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笼中鸟

时间：2024年5月29日14时17分起

饭票未到的时候，时间也没有白白浪费。

“时间还早，我们还能做个自我介绍。”老黄是第一个，他在讲台上，摸了根粉笔就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有没有要自告奋勇的？”老黄瞟了一眼，教室里没人吱声，“那就按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的顺序开始。”

学生中的第一个做自我介绍并不是老黄说完就站起来了。左右两侧的第一个好像都在犹豫。是害怕站在讲台上，把自己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中吧。

其实我根本就没记住第一个发言的是男生是女生，只听到了怪异的名字和重复率大的姓氏。乃至于我自己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非常简短，除了姓名之外并无长处。

稍许的窘迫在打趣别人的姓名中消散了。在陌生环境中，人总会找合适的理由来缓解身上的各种不适。或笑或闹的把一切抛之脑后，赢得了小孩子的称呼。但好像，从未有人把这种行为称之为幼稚。

“朱和侯。你们跟着这个老师去把我们班的饭票拿回来吧。”老黄找了两个看起来既健壮又机灵的小伙子跟着那个老师去了。

“一会我们简单分个组，想当组长的可以跟我讲。午休之后我们把班委会定下来，在把卫生打扫一下。”说完，老黄还补了一句，“想当班干部的也可以跟我讲，我优先考虑。”

“阿龙，当个班长，一统天下。”江拾掇着。

“那江要当学习委员，我们通力协作。”阿龙也提出来建设性意见。

“只要你跟老黄讲你当班长，我马上就去跟他讲我当学习委员。”

“行。只要你去跟老黄讲你当学习委员，我直接让老黄安排我当班长。”

“你先去。”

“不，你先去。”

“要不你们一起去。”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能解决两个人的问题。

“……”直接把两人干沉默。

“你不当吗？”

“我不当。没当明白过。”

我从小学开始在班委会里面待着，没干过什么出名的事，也不是什么老师的走狗之类的。我不习惯用学习成绩和老师的荫蔽作为砝码，保持着能帮就帮的态度。最后我没能变成优秀的班干部，人缘也是不好不差。

我说的话太多了，而且没有约束力。还有，我好像也没能成为别人眼里值得注意的存在。这一点却有一点特殊的风味。

“走读生也要强制性的订餐啊。”

“那走读生跟住宿生的区别在哪？”

“一个笼中鸟？一个鸟中笼？”

“不行，这我得让我妈跟班主任讲，这学校的饭能吃？”

当然这话我们可不敢说，我们最多小声嘀咕一下。你看学校的食堂，食堂被外包，大锅菜，小碗饭，学生餐和教职工餐得分开……这些东西加一起是一股隐藏极深的力量。

电视剧里总是把学校、食堂、医院以及更大的单位作为教例，然后关系、势力和油水摊在公面上。我们不得不猜测，这些编剧是不是喜欢抄袭，而且创意已经溃入深渊。

现实之中，班主任会好好传达上级的指示，尽自己义务去说服学生和家长。时间和安全就是班主任最好武器，但是这并不是决胜之策。因为班主任是独立的人，有主观能动性。只要学生和家长坚定一点就好了，但总会在社会的教导下屈从下来。于是，我们看不到赢家。其他的，似乎也遵循这个道理。

“阿姨，今天菜不得行啊。就两荤一素？没得选。”

我们排到的时候面前就是一个小窗口，窗口里面的台子上放着四个菜盆。菜色没有家里的好，也没法挑，不吃就饿。

米饭这里也打不到。问了高年级的学生，才知道米饭要自己去搬，一个班最多是两格，吃不完可以还回去。

江放下自己的碗就去搬饭格了，我和阿龙给他看着。两分钟左右，江带着米饭回来了，解决了我们吃饭的问题。

“靠谱啊兄弟。”我跟阿龙一起说。

“还一格抬不抬？”江问。

这时候，江没有给自己打。按理说，作为抬饭的人吃第一口是没有问题的。可我们就等着其他人打完才给自己添饭。

“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