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摄政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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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虚位太妃

青山营,殿下已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另一厢,得了紫风流的上官赋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上官姑娘,那副将到底给了你什么?”

“章大人,是一瓶药粉,奴婢闻了闻,瞬觉舒心,气息也顺畅,连红疹都退了。”

章延龄一行至洛州城后,上官赋已能下地走路,章急于返营,便道:“上官姑娘,那章某就不带你去医治了,等到了洛宫,你自己找医官好好瞧瞧吧。”

诚然,洛州城的普通郎中怎比得上行宫医官,且章延龄要事未办成,折腾半天,恐已惊动各方,遂急于返营,好作谋划。

“谢大人一路照拂。只是,未能替大人分忧,奴婢甚是惶恐。”

“惶恐?方才怎不见你惶恐?”

章延龄哼了一声,对于上官赋,他自觉此女没那么简单。

“大人,依奴婢之见,穆大人一方对遗诏还是感兴趣的,只是,今日恐有突发状况。”

上官赋未应章延龄之反问,只是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突发状况?何意?”

“大人,奴婢也不知有何突发状况,只是见穆大人前后反应,不相一致,遂猜测有异,莫不是帝京起了变数?”

上官赋似在探章延龄的虚实,的确,所谓马大将军在帝京之威风,皆出自于章延龄之口,实际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帝京起了变数?怎么可能?我师兄率十万大军压境,帝京守军不过区区三万,如何与之抗衡?”

“大人,帝京守军真的只有三万吗?或有其他勤王之军呢?”

“其他勤王军?哼。”

章延龄又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我师兄用一招声东击西,将那些所谓勤王之军全困在了秣岭,他们正被堵在峡谷之中,动弹不得呢。”

说罢,章延龄有些得意,愈是轻描淡写,愈见其信心之满,不过,他话锋一转,竟“拷问”起上官赋来。

“上官姑娘问了这么多,也该章某问一问你了,姑娘一直都在洛州行宫吗?小小宫女,对宫内、宫外之事颇为了然嘛。”

“大人,奴婢入洛宫已有三载,自是比新人们熟悉些。”

“三载?三载就知道这么多?先帝遗诏,太妃心性,还有勤王大军?”

面对章延龄的怀疑,上官赋并未慌张,而是从容地答道:“大人,洛宫不比帝京,宫人们说话也肆意些,奴婢听到的,自然多啊。”

“是吗?那看来,章某的消息都不如姑娘了。”

“大人取笑奴婢了,奴婢怎能与大人相提并论,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见对方答得不紧不慢,章延龄自知此番情景之下,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遂提醒道:“上官姑娘,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其事,自己的嘴是要管好的。今日之事,太妃若是问起,你该如何作答?”

“太妃问起?这么说来,大人还在意太妃,欲保住太妃?”

上官赋一语道破章延龄的心思,章延龄笑了笑,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便道:“这个妖妃,尚有利用价值,上官姑娘不也是靠着她,才保命至此的嘛。”

“也对,那大人想让我如何回太妃的话呢?”

上官赋没绕弯子,问得甚是直接,章延龄见她是个聪明的,便提点道:“你就只说穆氏已然答应即可!”

章欲借穆氏,再度逼迫太妃,毕竟要名正言顺地抗衡郭太后,就绕不开先皇遗诏,如此一来,承恩太妃的名头还是有些作用的。

“好,奴婢明白了,大人请放心。”

与章延龄别后,上官赋回到了洛宫,一入宫门,她便瞧见等在宫门口的承恩太妃。

“太妃娘娘何故等在此处?夜里风大,您得多加保重啊。”

“多加保重?你们这些反贼竟要哀家多加保重?那个章延龄呢?不敢再来见哀家?”

“娘娘,时辰不早了,章大人已回营地。”

“回去了?”

