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玄清观
“不愿意说拉倒，不过，这通手法可不能白按，这样吧，你那十两银子就当抵消了。”对方不愿意啰嗦，齐风自是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你…你耍赖啊！”松崖看着对方恬不知耻的样子，双眼瞪的溜圆，“那不行！那不行啊！！”
跋涉之路，持续许久。
道观难寻，地图上的位置，时有改动，具体坐标并不完善。
清风子曾说，
他是道甡，担心被外面那些贼子发现，因此，蜗居十年。
所以，玄清观一定藏得蔽之又蔽。
不过，这并未难倒他。
最终，凭借对癞子头身上那股恶臭的敏感，找到了最终的藏匿。
在一处深山老林的顶点，白雾缭绕，古木参天，一座捯饬的俨如道观模样的房子，在看不清的轮廓里若隐若现。
“小子，你这是啥师门？那么难找。”昏暗的林子里，松崖踩在飘满枯叶的黑土地上累的够呛，瞧了眼安静的四周，心里有些发怵。“该不会是啥旁门左道吧？”
“放屁！”
齐风立刻反驳：
“我们是道家正统，师傅教给我们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仙家妙法！”
说着，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脑大身小的老者，“都说头发长见识短，我瞧你头上没长两撮毛，见识也不行呀。”
松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戒疤，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齐风扭身冷哼，向上走去。
是不是旁门左道，他不知道？如今观里青黄不接，就剩他一个独苗，自己又势单力薄，在不给自家脸面粉饰粉饰下形象，这以后出去还怎么混？
要是人人都知道他出自吃人道观，师出蹩脚师傅，那以后，岂不是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可万万使不得。
“总算到了！”
齐风仰首看去，一座仙气飘飘缠绕白丝带的红色大门映入眼帘。
黑色匾上玄清观，道门两侧分对联。
上联：破迷离妄真如境，下联：真知灵动力无边。
视之一眼，便浩气凛然。
“你们道观的除尘童子呢？“松崖望着满地积灰，又瞧向自己足下沾满泥巴的罗汉鞋，眉头紧皱。
“先进去吧。”
“轰！”推开厚重石门。
齐风怀着沉重步伐踏入，眼前一切仍是一如既往的阴暗与潮湿。
气息沉寂，油灯枯竭，灯芯早已烧的黢黑，看样子，这里很久没人来了。
“已经没有人了么...”
齐风嘴唇嗫喏着，五指滑过冰凉洞壁，一言不发往里走去，不知在想什么。
幽暗逼仄地走道里，昏暗无光。
二人小心地走，哗哗地落石声在这寂静的溶洞里让人心神不宁。
松崖紧随其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心中琢磨，这的道观怎么跟他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喂，你们这真是正经道观？”
心中恐惧让他逐渐加快脚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没跟上，就掉进黑暗里爬不出来。
“放心吧，正经的很。”
重回玄清观的齐风，马不停蹄地赶往第一个要去的地方，那个令无数人作呕又记忆犹新的地，太上洞。
即然这没人来过，那死去的清风子麻三这些人，在他没意识离开这之前，尸体定还留存于此。
离太上洞越近，他越小心，越是靠近，脚步越是沉重，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他现在每走一步，如隔许久。
想着即将踏入洞穴，即将看到那一幕，齐风深深吸了口气。
坦白说，他宁愿相信这些是假的，宁愿相信这些从未发生过。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就算出现幻觉都是如此幸福，他甚至因为期待，身子而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无法直视这一切的他，选择闭上眼睛走了进去，一步，两步，阴暗潮湿的气息并未减少，腥臭刺鼻。
他拖着僵硬的步伐，继续向前走，直到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尝试接受眼前一切。
然而，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刹。
“啊！”齐风蓦然惊慌，咣咣后退两步，黑漆漆的地面上，没有任何死去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惶恐看向四周，喃喃自语，摇晃身子近乎摔倒，“清风子呢？唐璇呢？麻三呢？那些死去的兄弟呢？都...都去了哪里？”
似意到情况不对的松崖，急忙跑来搀住他趔趄的身子，拧眉道：“怎么回事？什么清风子？什么死去的兄弟？小子，你到底在说什吗？”
齐风用力推开他，使劲甩了甩头，指向地面，大喝道：“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地上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对方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松崖有些不知所措，他认真盯着对方严肃的眼睛，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顺着地面看去，除了光秃秃的，什么也没发现。
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道：“没...没有啊？哪来的尸山血海？”
“没有？你说没有？”齐风激动抓住他，咆哮道:“你看不到吗？清风子他死了！清风子他被我杀了！他就死在这！！”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有病！你说，你说啊！是不是？”
感到胸前力道渐增的松崖，意识不对，猛地推开他，“冷静！你冷静点！！”
恍若未闻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的齐风，双手抱头，疯乱地行走着，跪在三姑像前，不停地磕着，一下又一下，额上的鲜血顺着他刀削的脸庞缓缓滑下。
“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杀了他啊！又出现幻觉了吗？”齐风歇斯底里地双拳捶地，“为什么我总是会这样！为什么啊？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小...小子。”看着近乎暴走的对方，松崖已不敢随意靠前，站在一边怯怯道，“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唉。”松崖叹了口气，唤了几遍都没反应，只能无奈从兜里掏出一串三色佛珠，盘在虎口上，嘴里念诵着。
“小精灵...小精灵...不知道名字...小精灵...小精灵...匡我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