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本源尊者

本源，天地之间的精萃。

无处不在。

随着七十年前陡然出现的深渊裂隙喷涌出无尽的血色雾霭，不知道什么时候，古书上的天地源气出现了。

看不见，摸不到。

却真实存在。

抵抗深渊怪物的先辈们在热武器抵抗无果后，重新拾起了从前被认为招摇撞骗的修炼之法，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再现了无数古籍记载的荣光。

有神社供奉的神祇虚影浮现，笼罩了大半天空，绚丽神力威力无匹。

有古寺庙诞生无尽佛光。

还有阴阳师出现，勾连天地间的精怪魂魄，契约式神，将曾经只能在神话怪志只言片语提到的灵召唤出来。

剑圣重现人间。

一道冲天剑气能撕裂天空。

在重建秩序以及无数前辈的摸索探路后，修行超脱的体系逐渐明朗。

而教育是国之大计。

想要维护社会治安与稳定，抵挡近百年都未消失的深渊裂隙，如何培养更多的修行超脱者成为了第一要务。

国家将这几个大类的修行体系公之于众，并增设相关课程，从国小开始普及，一直到大学，但有才能的人终究是少数，能掌握超脱力量的人公布的数量不少，可相比于全日本上亿的人口而言，却又显得捉襟见肘了。

聚拢有才能的种子，倾尽资源进行培养，是国家和四部的战略政策。

但身怀利器便杀心自起。

因此，非超脱者以及不是按超脱者定向培养的种子，只能接触到公众信息，对超脱的详细体系并不了解。

源赖朝在昨夜与景川知雨知无不言的交流中，算是摸清了体系全貌。

修行剑道或其他器道者，都是靠着大毅力锻炼体魄，打破身体的基因锁超凡脱俗，又择一与自身契合的器增添战力，其中以剑为主，再以其为媒介驱使天地间的本源之力，对剑道的理解愈深愈强，体魄与剑道修行并重，而大多剑风如何，其人便如何。

「明心见性，斩铁若轻」

「气若意使，其身如器」

「纵意云壑，于剑成域」

修行的超脱，各流派都分为上中下三阶，于剑道而言，最高阶便是剑圣，能随意一剑搅动风云，聚引天象。

目前的剑圣只有三位。

其中一位就是景川知雨的师父。

「御使式神，绘符制敌」

「沟通阴阳，驱鬼通灵」

「贯彻天地，割晓昼夜」

这是京都阴阳寮对于阴阳师修行超脱体系的划分，而其修行大体就是领悟古法，吸纳天地间的契合本源转化为灵力，再寻找灵物契约式神，与式神共同成长，根据修行法的差别分类灵力积攒的快慢，以及式神等级来进行反哺积攒灵力，进行再次超脱。

能走到最后一步的，从政府公布的信息来看只有前后两代阴阳寮之主。

上一代已经很久杳无音讯。

也不知道是闭关去了还是死了。

以现在源赖朝的眼光来看，前些天被他一脚从文京踢到足立的东江世夜只是「御使式神，绘符制敌」这个阶段的阴阳师，否则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缠绕诸身，神力近泉」

「降风邀雷，神力如潮」

「天持威临，神力似海」

由于日本神道大盛，完全压过其他信仰，所以即便佛家的修行方式与其相同，国家最终还是以神力命名。

毕竟就连阴阳师这个庞大的群体也跟古老的神明和妖怪联系极其紧密。

神职人员与僧人的修炼方式，就是观想神像与神图，自身新型愈符合神性便修行愈快，吸收天地间的本源之力转化为神力，施展神异种种手段。

据景川知雨说，走到最后一步的三位宫司，能请动神社中供奉的神祇虚身，展现出无边无际的恐怖神力。

大体的修行之路就是这些。

能决定一个人走多远的并不只是看才能，更多的还要看器量和气运。

除了一类人。

那就是源赖朝这种人。

剑豪也好，阴阳师也罢，僧人和神职人员更不用说，他们修行的或有细微不同，或大相径庭，但有一点是殊途同归，那就是不能将天地间的本源吸纳后直接用，还需要提炼转化。

如果是那群天地的宠儿，也不用再讲什么器量和气运，全都不用想。

因为天赋才能就是最大的气运。

「寻明自然，挪控本源」

「本源加身，天载体息」

「束法缚则，我即天地」

包括古籍的记载，以及新历这近百年来出现的这类人，政府也摸清了他们的具体能力和超脱后的最大特征。

同时并没有将其公之于众。

因为人数实在太少。

而且还有些不能明言的原因。

总之，源赖朝听景川知雨讲，他是她见过第三个在这条路上实现超脱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艳羡之意毫不掩饰，明显这类人非常珍贵。