太妃预料章延龄在青山营会碰上一鼻子的灰,故而认定此人必将转头再来求已,不承想,这位章统领竟没心没肺地回营了。

一旁看着太妃的蔡文兴见其失算,遂冷言冷语地道了一句,“娘娘,章统领有大事要忙,自然顾不上您这些后宫琐事啊。您呐,还是待在寝宫,听候发落吧。”

“听候发落?”承恩太妃转头怒视蔡文兴,道:“你这个奴才竟敢让哀家听候发落?”

“娘娘!冷风也吹了,星相也看了,是时候该回宫了,您这好日子啊,没几天了,珍惜吧。”

“你!”

蔡文兴一脸的不耐烦,在旁的上官赋倒是打起了圆场。

“娘娘,您大可不必担心,穆守备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他站在你们这边?怎么可能?穆云峰会听命于尔等?”

“禀娘娘,穆大人不是听命于我等,而是听命于先帝遗诏啊。”

“什么先帝遗诏?你们根本就是在假传圣旨!”

“娘娘,事到如今,您不愿交出遗诏,难不成还要继续尊郭太后?”

“尊她?哀家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知帝京有变,先前甚为害怕郭后的承恩太妃也开始大放厥词了。

“娘娘,既如此,何不相助于章大人呢?”

“你让哀家相助反贼?”

“娘娘,连穆氏都入局了,其为正统,何谈一个‘反’字,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好啊,上官赋,你一个小小宫女懂得不少嘛。过去,哀家怎么没发现洛宫还有你这号人物呢?”

“娘娘谬赞了,奴婢只是,”

没等上官赋把话说完,承恩太妃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谬赞?你是听不懂哀家的话吗?哀家要与谁合作,还轮不到你来指点呢!”

萧丽华又摆出了太妃威仪,蔡文兴见状冷笑了一声,道:“娘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连我等奴才都懂,您又何必坚持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蔡文兴,你不过就是个内监,还想当俊杰?”

承恩太妃反唇相讥,但蔡文兴并未生气,而是示意手下将太妃给押下去。

“娘娘还是请回宫吧。”

“蔡文兴,你怎么敢?”

萧丽华欲挣脱身后两个内监的压制,可养尊处优的她,又怎会是内监的对手。

“娘娘,奴才本以为章统领会有所指示,方纵着您跑到宫门口,可现下看来,您竟是如此的无用,毫无半点价值,唉,连章统领都懒得与您言语。”

一夕之间,蔡文兴已然成为洛宫的实权人物,他一个眼神,萧丽华便生生地被押了下去,毫无太妃之尊。

看着太妃离去的狼狈模样,蔡文兴对上官赋说道:“上官姑娘,你可知,太妃原本也同你我一样。”

“嗯?”

上官赋一愣,而蔡文兴则是露出邪魅一笑。

“这个女人生于卡城,那是与北狄接壤的边境,苦寒之地,而她呢,又出身歌坊,要不是那年宫中教坊重建,她才没机会入宫呢。”

蔡文兴寥寥数语就将金尊玉贵的承恩太妃打入了凡尘。

“文兴大人,这教坊为何要远赴卡城边塞招纳歌女呢,帝京有的是人才啊。”

“你不懂,这卡城啊,素来出妖姬,胡璇舞跳得最好的,还得是这帮卡城女子。”

蔡文兴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又道:“正如这样夜晚,一支胡璇舞,再加上一股醉人的芳香,陛下怎会不动心呢?当年,萧丽华靠的就是这妖舞迷了帝心。”

夜里寒凉,上官赋刚经历大病一场,有些支持不住,不自觉地一哆嗦,蔡文兴见状以为她是怕了。

“上官姑娘不必害怕,卡城妖姬尚且能够在西川皇庭闯出一番天地,或许吾等亦有希望呢?”

“文兴大人,奴婢,”

上官赋欲言又止,她看得出蔡文兴的野心,但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了,回去吧,好好休息,过几日,我等还得迎驾呢。”

“迎驾?迎当今圣上?”

上官赋看着蔡文兴,甚是疑惑,蔡文兴一笑,道:“自然是当今圣上了。”

王旗变幻,帝京局势紧张,圣驾竟要来洛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