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唐门

在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考场后，蒋城主第一时间便来确认圣女大人的安危，而当他看到圣女大人竟被重重官差提刀包围着的时候，蒋城主差点没昏倒过去；而老官郑钦文，这时才知晓了面前这两位被当成同谋的男女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老朽眼花，未认出圣女大人尊驾，罪该万死，还望大人海涵。”那老者眼神中没了之前的锐利，已然五体投地，卑微的求饶。

“蒋某身为建安城城主，城中发生任何的意外与事故，蒋某都难辞其咎。更何况此次令圣女大人身处险境，蒋某愧对陛下的信任。”蒋城主也认罪道。

洁面色冰冷了一阵，随后先是走到蒋城主面前，将他搀扶起来。

“蒋城主日理万机，城中大小事宜皆劳神劳力，哪能面面俱到；况且我对自己的行程也有所隐瞒，要论有错，也应该是我的错。”洁心中也明白，语气放缓道。

接着洁又走到郑钦文跟前。

“郑大人，你确实有罪，但首当其冲的大罪，是把关不严，让这几个身份可疑的家伙带着放火的工具混进考场，最终酿成大错。”洁看向站在自己身侧后一个身位毕恭毕敬的蒋城主。

“蒋城主，请按照当朝律法，单以一个看管不严之过，该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

洁没有提及自己被污蔑为同谋之事，没有公报私仇，已经是仁至义尽，郑钦文自然明了，连连磕头谢恩。

最后便是那被滢抓回来的纵火犯。此人身份已经查明，乃是城中一名混混，父母祖辈皆已故去，也无亲戚；滢在追上之后也是一记手刀将其打昏后拖了回来，因为下手不重，犯人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

“考场纵火，按照大宣律令，当诛九族；若你能供出背后之人，可以考虑从轻发落。”洁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人，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不用拿这些来吓唬我，萧某早就没了九族，今天干这事情，无人指使，也料想过被抓到，不过萧某一条命罢了。”那人年纪不大，又从小无人教导，说出口的话还透着一股子锐气。

“放肆！”蒋城主闻言，愤然呵斥“你不要以为能这么便宜你，等把你押入大牢，有的是苦头给你尝尝。”

洁伸手将蒋城主拦下，走出人群，从一旁拿起一份被烧掉一半的试卷，丢到那萧姓男子面前。

“你以为你一个人的命就能清偿犯下的罪责吗？且不论那些被烧伤的考生，你看看这份考卷，笔迹工整，字字珠玑，却是一份残篇。每年的乡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们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前程的向往。而就因为你们这些蠹虫，让这些人的希望变成了泡影，哪怕之后还会有补考，但经此一事之后，在心里留下的伤疤是永恒的，此时此刻他们的灵感与见解，也不会再有了。”这些年洁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此情此景，洁还是忍不住说上几句。

“蒋城主，我本不该在此，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论你用何种手段，只求一点，还请还莘莘学子，一个公道。”洁最后说完，走出人群，卡尔和滢也紧跟着离去，身后是弓身相送的蒋城主。

其实众人都知道，建安城中有一个家族，对大宣王朝积怨已久，早已有揭竿而起的迹象，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和那个家族有关。但没人敢提，正是因为那个家族的产业之大，可以说是在建安城中盘根错枝，哪怕是城主也不敢轻易动他，这个家族，便是唐门。

但就凭着洁的这句话，这事，就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不管牵扯到多少人，多大的势力，圣女说要公道，那便得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