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丘之王（下）
关于黑白无常间的故事，在漫长的学院生活中，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又到了测试日，和每次一样，林懿又可谓是修身养性了几天，准备真正大展拳脚一番，证明自己了。之前的几次测试中，他赢了几次也输了几次，总的来说是胜多败少，但就他自己而言总是认为胜得比较多，因为有的失败本可以是一场胜利。
这天林懿和秦妍灵又被传唤到了机甲的实验室。林懿已经跃跃欲试了，而秦妍灵则表现得十分平静。
“今天我们要换换项目了，这个项目考核的是两位的配合。”
“诶？”林懿和秦妍灵都感到十分不解，林懿更是大失所望，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较量一番了。
“你们以为黑白无常的设计仅仅是巧合吗，不，这两台机甲实际上是具有互补性的。”研究组长自豪的宣布道，这是实验组的结晶。
“可是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中队啊。”林懿提出异议道。
“放心，这些情况我们都有考虑，未来可能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编队协同作战，两位配合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的。”
“和他……吗？”秦妍灵带着一丝惊讶的口吻说道。但这个表达并不是装腔作势，而是出于单纯的不敢置信。
“什么，你居然也有资格看不起我？”林懿在心中暗自的贬低着秦妍灵，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想到在这里第一次见面她的那种表情，林懿就来气。
“好了，各位也都不是小孩了，我就简单介绍一下配合的基本模式，然后测验的项目是在一定时间内摧毁相应的目标。”
紧接着，研究组长开始兴致勃勃的介绍起来，黑白无常的体型相差很大，如同舞蹈配合中的成双成对的演员，总要有人承担着托举、旋转、抛掷等任务，而被托举者则要完成一系列高难度的蹁跹舞姿。而研究组的黑白无常的配合很大程度上要受这些舞蹈动作的启发。
“要不这样，你们先驾驶彼此的机甲模仿一段杂技舞蹈吧。”研究组里有人提议道。
这段舞蹈，删掉单纯艺术表现的部分，留下杂技的部分，还是有一定的难度。黑无常将白无常高高举起，完成了一些列旋转和抛掷。林懿则尽量的保持平衡，落地后仍然能够站稳脚跟。练习了一段时间，两人的脑中有了大致的把握。
“这不是还不错嘛。”研究组长夸赞道，“那么下面我们直接开始吧。”
黑白无常的武器上都被涂上了传感图层，接下来他们需要在开阔的场地上尽力命中全息投影的移动目标。很快，场地的周围便布满了各自的投影。
“这种数量的不会动的目标，我一个人也能够解决。”林懿想，白无常如箭一般冲了出去，而黑无常则往另一边冲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尽管林懿似乎已经竭尽全力了，但似乎离目标总是有一些距离。
“这样下去是完成不了目标的。”林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的身体依旧不受控制的执行着先前的命令。
“林中尉，请你停一下。”通讯中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我们需要配合。”
“你让我停我就停？”林懿想。
“林中尉，听得到请回答。”那声音接着说。
“我觉得能行。”林懿固执的回答，似乎仍旧非常自信。
“林中尉，如果你再拒不执行命令，我可就过来了。”秦妍灵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
这种母亲一般的口吻让林懿头脑冷静了下来。
“要做什么。”林懿让机甲停下来。
“听好了，现在以我为中心，注意攻击目标所组成的群组，完成打击后立刻向我折返。”
碍于面子，林懿没有在通讯中答应，不过他的身体还是照着做了，白无常按要求快速向黑无常逼近，黑无常则做出准备抛举和投掷的动作。如同先前的舞蹈一般，白无常轻轻跃起，然而奔跑中强大的动能似乎令秦妍灵有些不适应，导致托举部位发生了偏移。结果是白无常直接摔了出去，林懿感到浑身一震。
“怎么回……”林懿正欲埋怨。
“再来！”秦妍灵说道，这纤细的声音中所透露着的坚强足以让林懿保持沉默。
这一次托举仍然有一些瑕疵，林懿落地时有一些踉跄。这导致他只命中了三个目标中的两个。不过这次林懿并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径直折返回黑无常的位置，准备下一次抛掷，顺便清理了沿路的目标。
“你看，他们有些上道了。”研究组长对着一旁的高级军官说道，军官则欣慰的点点头。
黑无常的抛举一次比一次稳妥，而白无常的落地也一次比一次稳健。最终随着全息影像的消失，这次测试也宣告结束。
“这次两位在后面做的是越来越好了。虽然离既定目标还有一些差距，但是再合练几次，估计就能比较熟练了。”研究组长总结道，“我说，你们日常都有交流心得的吧。”
两人都沉默了。
“看来是没有啊，”研究组长感到有些失望，“不行，这样可不行，一周后再来训练，我要求你们每人写一篇感想，交换着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现在，残酷的沙地组成了新的战场。黑无常率先发起冲锋，白无常则快速朝黑无常跑去，这一次配合异常的默契，只是轻轻一垫，白无常便腾跃而起，如同杂技的空中飞人那般，从高处将一台十字军放倒在地，而没等其他十字军反应过来，便准备进行下一次折返了。黑无常以恐怖的力量招架着两台十字军的攻击，待白无常回来后，只是一只机械臂便将其抓住，挥舞起来，白无常顷刻间便化作一台巨型兵器，十字军不得不与其保持距离。黑白无常就这样占据着沙丘的中心，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看那，他们仅凭两人就造成了这样的混乱，我们快冲锋吧。”何隐呼喊道，日月军在六台机甲的带动下士气又重新提振了起来，纷纷开足马力，势不可挡。
整场血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最终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各自鸣金收兵，虽然双方都蒙受了沉重的损失，但经此一战，日月守军士气大振，这场反攻让所有人都重拾了可以守住的信念。
“你们拯救了这座城市。”王进上将在通讯中对八名驾驶员致谢道。
夜幕降临，莱茵军前线指挥部则是另一番景象。
“我军优势如此之大，居然还遭到了对面的反攻，简直是奇耻大辱。”莱茵军第二区最高指挥官拉德茨亲王说道。“居然还在野战中损失了七台动能机甲，这种损失你们一生也偿还不完。”台下的一众领主和军官都不敢出声。
“大可不必如此动怒，亲王殿下。”阴影中传来一个声音，此人乃是红衣主教路易·鲍德里亚。
“哦，主教大人有何高见。”亲王尽管对于手下的一众领主持有威严，对于教廷的人，却不敢怠慢。
“此战乃是我们大意的结果，先前第二战区的机甲中队应该已经被消灭殆尽，看来敌人支援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我们今天所遭遇的，乃是在利百加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日月军第二和第三两个王牌机甲中队，还有相当数量的敌人估计也处于支援的路程中，如此一来，北方战区的防守压力应该缓解不少。”
“你说得对，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战线上的敌人势力又变得难以对付了。”亲王说道。
“无妨，今天的进攻并没有竭尽十字军的全部潜力，要知道，上帝的骑士还没有投入战场呢。这种力量是日月人无法懂得的，这个无神的民族注定要走向灭亡。即便敌人再次集结，我们也有能力再一举毁灭之。到时候，日月的边疆将门户大开。”
“有主教大人的保证，想必战斗会轻松不少。”拉德茨亲王有些讨好地说。
“是啊，不过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红衣主教示意亲王把头靠过来，准备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