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机会

星榆的注意力被拉回现实：“嗯。”

“怎么会取一个这么……生僻……的代号？”

星榆想了想，回答：“不会取名，随便取的。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起雾，又不想太直白的名字。”

希尔点头，虽然完全没有理解星榆话中的逻辑关联，但眼神中流露出看着小孩异想天开时特有的表情。

估计在她眼中，这个“Mist”的名字跟星榆看“恨天无名入地无门”一样怪异。

在这个世界中，“英文”更像是神秘的符号系统，而非一种完整的语言。

这些符号常被用作通用语的辅助，出现在各种标识上。

使用通用语时，星榆感觉自然而然，仿佛与生俱来，但每当遇到这些类似英文字母的符号，她就会产生微妙的违和感，仿佛触碰到了未知的记忆。

完整的英语单词很少见，人们使用这些符号时，更多是基于它们的形状和组合，而非音标或语义。

希尔自然看不懂这个四字母组合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你自己喜欢就好。”希尔又斟酌了一下话语，有些欲言又止，“昆娜联系我说，下周刚好有个从见习晋升成正式代理人的机会，你想不想去试试？”

星榆疑惑地回头看着她：“我应该还没到可以转正的状态吧？”

“嗯，是这样的。不过，昆娜说毕竟你是超凡者，她特别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本来我也觉得有点悬，现在嘛……我看你可以试试。虽然我感觉，那家伙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就像上次那个考核，”希尔冷笑一声，“所谓的测试不过是她找个理由玩玩而已。我估计在现实中杀不了我，就只好在幻境里过过瘾。”

星榆更加困惑了。

她虽然感觉到希尔和昆娜的关系有些微妙，但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尖锐的话语。

“昆娜……我不怎么喜欢。她太假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前几天才知道她居然还有个姓氏。”

这个评价似乎与她对昆娜的印象不太相符。

她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可是我觉得，你们俩的关系，好像，还行？”

希尔笑了一声，但笑声中没有丝毫温度。

“是还行吧。”她的声音少见地冷漠，“毕竟我也算在她手底下做事。我只是不喜欢她那做派。嘴上说着超凡者是最重要的，实际上对于不受她们管控的超凡者又毫不留情。要是哪一天我不再服从于理事会，那家伙肯定会毫不犹豫又开开心心地杀了我。”

“理事会……是这样的吗？”

“搞不清楚。理事会管事务管理局，管理局管我们。她们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我懒得去想。只负责干好我的活。”

“星榆，给你个建议——不管昆娜和你说什么，别和她走太近，别太信她说的话。”

“嗯。”星榆点了点头，尽管她还是有些不解。

她能感觉到希尔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更深层的危险，但是对方现在似乎也无意多做解释。

希尔看到她欲言又止，顿了顿才下定决心般补充。

“我们代理人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人，为了随便什么原因都得去杀人。但是，昆娜不一样。她会为了杀戮强大的超凡者本身而杀人。

“但杀死任何登记在案的超凡者都会受到理事会的追捕。成为理事会的直属代理人，不过是她找到的唯一被允许都发泄途径罢了。

“所以，别去试图理解她在想什么。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要成为她的敌人。那个女人的脑子，和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

……

下午的时刻，今天的任务是和天无一起任务。

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星榆心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里能活到中年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在相对安全的内环，她也很难见到四五十岁以上的面孔。

暴力与死亡像一把无形的镰刀，不断收割着人们的生命。

希尔的年龄才三十左右，在这里已经算是少见的年长。或许能活到这个年纪，本身就意味着非凡的实力或运气。

而才十三岁的天无，虽然在这个普遍年轻化的世界里已不算特例，但那张稚嫩的面孔还是让星榆感到复杂。

一个孩子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成为一名代理人？

按照希尔的介绍，雨滴的每个代理人都各有所长。

景成擅长正面突击。边音是远程支援的好手，同时也负责情报搜集和全局把控。天无则像个幽灵一样，善于在敌阵中游走，寻找突破的机会。

这种分工虽然合理，却也带来了一些问题。

比如情报搜集的任务大多落在边音身上，只有在她分身乏术时才会分给其他人。

某种程度上，边音已经成为了希尔不在时的半个主心骨。

虽然目前雨滴委托所的任务完成度还算平衡，但人手不足的问题始终存在。

尽管如此，不同于理事会对星榆的评估，建议她专精调研，希尔希望星榆能够更加全能和均衡。

“哟。”天无对她招了招手，脸绷得很紧，“你准备好出发了吗？”

“嗯。”星榆点了点头，随即询问，“我们今天什么任务？”

她没在终端上看到任务说明。

问过法兰，他只说听天无的就行。

“今天啊……”天无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表情也随之松动，“不是任务哦，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没有酬金的！”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像变魔术似的在手中灵巧地转了个圈。

“放心吧，我也是你的前辈，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

……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爱给自己加辈分？

星榆把这句话忍了下来。

她觉得实在没必要和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较真。

跟随天无前行，她们一同穿过雨滴委托所管辖的街道，天无在过程当中给她解释道。

“我们旁边的7号街道那片一直没人管，来来回回了不少帮派。我听说，那边的新的帮派在打大姐头的主意。”

“希尔能够解决的吧？”

天无的声音有些雀跃：“那当然啦！她可是大姐头啊，这世界上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可是，我们能为她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不能总是拖累她，所以……我想提前帮她解决一些麻烦。”

天无又突然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像是要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凑到星榆耳边。

“我听说，有些人已经开始猜测大姐头的能力了。在那些人真的做出什么事之前，我们得让她们长长记性！”

星榆询问：“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们就在附近转转，你帮我找出那些可疑的人。如果有帮派成员……

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像是一把刀：“一个也别放过，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