放。太妃显然是在小题大做,此等小事,当今圣上怎会有意追责,即使郭太后借题发挥,她也大可以其他织锦来替代交差。毕竟,后宫十载,先帝赐予她的东西还会少吗?

“娘娘息怒,奴才已经找到那几匹织锦。御赐之物,完好无损,娘娘大可放心。”

跪着良久的蔡文忠开口了,太妃瞟了他一眼,以为那奴才又在邀功,便道:“文忠,哀家知道你办事是利索的,把东西呈上来吧。”

蔡文忠起身后,弓着腰,将装有织锦的托盘给呈了上去。太妃抚摸着那几匹织锦,漫不经心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几匹,哀家一瞧便知。如意,收起来。”

一旁的宫女接过托盘,退了下去,此时,蔡文忠又开了口。

“娘娘,御赐织锦即已找到,那李翠红。。。”

承恩太妃不耐烦地打断了蔡文忠的话,道:“李翠红偷盗御赐之物,如何处置,还用哀家来教你这个内府局总管吗?”

“可是。。。”

“蔡文忠,你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呢?”

“启禀娘娘,这些织锦不是在常兰院找到的。”

“不是在常兰院找到的?”

承恩太妃惊讶地看着蔡文忠,心想这狗奴才怎么不按定好的路数来回话呢。

“启禀娘娘,御赐织锦确实不是在常兰院找到的,实乃奴才在司织署中找到。”

“司织署?蔡文忠,你可得想清楚再回话啊!哀家珍藏的御赐织锦怎么会在司织署呢?”

承恩太妃目光犀利地看着蔡文忠,似是要吃了他般,而那蔡文忠明知主上之意,却仍继续道:“启禀娘娘,是司织署女官沁柔想仿制御赐织锦,故而借了去,又因库物局管事钱通年迈忘事,未作禀报,所以。。。”

蔡文忠自知逆了主子的意,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御赐织锦丢失去李翠红无关,是吗?”

“回娘娘的话,奴才查到的,确实如此,常兰院所存织物仅是些破败的废品罢了,非御赐之物。”

蔡文忠的一番回话令承恩太妃极度恼怒,太妃瞪眼瞧这蔡文忠,似是有话,却无法言明。

本来,借御赐织锦丢失,继而捉拿常兰院李翠红,此乃太妃欲除眼中钉之举,可蔡文忠却临场变了卦,忤逆起主子的意思来,他难道不怕太妃怪罪吗?莫急,且看蔡内官的表演。

“娘娘,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方才查抄常兰院之时,仅在库房中找到几批粗制滥造的织物,且上面还有绣字,断然不会是御赐之物。”

“蔡文忠,先前,说御赐织锦在常兰院的是你,眼下,说御赐织锦在司织署的也是你,如此反复无常,这叫哀家怎么信你所说?”

承恩太妃拍起了桌子,要知,换做先帝在时,她处置一个宫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连由头都不用寻。但今时不同往日,有郭太后的眼线盯着,太妃行事有所收敛,这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可临了,手下蔡文忠却倒戈了。

“娘娘,奴才。。。”

蔡文忠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怒目而视的太妃给打断了。

“蔡文忠,看来,内府局的差事,你是办不了了,对吗?查件盗窃小事都如此反复无常。怎么,哀家是需要另觅能者了?”

“奴才。。。”

别看蔡文忠平日里猖狂,可在太妃面前,他还是有所畏惧的,以至于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正在此时,跪地良久的粉衣宫女开口了,她被蔡文忠莫名带来太妃殿,凭白看了一出大戏,总该说点什么吧。只是,她如李翠红一般,亦是忘了规矩,太妃没问话,小小宫婢竟擅自开了口,许是外宫之人常年不得见主子的缘故吧。

“太妃娘娘,奴婢可以证明翠红姑姑没有偷盗御赐织锦!”

“什么?又来了一个没规没矩的,主子还没问话呢,这是哪个贱婢?”

“太妃娘娘,奴婢常兰院宫女上官赋,入洛州行宫跟随翠红姑姑已三年有余,深知姑姑为人,是断然不会做偷盗之事的,且姑姑根本就无法偷盗织锦一类物品。”

“李翠红无法偷盗织锦一类物品?为何?你这个贱婢竟敢如此妄言,天底下,还有能偷和不能偷之物之分?”

“回娘娘,确实如此。”

上官赋言辞凿凿,令承恩太妃一愣,太妃又端起架子,道:“好啊,掌嘴,哀家先替你留着,倒是要听听你如何胡扯!”

