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相1
后来,我去看了险些难产而亡还在养病的李珈,她的状态并不好,估计有大多是被白思庆抛妻弃女的混蛋行为给气得,只是……
隔着一道屏风,我隐约能看见她憔悴的脸,听她急着问:“孩子呢?”
我先是眼神扫向一旁因我的到来而拘谨在一旁的女侍,两个女侍便退去屋外,木门轻轻关上,我才重新审视她的真心。
我掐头去尾地没有透露太多:“伯母,孩子好着,名白煜珩。”
“煜珩,多好。”
问过了孩子,她也没有对后院家眷什么有价值的表态,很明显的放下了一颗心似的。嗯……这样让我很尴尬。
“伯母……”
“罢了,你青丘容不下我,我自当归去,只是,等我好些,如果孩子能被善待,我便不挣。”李珈没有听我说下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畏生死又很有素养的气质,不知情的以为是有个性,而我知道她这是对青丘表达不满。
得,又是一个聪明人,她对孩子的爱胜过对白思庆的埋怨,所以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笑容是出自于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孩吗?
“伯母别急着撇清关系,后院并不代表帝内,我的决定……您好好听着。”毕竟她处于被动,或者是,我的决定已经没有人能反驳。
“让我留下?”李珈打断了我,语气中有疑惑,肉眼可见变换些喜气,眼眸闪烁,真真掩盖不得的期待。
我承认,她这是母凭女贵,李珈定是能察觉到,但看去并不排斥这个标签。
“是,白煜珩不能失去母亲。”
“我不会原谅白思庆,他是可怜人,你们青丘没有一丝亲缘,但那不是我造成的,凭什么要我也变得不幸。”
她说得平静,就如此,将我原本的通知叙成谈判。
我扯着嘴角,喉咙深处传来一声嗤笑:“呵,他也不是让人去原谅的,他不值得你遗憾。”
她坐在床上,低着头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后低低笑了声:“属我之幸。”
李珈很聪明,这使得我无法解释,以免透露过多信息,首先,青丘子民没有人类会发生的那种自主意识尚在还存在的行为多样性,其次,青丘没有结婚的概念,不存在婚姻保护法,准确来说,归类于矛盾纠纷,天道不管就刑部管,治安部司法,天道要管,不忠者受雷刑,且终身无子,当然,此天道是真正的天道,世界有生命,生命有信仰,就会有天道,但涂灵世界意识需要有人扮演天道。
后院琐事告一段落,因着凤族革命,我还不予急着给魔主什么了当态度。
青丘越来越冷,雪四处纷飞,丹权殿中,炭火燃尽,冷气在屋中肆意妄为。
坐于案前,我在逍窈询问前先开了口,以免再次陷入处处被其关怀备至却聊不到正题的场面。
“多事之秋,祸不单行,青丘内部直插通天定海神针,魔界事议却还未收尾。”
一下子,话题转移,逍窈微抬头,放空脑袋想了想,或许是秉承着先掀屋顶后开窗的计策,倒不是说后院不乱了,而是不敢了。
没有注意到我过多重视,审视的目光,逍窈半忧半劝道:“你只是在意他们,让他们这样扰了你,可不好。”
我在她看来之前转移目光低下头,解释道:“你以为我意气用事了,人类是时代的瑰宝,只是这个时代容不下他们,我那番说辞镇得住后院也未想着能说服天下人,你不知道人言可畏?”
人类,逍窈心中一惊,闭上嘴,反应过来就开演,主要是表明态度,拉一把椅子,两步走到我身边主动又生疏地抱上我的手臂,动作夸张,目露崇拜,开着玩笑:“那可要悄悄的,这厮你知我知,旁人听不得,否则我不好演善人。”
我假装领会不到她言语中的骄傲。
“怎么?说我是恶人,你近墨者黑。”
“不敢不敢,罪在当下,功在千秋,只是他们与你不在同一层,自然看不到你眼中的高度,你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
或许是她那句口齿不清的话让我听着并不知其中意,又或是不如意,太复杂,我认不清,喃喃又重复了一遍。
话题最终,我倦意尽显,叹气一声,拾起热血决心:“青丘不能出一个人类,不是还好,真要是,就必保她万岁。”
逍窈这时也松开了我的手,在自己的椅子上坐正,凝眉担忧:“所以,真的是人类?”
我对她再三怀疑不置可否。
“我信你,逍窈,除你我之外,他言终是谣诼。”
逍窈似乎对我的信任很感激,可能是想到什么,忧虑更盛:“你当然能完全信我,不过你真该好好想想,人类所需的空气由氮气,氧气,二氧化碳等组成,别说稀有气体,就这三儿,摆在这地界就是实打实的稀有!总不能拿你那特殊的力量养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待着舒适区里吧?”
