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青瑶救场
“上官掌事，对吧？来，陪杨某喝一杯！”
“大人，我不胜酒力。”
“不胜酒力？小美人，你可别骗我啊，方才，你和其他人不是喝得挺欢的嘛。”
杨长史边说边揽赋儿入怀，角落处的景兰见状立马起身上前，可却被端坐着的穆云峰给拽住了袍子。
景兰看着穆云峰，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两人僵持之际，公孙飘渺起身了，他将赋儿拉起，又对杨长史道：“杨大人，这是洛宫的女官，动了她，章统领恐怕很难交代吧。”
公孙飘渺看了一眼章延龄，章立马附和道：“是啊，杨兄，毕竟是宫中之人，且圣上还在洛宫，若闹出事，章某也不好向圣上交代啊。”
“向圣上交代？章延龄，你糊涂了吧？我等应该是向马大将军交代！”
也不知是酒醉所致，这位杨长史竟起了脾气，他推开公孙飘渺，又一把抓住了赋儿，还扯着衣服，欲给她灌酒。
“上官掌事，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是圣上的人吧，让杨某来告诉你，这西川天下啊，早就变了，他景曦没用，还得看我们汝阳军！”
杨长史愈发嚣张了，他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连圣上的名讳都当众直呼了。
“放开我！”
赋儿被杨长史拽得好生痛，另一头的景兰终是忍不下去了，他上前推开杨长史，一把拉上赋儿离开了包间。
这一幕令杨长史愣了半晌，而章延龄倒是见怪不怪，毕竟，赋儿与赵副将的故事早已借由尉迟掌事等人之口传遍了整个洛宫，护卫营的军士们还在背后议论过，说什么都有。
章缓缓地起了身，对杨长史言道：“杨兄，那是上官掌事的相好，洛宫之人都知道，所以先前，章某才相劝于你嘛。”
“相好？他一个小小的副将，敢在本长史面前抢人？”
听到这里，一直冷眼旁观的穆云峰也不得不发话了，这景兰毕竟扮的是他的副将呀。
“杨大人，是末将管教不严，小儿女的事竟闹到这里来了，我回去教训教训他。”
“穆大人，教训一番就能了事了？刚才，他可是目中无人啊，一个副将而已，敢在本长史面前放肆？”
杨长史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又叫嚣道：“把人给我找回来，今晚，我就要定她了！”
场面一度尴尬，公孙飘渺要护着他的小赋儿，而章延龄则要保住他的得力干将，连不相干的穆云峰都因副将牵扯其中而被迫从中说和。
“杨大人，来洛州，本是有要务的，此番夜饮若闹出个动静来，传到马大将军那儿，恐于您不利啊。”公孙飘渺在旁劝解道。
“是啊，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杨兄何必呢？”章延龄从旁附和道。
穆云峰无奈，亦跟着道：“长史大人何必吊在一个树上呢？天涯何处无芳草。”
别人都是在劝解，只有穆云峰这话，似乎不是说给杨长史听的，倒像是说给景兰听的，可惜，景兰早已悍然离席。
此时，凌霜公子走到众人面前，道：“本以为，今夜是雅局，何曾想，竟是如此，凌某先走了。”
说罢，凌霜便甩袖要走，他倒是自顾自，弄得请客的章延龄好生尴尬，章看向了青瑶，欲让离门口最近的青瑶留住凌霜，可怎奈，青瑶却会错了意，径直走向杨长史，完全忽略了拂袖而去的凌霜。
“长史大人怎么只盯着我家姐姐呢？奴家舞了半天，大人都未正眼瞧过奴家，这是要让奴家自惭形秽而死吗？”
青瑶边说边婀娜地走到了杨长史身旁，长史转头，看向青瑶，顿时便起了奸笑。
“呦，这是个解风情的呀。”
青瑶装作自然地钩住了杨大人，而杨徐行呢，掐住了青瑶的腰，扼住了青瑶的手腕，叫青瑶动弹不得，青瑶只得说起了恭维话。
“杨大人好生风流倜傥啊，奴家在洛宫中从未见过如杨大人这般。”
向青瑶这话几乎是打击了一大片，身为洛宫护卫营统领的章延龄暗自白了她一眼，脸色尴尬得很，不过，杨长史却当了真。
“当真？”
“当真！那些宫廷侍卫都病怏怏的，而章统领呢，又是个不解风情的，不似杨大人。。。”
莫名被提到，章延龄愈发尴尬了，他笑得极不自然，心想着，回去该如何治一治青瑶。
“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呀？”
“大人，奴家名唤青瑶。”
“青瑶，青瑶，好名字啊。”
“有了青瑶，大人就不要再找我家姐姐了。”
“诶，少不了你家姐姐，左右相伴，方为人间美事啊。”
杨徐行上下其手，穆云峰看得好生厌恶，他联想到自己先前还扶了向青瑶一把，愈加觉着不适，遂准备离开，追那凌霜公子去了。
