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离国都，狮吼君临
劳勃走了。
带着三名...噢不，应该是四名兰尼斯特踏上了前往临冬城的旅途。
为什么说是四名呢？
因为他的好大儿乔弗里，虽然姓拜拉席恩，但从也就只有姓氏和拜拉席恩能够扯上关系罢了。
国王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一大帮人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君临。
只不过那孤孤单单的驯鹿旗帜，几乎被遮天蔽日的鲜红色雄狮旗帜所淹没在了队伍中，完全看不见。
劳勃一走，整个君临的大权几乎全部落到了阿尔萨斯这位金袍子司令官手上。
可好巧不巧，就在他正准备大展拳脚时，凯冯带着一众兰尼斯特的骑士如同踩着劳勃离开的时间一般，及时赶到了君临。
“亲爱的凯冯叔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阿尔萨斯大马金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金色的双瞳直直盯着自己这位近些年来有些发福的叔叔，眼中的审视和警惕的意味毫不掩饰。
只比哥哥泰温小三岁的凯冯已经不复当年的魁梧壮硕，但丝毫不输于泰温的才干使得他的眼神依旧犀利，仿佛随时可以看穿一切权谋。
“你知道的，艾尔。”
依旧是兰尼斯特经典的优雅气质，依旧是同属于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凯冯并未将话说得太白，但同样能够非常有效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受你父亲的命令，带上兰尼斯特最精英的骑士星夜赶来。”
“但你却连城门都不让他们进，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呵呵...”
心里非常清楚泰温派他前来的目的，但阿尔萨斯可不愿就这么轻易地将刚刚握到手中的权力交出去。
“我不明白，凯冯叔叔。”
干脆双手一摊，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两世为人的经历让装傻充愣已经成为了他刻在灵魂中的技能：
“从西境出发的时候，我就带上了二十余名兰尼斯特骑士。”
“如果您是受泰温的命令派人来保护我的安全的话，那我想说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
顺手抄起身边的霜之哀伤，握住剑柄杵在身前，阿尔萨斯眼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如果你们是想要趁国王陛下不在的时候，凭这区区一百名骑士攻占君临的话。”
“那我这位都城守备队司令官可就要大义灭亲了！”
大义凛然的一席话说得凯冯一愣，没想到阿尔萨斯竟然这么狠，一来就先给自己扣上个意图造反的帽子。
“别扯太远了，阿尔萨斯！”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饶是以凯冯当了几十年泰温副手的沉稳性格，一时间也有些绷不住，赶紧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着阿尔萨斯怒斥道：
“如果想要攻陷君临，我怎么会只带这点人前来？”
“那么，你认为带上多少人才能拿下偌大的君临城呢？”
“当然是...”
话还没说出口，凯冯便注意到阿尔萨斯眸子里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经意间上了这小子的当。
“不得不说，艾尔。”
缓缓呼出一口气，凯冯再度坐回椅子上，决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眼前这头已经初露爪牙的年幼狮王：
“你的智慧和手段，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模一样。”
重新回归冷静，凯冯睿智的眼神投向如同王者一般端坐的阿尔萨斯，仿佛自内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但是带着些许佩服和赞扬的语气中，却是对阿尔萨斯的试探，毕竟他和泰温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用试图激怒我，凯冯叔叔。”
眼见对方竟然想要用自己刚才的招数故技重施，阿尔萨斯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微笑：
“如果你认为这么简单的计谋就能让我上当的话，那就太小看我了，不是吗？”
言下之意，凯冯刚才竟然如此轻松就上当了，但阿尔萨斯可不像你那么肤浅。
“很好，艾尔。”
轻轻叹了口气，凯冯心知今天如果不给他一个圆满的答复，恐怕是难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我看我们都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出你的条件吧。”
“反正詹姆已经铁了心要当一个御林铁卫，兰尼斯特家早晚是属于你的。”
决定下来的凯冯语气中甚至还透露出一丝欣慰，他犀利的目光逐渐变得慈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实话，当初泰温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我是极力阻止的。”
“兰尼斯特的荣誉，根本不容许出现这种耻辱一般的存在。”
“我知道，你父亲当初也不是那么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动摇，一生骄傲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没办法，凯岩城总归需要一个接班人。”
说到这，凯冯轻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葡萄酒抿了一小口：
“说起来，如果我是泰温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凯岩城交给提利昂。”
“我知道那小子的智慧完全不输于任何人。”
“但是如今，我又无比庆幸...”
