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纯武者军队
大凌的士卒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退化。
在临时驿点。
梁夜和李雷字离开的时候着重观察了一番普通人士卒的兵甲和眼神，大多数士卒眼里没有大战前应有的沉重坚定，一些老士卒除了隐约担忧之外，更多是麻木，而新兵就不用说了，完全是一幅事不关己，我就是来吃兵粮的模样。
他们都没有精气神！
大凌被抽调走了太多的地方精锐和武者后，剩下来的要么是不能动的支柱，要么就是无伤大雅的边缘人物。
指望这些平时没指望，现在又要拼命的人有精气神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更重要的是……
梁夜敏锐的捕捉到了大凌军制的变化。
普通人在军中承担的义务和权力正在边缘化，大凌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包括武道也是如此，那个时候武者需要大量的辅兵来控场，不给对面除了将对将，兵对兵之外的任何可乘之机，堂堂正正碾压过去。
在建国后，大凌维持了这种武者为将，凡人为兵的制度模式，觉得挺好的没有需要改，老子已经天下无敌了，要对付的敌人只有可能是内部的叛逆！
那就继续维持下去吧！
随后便是两百年内部无战事，而外部在当时力所能及范围内的周边小国蛮夷，不是被灭国夷平，就是被迫远遁逃命，也就倭寇这种为数不多有海上风暴作为屏障的狗玩意还活着，时不时出来叫嚷一下。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
这种制度在两百年后要被淘汰了。
南北两军那边的对垒且不说。
武道的再度繁荣昌盛，以及两百年盛世的积累，让大凌有了资本去完成一个设想，一个纯粹由武者组成军队的设想！
有真气的存在。
武者在平时的消耗并不比普通人高多少，日食一牛完全可以接受，而动手后大吃大喝补充的消耗，也比不上大队人马的人吃马嚼，所以相比起来纯武者的队伍其实更加的有性价比。
只需要以更高境界的武者为上官，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这种模式之前有两个阻碍。
一个是历史惯性，另外一个就是勋贵和世家的抗拒。
而在品尝到了倭寇肆虐带来惨败的申州，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那位军师大人又说服了一切，正在尝试通过点将的方式组建纯武者队伍来抗击倭寇，狙杀孽物。
“这样不好么？”
有些笨手笨脚的骑着黑色战马，李雷听出了梁夜平静语气下的某些意义不明情绪。
这黑粗现在也是武者了。
没成为武者之前，大骂贪官污吏，成为武者之后，屁股自然要变变，讲究什么都是情有可原。
从这点上看，李雷也是极为纯真呢。
“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情。”
梁夜骑着一匹白马，身后插着两口铁剑。
他们两这组合颇有点像是勋贵子弟和自家部曲，相比起勋贵子弟的张狂嚣张，神色冷漠，气息刺骨的梁夜，即便是只是简朴的皮甲套在身上，也有一股子让人畏惧的寒意四散。
随着剑法的磨炼。
梁夜身上的冰冷杀气越来越重了。
纯武者军队。
这个制度一旦成型，对于大凌，特别是皇权来说那是翻天覆地的剧变。不知道那位军师大人是不是刻意这么做，反正他确实是在神州上推出了这一步，申州这么多人都选择支持，未来会发生什么梁夜已经有所猜测。
但那是未来。
现在梁夜只想和李雷快点去另外一个驿点营寨，寻找陈家村人士，然后对陈有苗的老娘陈秦氏进行照拂。
只有彻底了了这事，梁夜才能心无旁骛的投入六个时辰后的血腥斗将厮杀。
大苍镇附近。
已经没有小村子小寨子了。
所有人口和粮食都被搜集了起来朝镇子或者驿点运，在道路上如果还能看见落单之人那么就要小心了，可能是梁夜李雷这样有事外出的武者，也可能是倭寇渗透过来的探子。
还有可能是伪倭。
也就是大凌自己人为非作恶，通敌倭寇，跟着一起劫掠的畜生。
这沿海地区，瞧见山林荒野中过的异常富裕的寨子或者村庄，那基本上就是伪倭了，全部杀了或许有错杀的，但如果是隔一个屠一个的话，必定是会有漏网之鱼。
梁夜运气不是很好。
在赶往另外一个营寨的途中，他和李雷都没有遇上倭寇和伪倭。
甚至荒凉的大地上连个兽影都没有。
细雨过后放晴的土地上水汽被毒辣的阳光肆意蒸腾着，肉眼都能够看见六月份充足饱和的光照之下，那一股股蒸腾而起的扭曲。
马儿穿过这样的一股股蒸腾。
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能够让人感受到燥热难耐，况且中午的太阳又格外毒辣。
梁夜和李雷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用水袋里的凉水给胯下的马儿降温，这样枯燥的赶路也难怪李雷这个黑粗会主动搭话思考，不然真的是一种折磨。
好在另外一个营寨并不远。
骑马快行也就几刻钟的功夫就可以抵达。
还没有接近营寨，梁夜和李雷就在另外一个驿点附近遇上了照常巡逻的岗哨，对方一见到他们就露出了提防戒备之意，口中含住的哨子随时准备吹响。
“这是我们的令牌！我们是北边营寨来的武者！”
没必要生事端，李雷直接掏出了他们外出的通行令牌。
也报出了今日通行口令。
双重验证之下，那些普通人士卒岗哨很快便利索放行。
检查都没有必要。
他们只是外围的普通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给武者军官找不痛快。
“向你们打听一下，陈家村，陈秦氏，一个眼睛不太好的老瞎婆，你们知道么？”李雷顺嘴一问。
“禀报这位上官，我们此处没有这一号老妇人。”领头的岗哨骑兵恭敬作揖道。
“没有？明明陈家村离你们最近，不归你们收拢还能去哪？”
“这位上官，小人真没见过这老妇人，若是有，小人内外日夜巡逻肯定是有印象，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那我就去找……”李雷怒气冲冲。
“等一下，你没见过陈秦氏，那你知道陈家村具体位置么？”梁夜忽然打断了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