“杨大人、章大人，时辰不早了，穆某军中尚有军务要处理，就不再叨扰了。今日是穆某手下不懂事，还望长史大人见谅。”
“杨某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那上官小娘子，既是杨某想要的人，任凭谁也不能阻拦！今日暂且算了，等到了明日，杨某必定要下此女！”
临了，杨长史又放下狠话，穆云峰未应其言，行了个拜别礼后，便离开了。一旁的公孙飘渺铁青着脸，怒气从其嘴角渗出，恐怖得很，而那杨长史只顾着与青瑶风月，竟未察觉。
待穆云峰走后，杨长史很快便醉倒了，章延龄有些疑惑，方才如此海量之人，怎会与青瑶对饮没几杯后就不省人事了呢？
不过，章没有深究，只是着人将杨长史送回了驿馆。
这场中秋夜宴总算是有惊无险，章延龄长舒了一口，他不敢得罪于杨长史，正考虑着明日再送些舞娘去驿馆，省得杨长史对上官赋念念不忘。此时，公孙飘渺走了过来。
“延龄兄，夜深了，公孙就不回洛宫别苑了，也住驿馆吧。”
“哦，也好，章某这就安排一下。”
“对了，这位青瑶姑娘也跟着去驿馆吧，万一，长史大人夜里又想起她了呢？”
说罢，公孙飘渺看了青瑶一眼，青瑶很是紧张，连声道不。
“不、不、不，公孙大人，不可如此啊，我，我等宫人夜里是必须要回到洛宫的，否则，崔尚宫会治我等之罪！”
这个时候，青瑶竟搬出了形同虚设的崔尚宫，章延龄白了她一眼，道：“公孙兄，确实有所不妥，方才，青瑶姑娘也为了不使场面尴尬，眼下去驿馆，实在没有必要吧。”
“诶，延龄兄，青瑶姑娘又不必做什么，只是待在驿馆至天明即可，如此，方显延龄兄对于长史大人的招待有加嘛。”
听完这话，章延龄想了想后道：“青瑶，既是场面功夫，那就得做足，随公孙大人去驿馆吧，我让李护卫也跟着去，有什么事，就唤李护卫，知道了吗？”
章延龄心想，反正那位杨老兄已醉得不省人事，还能做什么？明天一早，那人只要见到青瑶即可，至于发生了何事，这种酒色之徒必是不会追问的。
于是乎，青瑶只得随着公孙飘渺一同去了驿馆。路上，公孙问道青瑶：“青瑶姑娘，酒量不小嘛，竟能喝倒一个大男人，在洛宫中经常饮酒吗？如此海量？”
飘渺君想着赋儿是否也与这青瑶一般，在宫中日日饮酒，方才得如此海量。
“公孙大人，青瑶其实不善饮酒，只是略通医理罢了，都是平日里，向御医讨教的。”
“医理？”
“大人，青瑶只是给杨大人扎了几针。”
向青瑶从发髻上拔出三根银针，说得有板有眼的。但，她并未说实话，这针灸功夫自然可从御医处习得一二，但令人加速酒醉的点穴秘术，青瑶可是在勾栏瓦肆里学到的。
这个苦命的姑娘自幼被亲哥卖入勾栏当使唤丫头，伺候歌姬时，她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有些歌姬为多接生意，便故意用针灸之术点那酒醉穴位，好让糊涂的酒客们快快醉去，以便再接下一单生意。
“针灸？”
“正是，若穴位得当的话，可令人加速醉酒。”
“竟有此等穴位，公孙寡闻了。”
“大人若想知在何处，青瑶可为您指点一二。”
说罢，向青瑶欲上手指点穴道位置，可这手刚伸出，她竟害起羞来。
“还是算了吧，公孙大人，青瑶怕自己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到您就不好了。”
飘渺君敏锐地捕捉到了青瑶的羞涩，道：“方才夜宴之举，想来，青瑶姑娘不像是会害羞之人啊。”
听到这话，青瑶低下头，未语，她知道公孙飘渺的意思，被人轻看，于她而言，已是常事。
沉默片刻后，青瑶才道：“青瑶自小命苦，幸得上官姐姐搭救，才脱离了勾栏院那等腌臜之地，所以，没有人能伤害我的上官姐姐，青瑶可以为了她做一切事！”
“勾栏院？青瑶姑娘，宫女可不能有如此出身啊，若为真，说与外人听，恐为不明智之举啊。”
公孙飘渺说得甚是冠冕堂皇，可怎料青瑶却道：“当年，公孙大人买下奴家，除了因为上官姐姐的请求，不也是希望我能照应姐姐嘛。”
“你什么都知道？”
飘渺君一愣，他没想到，当年勾栏院中的那个小姑娘竟什么都知道。
“大人，青瑶当年就知道您的存在了，只是姐姐不说，青瑶也不会多问。姐姐与大人救青瑶离苦海，那青瑶必得结草衔环相报，眼下，大人到底想让青瑶干什么，不妨直说。”
向青瑶如此直白，公孙飘渺也不再掩饰，道：“既如此，那刚才那位杨长史，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
马车中，公孙露出瘆人一笑，青瑶冷静地回道：“于姐姐有害之人，必得除之。”
“好！”
飘渺君很是满意，夜宴散场，驿馆的故事才刚开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