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营中发病
景兰太子自边塞重返中原,此事,知道的人不多,穆云峰为护太子,便催促章延龄一行人尽快离开青山营。
“章大人,天色已晚,这名宫婢,您先带走吧。穆某想了想,军营里不方便留其,还是交还给承恩太妃处置。不过,洛宫后续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穆大人,章某都被您给弄糊涂了!”
行宫护卫军统领章延龄本欲劝说洛州守备穆云峰加入汝阳节度使马世冲之阵营,可对方态度暧昧不清,还净拿一个小宫女说事。
“章大人,青山营军务繁忙,还是请您先回吧。”
“穆大人,机不可失啊!我师兄是很有诚意的。”
“章大人,请回吧。”
穆云峰再度下了逐客令,章延龄自知今日断然是无果了,遂带着上官赋准备离开,可临了,上官赋却突然抽搐倒地,手捂胸口,露出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了?”
“章大人,奴婢,奴婢。。。”
“你到底怎么了?”
章延龄上前查看,只见上官赋气息急促,且脖颈处起了片片红疹。
“上官姑娘,你是有什么病吗?刚才还好好的呢。”
“大人,奴婢喘。。。喘不上气。”
上官赋已然是说不出一句整话了,见此情形,穆云峰亦上前查看了一番。
“章大人,此女病势不轻,您还是尽快将其带回洛州城医治吧。”
“怎会这样?”
章延龄连连摇头,他欲扶起上官赋,可上官赋抽搐的状态令章根本无法上手。
“穆大人,您看,事发突然,不知青山营是否有郎中在,能否请郎中来瞧一瞧呢?”
章延龄是一脸的无奈,穆云峰本不欲留下对方,可道义所在,穆不得不唤来了军营郎中。
郎中来后,瞧了半天,未得出个所以然来,只道:“禀守备大人,这姑娘怕是有先天之疾,今夜又起冷风,外邪入侵所致。”
那郎中瞧不出病因,便寻了个“外邪入侵”的由头。
穆云峰听罢,遂问道:“那可否医治?”
“大人,这恐怕。。。”
不知病因,当然难以医治,可那郎中不愿露怯,思虑片刻后,又继续道:“大人,医治须得配齐青黛、贯众、马鞭草、雪胆等几味药材,可营中未备,是故。。。是故还得回洛州城。”
郎中言下之意是此处看不了,还得去别处,但说辞又不欲直白,遂借口药材不齐。
“那章大人,您看?”
听郎中如是说,穆云峰便回头询问章延龄道。
“穆大人,回洛州城尚须一个多时辰,就怕这上官姑娘路上。。。”
章延龄瞧着上官赋的病势愈加凶险,已然开始大口喘气,想着若真回洛州城的话,此女恐就一命呜呼了。
“能否请郎中稍加医治一番呢?有什么现成的药,先用上,待上官姑娘有所好转,章某再带其回洛州城。穆大人,您看,可好?”
经过先前的几番交谈,章延龄觉得上官赋算是个可用之才,正值起兵用人之际,他心想,还是尽量保住上官赋之性命吧。
“章大人,您带着女眷来军营,本就不便,如今又摊上这么个事,唉。”
穆云峰本就不愿多加纠缠,先前郎中医治期间,他就时不时地瞧着营帐之外。毕竟,他的好外甥,易容为副将赵漓的景兰太子还在外头候着呢。
以太子之尊,哪怕是舅舅也不能让其等候如此之久的,更何况还是在帐外干等,可如今的景兰是借用了赵漓的身份,副将岂有不候在主将营帐之外的道理呢?
“章大人莫急,小人先给姑娘施上几针,缓一缓病症,您便可带着她回洛州城了。”
郎中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穆云峰与章延龄僵持,便打了个圆场。
“也罢,也罢,请郎中施针吧。”
情急之下,既然郎中这么说了,章便应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郎中施针过后,上官赋的病症却愈发加重,气息微弱,更不如前了。
“这又是何故?”