“是,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会处理,你先帮我带着。”
为什么要将一个人类交给逍窈去养,甚至同意逍窈带着一个真正的人类自由活动在青丘,比起逍窈至万界大陆的子民,天渊之巅的神律更不该知道人类的存在,更不该知道真相,因为神律的本事更大。
我不过是养一只短命食腐的蝴蝶,将她的死亡称作是艺术。
向晚,一次中央与科研基地的秘密谈话,这处偏殿的巧妙设计,使上位的我与其他席位始终不在同一高度。
霁月拿着试验报告单,看着上面印着的不及格发愁,将报告单平放在桌上,述说起这次异常情况:“我们前天在相海试验艇载潜海火炮,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先不论火炮的后坐力对潜艇的影响,潜水艇内部空间受限,无法在无视重量体积的情况下安装大口径拍击炮,潜水艇在水中行驶时也受到水压影响,火炮的结构强度需要提高要求,这点不过关。就算问题一大堆,我瞄准精度也出现了偏差,但也勉强下海,勉强能使用,凭什么达不到割裂空间的效果。”
锦鑫听不懂,但附和:“用于战争,割裂空间……那还得了。”
“合着你只是试验利用火炮达到量子隧穿……”看得锦鑫茫然的眼神,幻神解释地清楚些,“无视空间障碍实现穿越的效果。”
霁月摇摇头,感到可惜,眉头皱成八字:“这只是一个过程,我真正想达到的是将这种穿越效果从活物身上割离出来加装到战争中,你们都知道我那个星际副本有多危险。”
幻神拷贝过星际副本,对霁月的科研进程比他人了解:“可是你们星际副本不是早就攻克这项技术了吗?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问题。”
“我就是来问这个的,哪怕掌握了这项技术我也再……反刍一下子,所以来问禾芜,是不是又把我能量限了。”霁月埋怨的转头看向禾芜。
“你要相信科学,我哪有那么大本事。”禾芜手指撑着脑袋,摇头晃脑不耐烦,黑色兜帽遮去碧眼,红唇微张,遮不住疲惫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无非是还在介意我上次开挂违反星能变异的举措。
霁月眉眼倏地睁大,声量拔高:“科学?!你坐在这呢你跟我讲科学,什么叫你没有这个本事,那当初在星际副本的钓鱼执法,跟千瑰年禁我和姐姐的神域算什么?还尤枭审批!害我留案底。”
禾芜叹气坐正,心道怎么什么黑锅都让我背,只好摊手,无奈建议道:“真不是我干的,再说照你的科研之路,好好和钤沂商量在她的神域里你干什么不行,来霍霍两陆之一的万界大陆,你不要命啊?万一把脆弱的星能整不可控了有你好受的。”
“对啊,前周期万界大陆就是个蛮荒之地,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要是两界大陆打啊…嗯…”幻神在众人投去的目光中快速闭上了嘴,挤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缓缓低下头。
我撑着头闭眼听她们吵到现在,睁开眼,另一只手敲了敲扶手吸引注意:“情况我了解,别吵了,我干的。”
霁月早有猜想,见我主动提了,转头摆出一副天打雷劈,不可置信的样子,就问:“为什么啊?”
我耐心解答:“我们没有那个时间,你忘了帝内主权的所有建立不是为了民众,它只是为了你脚下的这片土地,青丘得天独厚,你忽略了它相比于其他地界的独特性。”
霁月疑惑:“可是土地能创造的信仰之力是最次等的。”
我明白她的不理解,也尊敬隐姓埋名的研究人员,微抬眼,表情变化幅度不大,道出难处:“可它也是最稳妥的,现在帝内出了个人类,我们怎么能保证这个人类的信念是否会影响到青丘土著,我还有计划要实施,总不能关着她呀。”
霁月心碎,手抚着心口,像在为劳苦的人民感到担忧,也有些忧心自己现在的处境,语气带上了点委屈:“可是您没有跟我商量过,甚至没有通知我。”
我看着她又皱紧的眉头,看着那张可爱圆脸上只剩可怜样,有些心软,微微点头表明歉意:“这的确是我的错,向你致歉,或许你可以询问幻神意愿,帮助你到钤沂的神域拷贝青丘现实情况。”
幻神欣喜道:“您肯许我出天承殿了?我当然愿意。”自从上次救场回来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出去过天承殿了。
霁月又紧急补充一点:“还有!我想给怀明阁绑定武装系统,您知道,现在神界内部搞革命打的火热,我怕7765科研基地也因此波折。”
我微微点头,爽快答应,十分认可霁月的这个提议:“准,去中管部领执行令,怀明阁后山的工部分支团队还没有返回,交由你负责,记得签保密协议。”
