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麻烦上门，道门大劫
深夜，桃源广场。
十七楼长廊的灯忽明忽暗，不停闪烁。
最深处，唯有夜不亮文化有限公司的灯还亮着。
“老余，你年纪也不小了，何必跟一个小家伙开这样的玩笑？”
就在此时，白不染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他躺靠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迎面却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赫然便是张凡白天见到的那位老保安。
“我只是想看看夺了真武玉牒的小鬼是什么成色。”余凫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满脸的褶皱几乎拧成一片。
“这样不好……吓跑了他，我可没办法跟楚老头交代。”白不染摇了摇头道。
“那小鬼夺了真武玉牒……如此重要，楚超然为何要让你一个真武弃徒照看？”余凫咧着嘴，一脸调侃之色，浑浊的目光却是在白不染的身上扫量着。
“我毕竟是你老板……说话带点尊重……真武弃徒这样的名声可不好听……”白不染斜睨一眼，淡淡道。
“我听说，当年你在真武山的时候可是干了不少缺德事……”
余凫脸上笑意更浓：“当年，柳南絮证【天师位】的时候，在山中渡雷劫，你却在旁边偷偷练引雷，差点没把他劈死……”
说到这里，余凫几乎笑出声来，如果真是如此，名动天下的真武山三大天师，便要缺上一位。
“年少岂无荒唐事，谁人年少不荒唐？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啊……”白不染靠在椅子上，靠着天花板，目光悠悠，似入回忆。
“所以，当年，你到底因何被逐出真武山？”
此言一出，白不染眸光微凝，一缕寒芒乍现，如剑光飘忽，纵然未曾对视，余凫苍老的面皮都是猛地一颤，眉头皱起，不再多言。
“那个小鬼……”余凫略一犹豫，便将话题扯了回来。
“正因为他重要无比，所以才交给我照看……”白不染淡淡道。
“因为我可以不讲规矩！”
说到这里，白不染目光微沉，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老余，你应该看出来了，那个小鬼就是个麻烦，咱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说着话，白不染仰面朝天，缓缓闭上了双眼。
“真武玉牒，关乎一宗法脉，怎么会落到这个小鬼的手里？他甚至都不算你们真武山的弟子……”
余凫眉头皱起，露出疑惑之色，旋即问道：“真武玉牒，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真武玉牒，关乎道统传承，自古以来，便在真武掌教手中流传。”白不染沉声道：“除此之外，它还有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余凫问道。
“八十年前，道门大劫。”白不染的声音变得低沉。
八十年前，中土蒙难，苍生遭劫，天下道门高手齐聚龙虎山，共襄【普天大醮】。
须知，道门之中最高醮仪有三种，分别是【罗天大醮】，【周天大醮】以及【普天大醮】。
此三种，在古代只有皇帝诏命，朝廷谕旨，才能举行。
其中，罗天大醮，乃是恭迎上天一千二百尊神。
周天大醮，则是恭迎上天两千四百尊神。
普天大醮，规格最高，恭迎上天三千六百尊神，正因如此，自道门有史以来，普天大醮总共也只举行过十七次而已。
最近一次，便是八十年前，当时，天下道门高手共聚龙虎山，灵清上天诸神众仙，降凡赐福，保佑人间国泰民安。
可是谁能想到原本是为人间祈福的法会，却成为道门大劫！
那日之后，天下道门高手凋零，诸多法脉从此断绝，真武山一代精英全都留在了那里。
就连天下十大道门之一的龙虎山都从此山门紧闭，八十年未有香火再起！
“那年大劫，只有一个人活着走下了龙虎山。”
“你是说……”
“楚超然！”余凫脱口而出。
那一年，楚超然只是初出茅庐，少年风姿，他从龙虎山带出了一只血手掌，里面握着的便是真武玉牒。
“这东西竟然还牵扯到这桩公案！？”余凫露出恍然之色。
“所以我就说，那个小鬼是个麻烦，去年我参加江南省道盟年会的时候听说，龙虎山要重开了，到时候，天下道门齐聚龙虎山，那就是新人出头露脸的时候……”白不染揉了揉太阳穴。
“真武山啊，多少人盯着，白鹤观被压了这么多年，只怕头一个便要踩着真武山登顶。”
“这个小鬼夺了真武玉牒，那岂不就是真武山的传人？他挡的住？”余凫忍不住道。
“他挡个屁。”白不染摇了摇头：“听说，白鹤观这一代出来位了不得的苗子，居然练成了传说中九大内丹法之一的【天地夺运】，谁能挡的住啊。”
“只怕就算真武玉牒传到夏微生那个丫头手里，她也挡不住。”
听到这里，余凫不由动容失色。
九，在道门之中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据传，自古以来，道门之中曾有九大内丹法，冠绝诸法之上，为万古丹经之王，号称传说。
天地夺运，便是其中之一。
“九大内丹法，真的能让一个小鬼练成吗？”余凫有些怀疑，忍不住道：“我倒是听说，二十年前，道门之中，曾有人练成了九大内丹法中的【神魔圣胎】，在东南一带搅的天翻地覆，横推七省，号称无敌，不过后来却是突然没了音信。”
“你说的那是传言，可眼下这位却是真的。”白不染感叹道。
这些年，真武山将希望都放在了夏微生的身上，这丫头知道自己担着何等重担，也很争气，修行从未懈怠半分。
可是谁能想到，最后真武玉牒却没有传到她的手中。
“那现在怎么办？”此刻，余凫方才真正明白，那位叫做张凡的年轻人为何是个麻烦了。
“先养着吧，那位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己陷入到了怎样的麻烦里。”
白不染幽幽感叹：“修行便是渡劫啊。”
“劫数越大，成就越大……”
“祝他别死那么早吧。”
白不染坐在椅子上，稍稍旋转，看向窗外云天碧空，星光灿烂，明月高悬，脸上不见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