穆云峰责问起了郎中。
“小人,小人不知,不知啊。”
唉,遇上个庸医,上官赋性命再次堪忧,这一天下来,上官赋几度遇险,也不知是否是流年不利。
“章大人,眼下形势不妙,您还是带着这位姑娘快回洛州城吧,再耽误下去,即使得遇神医,恐也无力回天了。”
章延龄眼见情况危急,遂只得道:“好吧,那章某先告辞了。不过,马大人提议之事,还请穆大人好好思量啊!”
此番无果,又摊上个突发病症的上官赋,章延龄的心境自然不佳,出主将营帐时,他竟撞到了易容后的景兰太子。
“你干甚?”
景兰太子身边的暗卫一下子全拥了上来。
“唉,章某无心的,这不有病人嘛。”
章延龄指了指被人扶着的上官赋,一脸的不耐烦。
“你可知,”
一暗卫脱口而出,好在其反应机警,把后话给咽了下去,未道出太子,而景兰太子则是看了暗卫一眼,接过话道:“大人可知此女何病?”
“章某怎知?连你们军营的郎中都不知呢!”
对着穆云峰,章延龄还保持着几分恭谨,但对于帐外不知名的军士,便没那么好脾气了,他怎知自己所撞之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呢。
“大人,末将略通医术,不如让末将瞧瞧。”
堂堂太子,何须顾及一个小小宫女,然形势所迫,暗卫言辞不慎,景兰太子只得借故转移话题。不过,此番却引来了穆云峰,他听闻帐外有异,便走了出来。
“何事?”
“禀大人,让末将瞧一瞧这位姑娘吧。”
“嗯?”
穆云峰看着景兰太子,又疑又恼,心想:“这好不容易送走的主,怎么还让不懂事的外甥给拦了下来呢。”
“大人,稍许时刻便好。”
景兰太子使了个眼色给穆云峰,穆云峰依旧不解,但他转念一想,莫不是因那粉衣宫女生得俏丽,自己的外甥起了旁的心思?毕竟,太子在卡城可是有清河坊豪客之称啊,风流美名在外,到了洛州,或也割舍不下吧。
“好,那赵副将就瞧瞧吧。”
穆云峰这厢胡思乱想,而景兰太子那厢倒是起了架势,准备望闻问切了。
于是乎,上官赋再度被抬进主将营帐,太子还煞有其事地替其把起了脉。
恍惚间,上官赋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之人浓眉彪悍,略带杀气,可那双明眸却似海,深不见底,叫人不自觉地陷入。
“姑娘?姑娘?你醒了吗?能否听见?”
景兰太子附耳低语,一阵香气袭来,令上官赋愈发不知自己是醒了,还是没醒。
“赵副将,若是没有把握的话,就算了,别耽误章大人他们回洛州城。”
没等穆云峰把话说完,上官赋的病症似乎又加重了,她开始咯血,呼吸愈发困难。
“奇怪,方才,我瞧着还好了些呢,怎么一回营帐诊治,病势又加重了呢?”
章延龄环顾四周,仔细端详起穆云峰的营帐来,似乎认为这营帐有问题。
“穆大人,这营帐?”
“章大人,你什么意思?穆某的营帐难道有问题吗?吾等在营帐里不都好好的嘛!”
“这。。。”
章延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穆云峰则是极为不耐烦,道:“章大人,青山营尚有要事待办,既然我处郎中无计可施,而赵副将也不过是略懂皮毛,无法诊治,您还是请回吧,别误了那小娘子的病。”
穆云峰再次下了逐客令,章延龄摆了摆手,示意随从将上官赋扶起来,而一旁的景兰太子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禁退后了几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而后道:“章大人,赵某无用,还是让这位姑娘快回城瞧郎中去吧。”
听到这话,穆云峰白了太子一眼,只觉自己的外甥多事,方才让人走了,不就得了。营帐中的香气愈发浓烈了,两人对视间,似乎已然交流了上官赋发病的原因。
上官赋突发疾病,到底是何故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