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从甩锅入门到催眠精通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地与山之王吞掉了夏弥，然后进化成了完全体‘海拉’，一击就把路明非打成了碎片？你确定么？”昂热双手交握抵住了额头，双眼紧闭，“但是她为什么先对明非下手呢？对她来说当务之急应该是解决对她威胁更高的目标吧？”

“谁知道呢？”赫尔佐格沉痛地摇头，“当时我们都认为他在安全的地方，谁知道——”

她微微低头，用一只手捂住了半张脸，一副难以抑制心中的后悔愧疚的模样。

“那么，夏弥应当就是大地与山之王双生子中的一位？”昂热抬起头，一瞬间赫尔佐格感觉他好像是变老了好几岁。

“我们也是这样推断的，”赫尔佐格似乎陷入了回忆，娓娓道来，“当时我和塔尔菈到达了地铁隧道的尽头……”

我们只看见无限高旷的黑暗中飘移的金色星光，望不到顶，也看不到壁。走进这个巨大的空间，就像两只蚂蚁在深夜爬进圣彼得大教堂。那些金色星光看起来是萤火虫，借着它们的微光可以看见地下几十条平行的铁轨。铁路到了这里变成蛛网般的结构，它们原本设计用于存放军用地铁，上面满载重装坦克，如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轨道。

这里是地铁的终点，也是迷宫的尽头。最后我们看到了一面人工开凿出来的岩壁，上面满是机械留下的痕迹，贴着岩壁是梭形的水泥月台，像是入海的栈桥那样深入铁轨中，大概是用于列车停靠检修的。看这么坚厚的石壁大概是在一座山的内部，在这岩壁上开凿通道是惊人的工程量。

这时候岩壁上有黄色的灯亮了起来，缓慢地闪烁着。坚厚的岩壁开始震动了，裂痕自上而下出现。

“那是龙的眼睛？”昂热缓缓的说。

赫尔佐格缓缓地点头，继续往下说道：“龙就藏在岩壁里面，我们当时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

她张口想要继续往下说，但是昂热伸手阻止了她。

“北平地下的尼伯龙根仍然可以进入，只不过是进入的方法繁琐了一点，卡塞尔也有专员派驻负责调查……但是他们写给我的报告中写道，隧道尽头的岩壁陈旧性破损，你知道什么叫做陈旧性破损么？”昂热的眼睛深邃的注视着赫尔佐格，“那就意味着至少一个月之前，甚至是半年前……那头龙就已经从岩壁里面出来了。”

“尼伯龙根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赫尔佐格低下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说到陈旧性破损我只知道处女的——”

“好了！不要插科打诨！”昂热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们！不要试图……”

赫尔佐格微微抬头，金色的光从双眼里面冒出，有一个隐秘的符号在她的眼睛里面同向旋转着，快的好像是风扇的扇叶，昂热软软地瘫倒，他相对于一般混血种要高得多的“精神”被一瞬间消耗一空，进入了昏迷的状态。

“真是，不好糊弄啊……”她叹着气站起来，摔门而去。

身后的办公室里，本应已经昏迷的昂热挣扎起来，用电脑在卡塞尔的网站上发布了路明非的讣告。

···

楚子航独自坐在寝室里面。

她让赫尔佐格托关系给自己弄了个独栋的宿舍，其实她本来只是想要个单间来着，但是赫尔佐格说正好学校给她和绘梨衣一人安排了一间独栋的别墅……该说卡塞尔太有钱了么。

她抚摸着身边的水晶棺，那里面是自己深爱的女孩。

多么安详啊，她现在看着就像是睡着了那样……但是楚子航稍微眨一眨眼睛就仿佛又看到她伏在自己的身上，微笑着捋着自己的头发——大滴大滴的眼泪打在自己的脸上，中间还混杂着血。

她耗费了一个下午让她看起来平静一点，工作遇到的主要的阻碍是需要时不时地需要擦干自己的眼泪。

“你会回来的，夏弥，我保证。”楚子航的额头紧贴着水晶棺，说话时小片的白雾笼罩了一小块玻璃，她连忙用袖子擦净，但是那雕塑一般的脸还是模糊了。

楚子航在人前不爱说话，但是她最近喜欢上了和尸体自言自语，仿佛夏弥真的会在某一句话的结尾笑着坐起来，笑话她不会讲话……

她翻开桌面上的羊皮卷，这些是她在以前的某次外出任务时找到的，封面上的一截指骨证明了它的真实性，作者用自己的血液混合着羔羊的脑脊液书写了整本书籍，这本书没有腐烂完全是因为保存它的炼金领域太过给力。

她当时在寻找奥丁的蛛丝马迹，于是就偷偷地扫描了一本，但是破译了一点之后就失望的发现其中没有一个字是有关奥丁的，于是破译的工作就被搁置了，而这个原件一直躺在她电脑的角落里面。

直到她从北平回来，这个文件才重见天日——因为它里面的内容有关黑魔法，而当时楚子航破译的第一句话就是：“本书能令那些不愿离去的幽魂回返。”

所有的字符都是其他羊皮卷里面曾经出现过的，包括代表自身的一个代词，和表示肯定的动词，一个表示泛指的副词，以及三个译为“充满遗憾的，后悔的，”，“死者，尸体”，“返回，回到家中”的象形符号。

简单到不可思议，但是内容抽象到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也许学院那边负责研究的人也已经把它扔到了故纸堆里面吧。

但是楚子航信了，这是她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能让夏弥回到自己身边的途径，她这两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家里面，并且完成了羊皮卷的第一部分破译——上面记载着，要用能找到的最为贵重的宝石放置在死者的舌下，而后就能听见灵魂的声音。

她直接把“青铜计划”时赫尔佐格给她们配备的贤者之石翻了出来，虽说那是枚弹头但是只要好好冲洗一下的话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

窗外有太阳照了进来，楚子航微微眯眼。

“已经天亮了么？要不要把窗帘拉上？”她说完一句话就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好像真的听见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跑过去把窗帘拉上。

夏弥不喜欢晒太阳，夏弥不喜欢点灯，如果要照明的话最好买一点蜡烛，夏弥喜欢听她说话，但是不喜欢其他人的声音……她听到了，她听到了那些在冰冷和死寂里面微微颤抖的语言，并且奉为圭臬。

羊皮卷是真的，那些记载全部有效——楚子航锁紧了房间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