放下酒杯，凯冯缓缓站起身，毫无保留地向眼前这个强大、睿智的少年展现出自己对他的认同：
“我无比庆幸当初泰温做出了那个决定，阿尔萨斯。”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带领兰尼斯特走上更加辉煌的顶点。”
“怎么，眼看激将法没用，又开始打上感情牌了吗？”
虽然知道凯冯的话大半是出自真心，但阿尔萨斯依旧嘴上不饶人，只是将霜之哀伤放到一边，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我的条件可一点都不能打折扣，凯冯叔叔。”
“当然，艾尔。”
凯冯微微欠身，摆出一副任凭阿尔萨斯做主的样子：
“你如今作为兰尼斯特的继承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我都能答应。”
“那好。”
见凯冯如此干脆，阿尔萨斯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接了当地开口道：
“君临的金袍子一共六千多人，我带来的二十名骑士根本管理不过来。”
“我知道泰温派你来是想要彻底将金袍子掌控在兰尼斯特手中，我本人也非常认同这一点，也可以全力配合你们，将他们作为小队长安插进去。”
“但是...”
话说到这，阿尔萨斯终于逐渐在凯冯面前展露出自己的野心。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雪白的牙齿，眼神中丝毫不遮掩对于权力的欲望：
“我要他们全部宣誓，从此只效忠于我一个人！”
“哈哈哈~”
“你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呐，艾尔。”
阿尔萨斯霸气的话语引得凯冯一阵大笑，但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起这个仿佛已经大权独揽的少年。
至少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连权力所代表的意义都不甚了解。
“我这次带来的可是兰尼斯特精锐中的精锐，仅凭一句话就想让他们全部效忠于你，这不可能。”
摇了摇头，凯冯拒绝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要求。
“那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亲爱的凯冯叔叔。”
眼看谈不拢，阿尔萨斯也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很遗憾，君临的大门将不会为你们打开，请回去吧。”
“不不，艾尔。”
看着丝毫不留情面的阿尔萨斯，凯冯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一个能够将利益放在首位的兰尼斯特首领，才是真正的好首领。
“我的意思是，我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能力让他们宣誓对你效忠，并不代表他们无法向你效忠。”
看着阿尔萨斯投来疑惑的神色，凯冯再度开口解释道：
“我说过了，我带来的是兰尼斯特最精锐的骑士，他们都是一群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我不能强行要求他们向你效忠，但是你可以自己想办法，用你的个人魅力去降服他们。”
说着，凯冯身体微微前倾，原本优雅的气质中展现出一丝侵略性，目光灼灼看向阿尔萨斯，问道：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吗？”
“七国第一骑士！”
看着面前略带挑衅口吻的凯冯，阿尔萨斯明白，这是作为兰尼斯特继承人所必须经历的一场考核。
“成交！”
面带微笑的答应下来，全然不复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阿尔萨斯此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热情且温和的少年。
房间中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凯冯也同样爽朗的开怀大笑，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
“对了，提利昂在哪，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他？”
过了良久，等到两个狐狸的笑意都渐渐散去，凯冯才拉家常一般开口问道。
尽管小恶魔在泰温那里一向不受待见，但作为叔叔的凯冯却对他很好，并没有因为小恶魔是个侏儒而歧视他。
在凯冯看来，只要是同属于兰尼斯特，就是他的家人，应该受到他的照顾。
“提利昂那家伙，说是要跟着劳勃一起去见识一下北境的风光。”
提起小恶魔，阿尔萨斯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
“不过我看他就是单纯地想要躲避教会的催债罢了。”
“毕竟刚刚当上财政大臣，很多头绪都还没有理清楚呢。”
凯冯点点头，对于小恶魔当上财政大臣的事，他在途中也略有耳闻。
劳勃那个败家玩意，连兰尼斯特都借了三百万金龙，有其他外债也不足为奇。
“说起教会。”
就在凯冯还在为小恶魔如何解决王室债务问题思考的时候，阿尔萨斯却是话锋一转，看向他身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金发少年：
“蓝赛尔堂兄，请你传我的命令，让金袍子们打开城门，迎接兰尼斯特的兄弟们进来。”
“作为兰尼斯特继承人，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就当是给光荣的狮子家骑士们接风了。”
金发少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得到凯冯点头示意之后，毫不犹豫地便转身离开。
等到他走后，阿尔萨斯则是缓缓站起身来，看向不远处的贝勒大圣堂，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道：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传说中的真神，还是只会蛊惑人心的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