洛宫之内,承恩太妃掌宫人生杀大权,而如今,大殿之上,竟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宫女敢冒出来,替他人说话,且言辞凿凿,颇令太妃惊讶。

好在,上官赋之举令太妃想起昔日之自己,胆大得很,小小采女,顶了先帝的话,却得了先帝的宠。故而,承恩太妃缓了掌嘴,让粉衣宫女继续回话。

“启禀太妃娘娘,奴婢说翠红姑姑根本就无法偷盗织锦一类物品是有缘由的。只因常兰院司花,翠红姑姑终日劳作于花圃,手糙指粗,别说是织锦,就连普通的绣品,她都不敢多碰,生怕勾了针脚。。。。。。”

粉衣宫女故意顿了顿,瞧着太妃神情尚安,遂继续道:“方才,总管大人在我们常兰院库房里找到的,就是姑姑自己绣坏的绣品,皆因手糙勾起针脚而无法使用。若翠红姑姑真行了盗窃之事,经她的手一摸,再好的织锦,也毁了大半,盗取又有何用?平添烦恼罢了,还不如粗布衣裳呢。”

粉衣宫女振振有词,似乎理据皆在。但实际上,李翠红自得了蔡文兴所赠之香膏,其手如今已非粗糙不堪、难摸织品,否则,怎可与常兰院众人共同赶制贩给宫外绣庄的七夕绣品呢?所以说,粉衣宫女实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手糙?好啊,让哀家瞧瞧,糙到什么程度连织锦都摸不得?”

承恩太妃摆出断案的架势,只当是给无聊的困居生活找点消遣罢了。

听太妃如是说,李翠红颤抖着不敢抬起双手,生怕自己的手不够糙,以至于害了粉衣宫女。

“李翠红,上前来,让哀家看看你的手!”

无奈之下,李翠红只得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她回头慌张地看了粉衣宫女一眼,之后,迈着极小的步子走向太妃。

“快点!”

李翠红不敢再磨蹭,只得快步上前。

“呦,这手确实糙得很嘛。”

承恩太妃瞧着李翠红那双手,竟有些得意,好似胜过了对方一般。也对,李翠红即使抹再多的香膏,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妃眼中,她那双手终是粗糙不堪的。

听罢,李翠红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太妃又发话了。

“就算是你这贱婢的手糙,无法触碰织锦,难道就不能找个同伙帮凶之类的吗?常兰院的姑姑还是能使唤动一些人的吧。”

太妃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了粉衣宫女。

“伶牙俐齿的那个,你怎么说呢?”

“启禀太妃娘娘,姑姑能使唤动的,也就是常兰院一众,可常兰院的人皆是终年劳作、手糙指粗之人,姑姑碰不得的织锦,我们这些奴婢也碰不得啊!”

粉衣宫女的口才了得,怼得太妃都说不出话来了,但见过大场面的萧丽华怎会被一个小小宫婢给压下去?

太妃按住火,又道:“蔡文忠,你刚才说在常兰院的库房里查抄到另一批织锦,给哀家瞧瞧吧,万一也是御赐的呢?许是被这帮手糙指粗的贱婢给摸坏了,反成了破败之物,毕竟,世间好物不坚牢嘛。”

即是太妃旨意,蔡文忠只得唤来殿外的小太监,小太监上殿将那批在常兰院发现的织物递给了他,他遂躬身,举着托盘,呈了上去。

太妃挑起一匹织物,道:“哀家瞧着甚像先帝所赐的另一批织锦,只是被粗糙不堪之人给糟蹋了!”

“怎么会呢,太妃娘娘,您看,那上面还有个绣字呢。”

蔡文忠急于解释,遂指了指那个绣字,太妃一见,怒气更甚。

“呦,这分明是个‘文’字嘛!”

在承恩太妃眼中,“文”字应的是蔡文兴,李翠红绣了个“文”字,实属大逆不道。

“太妃娘娘,这‘文’字其实寓意的是奴才,翠红姑姑她对奴才。。。”

蔡文忠正欲照着粉衣宫女之说辞继续解释,以保全其弟,但此时,其弟蔡文兴竟出现在太妃殿外,他满身血迹,手提一把长刀,气喘吁吁地一步一步走入了太妃殿。

“文兴,你不是被绑着吗?你。。。你竟敢提刀上殿?”

承恩太妃一脸的惊讶,那个洛宫盛名的翩翩内监提刀上殿,且不行任何跪拜之礼,其满身血迹却步履扎实,杀气迎面袭来。

“蔡文兴,你怎敢如此?侍卫何在?来人,来人啊!”

萧丽华叫唤起来,可守在主宫门外的侍卫竟无一人入内,而蔡文兴则是步步逼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