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保佑山神老爷平安
鹿跑了，玉佩没有拿到手，也没能给老四报仇，甚至还搭上了老三的命。
老头和老二两个人脸色阴沉。
“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弄死他！”
老二捏紧了手中的弓箭，咬牙切齿。
老头点燃了旱烟，缄默无言。
半晌之后，他缓缓道：“这头鹿已经成妖，不能用普通野兽的目光去看他了。若是没有好办法，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从山林深处出来。”
老二忍不住问：“为何我们就不能进那片山林？”
老头回答道：“你不懂，那片山林是养神之地，早已有人定下了规矩，人不可踏足。”
老二尤不死心，“规矩？什么破规矩？就算是进去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有谁来抓我们吗？就算是有人来抓我们，可我们兄弟四人早就已经被通缉，亡命天涯多少年了，难道还怕多一份追兵？”
老头转头看了他一样，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规矩不是这么简单的，当你是一条狗的时候，不能咬人是一条铁律。咬了人，你就要死。你是人，你咬人一口又怎样？谁能要你的命？这时候，规矩就便变成了不能杀人。当你再往前一步，不能杀人就不是限制你的规矩了，规矩成了不能杀很多人。”
吐出一口烟，老头继续道：“这么说你明白了吗？现在，不能进入那片山林的规矩等同于是‘不能屠城’，而我们现在，是狗。”
老二沉默半晌，“养神之地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老头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养神嘛，养育神灵。这一片山林之中要养出一尊山神来。”
老二不以为意，“就那些人嘴里喊的山神？”
老头提醒：“可不是这些愚昧的凡人胡打胡闹弄出来一个什么破玩意儿，是真正的山神，天地恩赐，果位加身。”
老二闻言目光惊骇，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这个地方？”
老头点了点头，道：“你别看现在这里风平浪静，只不过一片荒山，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村庄，可你知道有多少大人物盯着这里吗？你敢进这片山林？都不用大人物对你出手，你自然就业障缠身，离死不远。你的命，扛得起这片天？”
老二低着头不说话了，半晌之后他犹犹豫豫道：“可老三和老四不能这么白死吧？还有那块玉佩，难道不要了？”
“所以得想点办法。我们进不了山林深处，所以，我们得让他出来。”
老二小心翼翼问道：“他出来之后我们杀了他不会有事吧？”
老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回答道：“只管放心，那片山林之外，无事。”
老二松了一口气，这才问：“可眼下他还能出来吗？他好不容易出来了一次，却被咱们伏击，他侥幸逃脱，还能再出来？”
“所以得想点办法。”
“什么办法？”
这时候，俩人已经走到了林雨薇摆放那几件衣物的地方。
看着这些衣物，老二有些疑惑。
“少女衣物？穿过的？那头鹿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老头道：“说不定我们可以用这个办法引诱他出来。”
老二有点怀疑，“用这些东西能把他引出来？他喜欢这些东西？他是鹿啊！”
老头解释道：“既已成妖，就脱离了兽类。既然脱离了兽类，就不能用看兽类的眼光看待他们，得将他们看成一个人。而一个人，拥有某种特殊的嗜好，不足为奇。”
老二明白了，并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也曾听闻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传言。
某个富商养了一大群的女子，别人都以为他夜夜做新郎，好不快活，却被一轻功了得的梁上君子给窥见他晚上竟在床上颠鸾倒凤。
才知道，原来这个富商养这些多女人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又有传言，某个风度翩翩为民爱戴的官员，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却喜欢闻女人的臭脚。
闻也就罢了。
结果舌上生疮，不得已请了大夫，还支支吾吾说是为毒物所蛰，结果被人大夫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原来这位大夫早就已经治过上百位有这种癖好的人了。
与这种人一比，老二觉得这头鹿还算正常。
毕竟，他自己也喜欢女人。
将这头鹿当成人来看的话，合情合理。
他便转头问老头，“那我们得做一个什么计划？”
“今天他应当是不会再出来了，先下山等几天，之后再将这些衣物给放在那边山林边缘，看他会不会出来。若是出来了，自然是最好，若是没出来，我们再另想法子。”
老二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了，伸手抓住这几件衣服，与老头一起匆匆离开。
傍晚时分，林展仙和林雨薇俩人来到了白马山上。
“衣服又被拿走了。”林展仙不知道该说什么，缓缓，他道：“山神老爷还真是喜欢这些衣服。”
末了，他又有些为难道：“那我们明天还要接着送吗？”
家中的积蓄实在是不多了。
林雨薇也有些为难，忽然，她瞥见了石头缝之中藏着一根人参，连忙道：“哥，你看这是什么？”
林展仙连忙过去一看，惊喜道：“这是一根上了年份的人参，拿去镇上的当铺里，肯定能卖上不少钱！只不过这儿怎么会有人参呢？”
林雨薇心中一动，“这该不会是山神老爷送给我们的吧？”
林展仙一愣，“还真有这可能。”
到这里，他立马对着山顶磕了一个头，“多谢山神老爷赏赐！”
林雨薇又道：“前几日没见山神老爷送东西，今日山神老爷送了人参过来，是不是山神老爷的意思是不用我们再送衣物了？”
林展仙想了想，“明日再送一点过来，若是没收的话，我们就带回去，不用再送了。”
林雨薇点点头，紧接着，兄妹俩兴高采烈下山回家。
只不过，刚回村庄还没多久，他们忽然瞧见自己送上山的衣物落在了一个外来人的手里。
那外来人林雨薇和林展仙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村里人都不敢招惹他们。
他们送上山的衣物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
老头转过头来看了俩人一眼，两人被老头的眼神吓一跳，如受惊的兔子，匆匆回了家。
快步回了家，林雨薇忍不住问，“咱们送上去的东西怎么在他们手里？”
林展仙眉头紧锁，“咱们送衣服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谁也没说。”
“我们一定是不小心被他们给盯上了。”林展仙脸色发白，“我不该跟你一块上山的，他们知道我曾经见过山神老爷。”
两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们知道这伙外来人曾经有一人死在了山上。
这么多天，他们还一直没有离开，意欲何为，自然也很明显。
兄妹俩忧心忡忡，同时也有自责，埋怨自己不够小心。
晚上，林雨薇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白马山跪下来，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保佑山神老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