毕竟其他体系是借用技巧操纵天地之力，而他们则是直接掌控天地。

这其中有着本质的区别。

用景川知雨的话讲，无论是她所见还是所闻，这类人在同境界的超脱者群体里堪称无敌，拥有着碾压同境界的能力，更不用说直接掌控本源还有着种种妙用，这也不外乎旁人羡慕。

他们在每个阶段也有尊号。

行者、尊者、圣者。

源赖朝只是略微估摸，就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达到了本源尊者的境界了。

无他。

政府对每一个超脱体系不同境界阶段的修行特征，都已经描述的一清二楚，只需要用自己的实力对比就好。

「寻明自然，挪控本源」

这种他随手就能做到。

而无论是当初将体内的纯净本源转化为光明发生的异变，还是拥有飞行和自然化的能力，以及景川知雨这位战斗经验丰富，只有二十多岁的大剑豪没给他带来丝毫威胁感，就证明了他正处于「本源加身，天载体息」。

换句话说。

他即是本源尊者。

得出这个结论，源赖朝睁开了双眼，望向湖水上方湛蓝如洗的天空。

视线内的画面微妙起来。

有旁人见不到的神秘星沙凝聚。

【圣典箴言决断：惩恶扬善】

【天馈地赠：大量纯净本源】

【您的行为拨动了数万人的命运之弦，拯救了数百人的无辜性命，打击了原罪的猖狂，给予沉溺在黑暗浑水中的人一根绳索，并点亮了求生之光】

【圣典箴言决断：崇尚拜名】

【天馈地赠：天赋印刻】

【圣典印刻者：伊集院宁子】

【印刻本源：光明】

【您的行为得到了伊集院宁子发自内心的崇拜，并将其光明的本源天赋再次印刻，您的能力似乎发生了异变】

【圣典箴言决断：尊品敬人】

【天馈地赠：天赋印刻】

【圣典印刻者：景川知雨】

【印刻天赋：剑道】

【您的行为得到了景川知雨发自内心的尊敬，并印刻了其于剑道的器道天赋，或许对您的未来能够有所帮助】

圣典的裁决字语几乎覆盖了源赖朝的整个视线，哪怕昨天已经把天馈地赠尽数吸收转化，他也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收获。

先是惩恶扬善给予的本源，昨天具现时动静极大，要不是他这些天研究出了压制气息的技巧恐怕又要暴露。

馈赠的纯净本源数量惊人。

在源赖朝的内视下，纯净本源好像天瀑倒流，银河倾泻，将他的本源湖泊直接撑大，到了比原来还要大上两三倍的程度，看着宛如一片洪泽。

熠熠生辉的海洋难见边际。

尤其是在得到了伊集院宁子光明本源敬仰上升的二次印刻天赋之后。

洪泽大湖底部有鎏金光泽流动。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东西。

只是二次天赋印刻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源赖朝却在心底预感这份二次印刻会在它该出现的时候再出现。

以他前世对圣典这款游戏的理解来看，受人景仰印刻天赋的机会一共三次，分别代表了经验的程度，如果是特殊天赋，反复印刻则会增强天生潜力，没有就会印刻一些奇怪东西。

按照他当时玩游戏的认识，二次印刻会增强对印刻能力的掌握程度。

但毕竟这是个超自然世界。

本源这么奇妙的东西，或许蜕变的方式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一蹴而就。

源赖朝先不想二次印刻的事。

景川知雨是有天赋的。

但剑道明显是属于修习剑术之后才会展露锋芒的天赋，暂时没感觉。

“但能印刻本源类天赋，就证明伊集院那孩子也有着掌控自然本源的潜质，只是暂时还没有得到启发觉醒…”

源赖朝心中明悟。

跟天生就具有才能的人不同。

他现在的一切实力，都是靠着他比普通人刻苦十倍的努力而得来的。

圣典算是有一点点功劳吧。

但还是没有源赖朝前几个月在东京二十三区跟神经病似的到处献爱心和抓痴汉，也不可能有能力再去做更多的善事，在圣父之路迈出一大步。

没错。

果然靠的还是他自己。

只不过伊集院宁子想要逃过神奈川事件背后之人的清算，仅靠自己每天看着护着是不行的，只有实力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上，才能规避掉这种事情，并且有能力做更多她想做的事。

天真、单纯、愚蠢。

这是他对伊集院宁子在已经掌握了证据后，付诸拯救行动的评价。

但经过这几天的事情。

伊集院宁子的变化也很明显。

源赖朝想了下，决定下次再见景川知雨的时候问一下，有本源天赋的人该怎么觉醒能力，又该怎么修炼。

“铃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将源赖朝的思绪拉回现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看清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

源赖朝沉吟片刻后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