话题结束,问题被解决,禾芜道出对话中的隐藏威胁:“如果武器与无根能量结合无法对周边环境造成损坏,那是否也是无效弑神。”
我抬头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天承殿的吊顶,看向禾芜,提出解决方法:“现已知星能笼阔所有能量体系,星能变异的渠道自然也广泛,那为什么不能赋予青丘一块的温和灵力生命呢?就像光灵这种产物。以南逾珠排外的特性,它将是青丘自然的攻防屏障,毕竟与氮气相比之下,灵力一般不具有稳定性。”
禾芜坚决否定且反对:“这样就违反了星能变异法则,恐对万界大陆其他能量体系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主上,无证不信,望从长计议。”说到最后,禾芜激动地站起,叩马而谏,面折廷争。
有虚迷之力做保,还有南逾珠压制,恰好起到隐秘虚迷之力的作用,风险其实不大,虚迷之力可不属于能量体系,所以不包括我,这么多个周期才只有衿婪知道并拥有,虚迷是一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感觉。不管代价回报,迟早有一天,这个举措实施能扩大虚迷之力对两陆的统治。
“因事制宜,这是命令,你要不乐意就跪着。”她并不站在我的高度,觉得我提出的解决方法荒唐也正常,我也并没有因此而轻易愠怒,平淡的目光始终如决心一样不曾改变。
顿时,众人站起,纷纷低下头,幻神赶紧扒拉她两下,试图把她拽走。
锦鑫想帮忙劝和,姿态谦卑,微微躬身道:“主上……”
我打断她,语气轻柔:“我没有生气,出去吧。”
四人得到命令,再次行礼后朝门外走去,禾芜被悬空离地的幻神强行拉走。
等待天承殿彻底安静下来,我起身走到窗前,隔窗感受着寒风流向,许久不见影的灵兰不知从哪个暗处走出来,跟在了我身边。
气质的衬托下,我拖着那一针一线尽显沧桑的裙摆,心口苦闷,苦笑一声,对灵兰毫不避讳:“我用青丘界给祂创造敌人,白让祂在神界夺走的我的那段信仰线死而复生,在我的地盘,用着我的人,这么浓厚的信仰,却不属于我。”
祂自然指梦魇及其身后的新权阿古。
我深吸口气,那道太息始终郁结于胸,随口问道:“灵兰,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她这会还要想一想,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还差10年就满1300年了。”
对比原本计划的话……“有些偏差。”
灵兰对答如流:“是差了十四年。”
风雪萧瑟,耳畔静默片刻,眼中景象虽荒凉,好歹是不变的平和,我忽地出了声:“有事?”
灵兰不急不慌,退后一步让出道,我转身同时,她躬身拜了下去:“双狐台,天君求见。”
我一摆手免去她接下来的大礼,边走,精神源边注意着双狐台天君的动向:“他身边带着那孩子,什么来头?”
“三族遗孤。”她回答道。
灵兰跟在我身后,见我进屋,便在我屋前驻足不前,里头漆黑一片,哪怕烛灯常亮,外头也看不清的。
三族遗孤?仙界凡间附属三族中不管老弱妇孺,锦鑫都给杀干净了,那能冒出什么遗孤,不过是附属,总不会是上头怜悯之心泛滥管这闲事。
我这样想着,迟迟未表态度也没有口令通传。
灵兰久等不来指示,看出什么,解释道:“虽说修行之人那心非挂凡尘世俗,但也算一脉相通,来讨公道的,说的通。”
不一会,我身着一身嫣红,是在里头换了件衣,灵兰见状,拿来一件加绒大氅在后边跟着,面露困惑,欲言又止。
“主上,天气冷了,好歹多穿些……”
我接过她的好意,将大氅披在身上,冷声命令道:“去叫魔主来,这事得商议。”
“主上,凤族那边做的声势浩大,仙界也想分一杯羹,难免龙族会抓住这个机会使死灰复燃,这样看,魔界受其虎视眈眈,行动受阻啊。”毫不意外,灵兰能看得清局面却不明白我话中意思。
“北边如何与我青丘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现在要邀魔主协商,以青丘之名,就算我逼着楚雨伶来,谁都没有理由拦着。”
灵兰:……
许是我态度过于强硬,灵兰无话可说。也的确,不管北边怎样的轰轰烈烈,也扰不到青丘来,要因为魔界变相迁就放低姿态,我可不肯。
“通知白焚,新建宫殿。”我凭空变出一张极薄微透的纸张,让灵兰接过。
“我去就是,你莫要跟着。”
按纵横术,虚总是比神多一些上苍的垂怜与青睐,天君从我脸上看不出什么,别人在未通气的情况下,就不一定了。
事不宜迟,吩咐完各部,我大步踏出殿门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