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预算到手
除了狄利埃元帅外,21日下午,欧仁还分别拜访了巴黎卫戍部队司令特罗胥将军、财政大臣皮埃尔·马涅和内政大臣亨利·谢夫罗等人,向他们传达了拥军委员会的工作,并获得了他们的口头支持。
在拜访财政大臣时,欧仁拿着预算表,向财政部要到了一笔经费,让财政大臣皮埃尔·马涅肉痛了一番。
这笔经费一共400万法郎,不过欧仁并不打算要那么多,因为他知道这么多他暂时也要不到,他先要了100万法郎,美其名曰启动经费。
但这100万法郎,也费了他不少口舌。
在申请这笔经费的时候,欧仁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还特意撰写了一份拥军委员会年度计划,并在该份计划中,列举了委员会在未来一年的行动计划,以及所需要的行动经费,特别提到400万法郎是必须的,一分都不能少。
400万法郎,说多的话,差不多是巴黎国民卫队半年的开销,(国民卫队相当于民兵,只需要在闲时参与训练就可以获得补贴,在从1870年差不多每人每日1.25法郎)
但说少的话,1866年海军部举行的舞会,到场的大约有3000人的宾客,其奢华程度就花掉了400万法郎。
8月22日,中午。
欧也妮皇后在杜伊勒里宫召见了欧仁,就在早上的例行会议中,她刚从财政大臣的口中得知,欧仁拿着审批后的预算表,跑去财政部拿了一笔经费,想要将国库中的那些真金白银拉出去。
看着欧仁,欧也妮皇后有些生气。
“欧仁,你知道的,现在前线战事要紧,哪里都需要花钱,这次给你通过的预算是未来一年的,你一时也用不上这么多吧,怎么一开口就拿走了100万法郎?”欧也妮皇后质问道。
100万法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虽然只是一个小数目,毕竟欧也妮皇后他们过手的项目都是千万法郎以上的,而且在他们的圈子中,一个大贵族一年到头,花在餐桌上的费用就可以达到50万法郎。
但是,对于现在的欧仁来说,一个以拥军慈善为目的的委员会,欧也妮皇后并不认为欧仁可以用得上那么多。
虽然她并没有制止欧仁的行为,就像财政大臣一样,他们都考虑到了爱国拥军委员会在战时的作用,否则也不会让欧仁这么轻易的得到这100万法郎。
难道这孩子急需用钱?莫非是上战场后受到了什么刺激,回来巴黎后染上了坏习惯?灯红酒绿,柳暗花明......。
欧也妮皇后联想到波拿巴家族的男人,在某些方面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用手扶着额头,感到疲惫。自从摄政以来,各方的消息,群臣的喧闹,让她思绪混乱。
本来他这次让欧仁担任委员会的副主席,只是想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可不是让他用来动一些坏心思的。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不应该让欧仁这么快独立,如果不是皇室需要再塑造一位强有力的领袖......。
察觉到欧也妮皇后脸色的变化,欧仁连忙摆了摆手。
“安啦,母亲大人,万事开头难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金钱开路。”
于是,他向欧也妮皇后解释了这笔经费将如何使用,让欧也妮皇后知道为什么在委员会初期,需要这一笔看似庞大的经费。
“母亲大人,是这样的,据我了解,在巴黎一个熟练工人一个月的平均收入是100-120法郎,这几乎是他们一家子的收入,在里昂等其他工业城市,也是大差不差的。”
“但是,随着我们和普鲁士之间的战斗到了紧要关头,伤亡数字与日俱增,我们需要及时补充上去,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被我们征向前线,也包括了这些熟练工人。”
“可以,我们很多的兵源都来自乡村市镇啊。”欧也妮皇后不解的问道,“这根本不影响巴黎的生产任务。”
“是的,但是现在巴黎的工人数量还是处于一个未饱和状态,随着巴黎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而工厂主们急需工人,从乡村地区涌入巴黎的人数只会越来愈多。”
在昨天下午,欧仁去拜访内政大臣亨利·谢夫罗时,特别翻阅了一些和巴黎有关的统计数据,在这些数据中,他发现从四十年前开始,巴黎的人口开始剧增,一直到今年,已经差不多快达到200万人,其中巴黎人仅占了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来自外省或者外国移民。
这还只是这个时代有限的统计呈现出的单一数据,如果巴黎政府能够统计到出生率和死亡率,那么他们会更为惊讶,在过去几十年,整个法国出生的人口中有一半的人会来到巴黎。
不过,靠着仅有的数据,欧仁已经可以说服欧也妮皇后了。
欧仁拿出了一张纸,纸上写着欧仁早上在内政部收集到的数据,数据是最直观,也是最有说服力的。
“母亲你看,在农村,一个农民耕种一公顷的土地,平均差不多能够获得100法郎的收入,这还只是在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区,在一些较差的地区,一公顷的土地只能带来30法郎的收入。但在巴黎,工人一个月就能赚到这个钱。”
“现在,巴黎几乎揽括了整个法兰西一小部分的人口,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攀升。”
“无论我们是城市还是从市镇、乡村征兵,去掉乡镇的农业、手工业各个环节不可缺少的角色,都会造成法国劳动力的缺乏,间接影响到法国工业的发展。”
欧也妮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从征兵的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欧仁回答道,“现在我们给底层士兵的军饷,是远远低于市场上一个最便宜的熟练工人的价格。”
“尽管在乡村地区,我们给的征兵条件是相对丰厚的,再加上民众的爱国热情,现阶段我们还不缺兵源。”
“但是从长远来看,这些征召过来的士兵,等到他们坐上远离家乡的火车,到了训练基地。热情只能维持一时,训练不断消磨动力,恐惧造成内心胆怯,而只有金钱,才能使鬼推磨。”
“因此,我打算在巴黎小范围试点,到时候除了委员会的本职工作,也就是统筹巴黎有关这场战场的慈善工作外,我还打算通过补贴等方式,研究出征兵对象的需求边际曲线,试探出能以多少的价格,让一位士兵长期卖命。”
如果能100块买一个动员兵用到死就好了,欧仁在心里感叹道。
“好吧,这确实需要花上一笔钱。”欧也妮皇后认可了欧仁这100万法郎的经费。
然而,对于这100万法郎行动经费,欧仁并不打算用一年,在欧仁心里,所谓的初期启动资金,可以说是十天,也可以说是永远,毕竟只有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