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万人棺
“她叫梦巧，是我在路上捡的小孩。”
王凡把梦巧拉到面前，“梦巧，这个是长官叔叔。”
“长官叔叔。”梦巧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艰难地扬头望着面前的枪型人，惊叹道：“叔叔好高啊！”
把她拉到身后，王凡道：“小孩不懂事，长官见谅。”
枪型人的视线在梦巧身上停留许久，总觉得这孩子有古怪，但见王凡将其拉至身后，便也收回了探究的目光，重新看向王凡，“你现在感觉如何？”
王凡：“挺好的，神清气爽。”
“没有头晕吗？”
王凡摇头。
“意识很清醒？”
王凡点头。
一把枪兀地指在脑门上，王凡站直了身体，正疑惑，就见枪型人扣动了扳机，啥事也没有。
看着手枪屏幕上传递出的信息：污染指数 0
枪型人沉默了。
良久，他把手枪指着自己，同样扣动扳机，屏幕上显示：污染指数 10
这说明手枪是正常的，于是给王凡又来了一枪，上面依旧显示污染指数为零，觉得奇怪，转头把手枪对准了梦巧，扣动扳机。
屏幕上显示的污染指数与王凡的一样。
这会手枪放得低，王凡也看清了上面的字，问道：“污染指数是用来做什么的？”
“匪夷所思。”
枪型人看着屏幕上的零陷入沉思，不停摆弄着手枪，将其拆解，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王凡的问题，“有极少数癔影拥有智商，会影藏在普通生灵中，污染指数，是普通生灵判定癔影的最简单办法，污染指数低于30的，基本都是普通生灵，反之便是癔影。
癔影身上有十分浓郁的恶臭，但有的生灵也会散发恶臭，比如粪粪怪，所以通过气味分辨是否是癔影，其实是不准确的。”
“原来如此。”王凡了然。
“但是太奇怪了，我从未见过污染指数为零的生灵。”枪型人重新组装好手枪，对着王凡的脑门又是一枪，污染指数依旧是零，他摇摇头，很是不解。
王凡不再多问，静静地看着他捣鼓半天，然后无奈地收了手枪，像是接受了现实。
枪型人问：“你确定你上次被附体了？”
反应了会，王凡肯定地点头，“确定。”
看来是想检查他有没有被鸮喰附体，偷偷瞄一眼身后四处张望的梦巧，他有点想笑。
搞半天，杀死天堂村居民的罪魁祸首就是一个小女孩，而且还光明正大地站在执法者前面，执法者却没能发现，实在有趣。
轻按了下镣铐上的一个按钮，中间的锁链立马伸长，足有一米的长度，枪型人道：“跟我来。”
王凡跟上。
梦巧抓着他的衣摆，也跟着走。
没一会，枪型人找到了天堂村村长，村长瞧见他，笑脸相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长官大人，有事吗？”
“这人找到了？”
他看向后面的王凡，视线一歪，也看到了跟在王凡身边的梦巧，登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张着嘴巴，再不能发出声音，他目中惊恐，死死凝在梦巧脸上，一把老骨头此刻抖如筛糠。
梦巧歪头看他，嘻嘻笑道：“村长叔叔。”
村长已是花甲之年，眼下被一个小姑娘喊叔叔，属实奇怪。
枪型人表情严肃，对瘫倒在地上的老村长道：“你在干什么？起来，带我去万人棺。”
村长一直在发抖，他想尖叫，想警示，可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他用尽了极大的力气，也仅仅哼出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在前面引路，丝毫不敢回头。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在前面带路，大脑失去了自主思考，很快便到了一口黑红色的棺材前。
棺材上贴满了各种符纸，钉满了销魂钉，即使如此，棺材依旧散发着浓浓的死气与怨气。
看到棺材，梦巧激动，撒着脚丫子便要跑上前，被王凡眼疾手快揪住后衣领，朝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梦巧眼巴巴地望着他，“我的棺材。”
声音不大，但离得近了，耳力正常的人都能听见，枪型人咔地一声转过了头，看向身后一大一小，眼眸微眯，盯着梦巧，“你的棺材？”
梦巧点头，“是呀，我的棺材，里面有梦巧的身体，还有村长叔叔的身体，叔叔要是不信，可以问村长叔叔呀。”
心中狐疑，枪型人又看向村长，厉声质问：“你说，怎回事？棺材里，封的不是鸮喰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在梦巧开口的时候，村长的理智便彻底断了，他跪在地上，抱着头，崩溃地叫喊，眼前，似乎又闪过了死前的场景：
一头形似猫头鹰的类人生物，利爪刺进他的大腿，鸟喙一点一点掏空他的腹腔，而他的手脚筋早已被挑断，他只能如那蛆虫一般，在地上蛄蛹，在惊惧中，痛苦的咽气。
可是，哪怕已经死了，他仍然每天经历着那般死状，困在天堂村，永远逃不走。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闯进了这里，他喊着回魂啦，回魂啦，天堂村的居民这才逃脱梦魇。
在那个男人的指导下，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扛着棺材，撒纸钱、吹丧，徒步走出天堂村，三天之后，重新扛着棺材回天堂村，奉祭品，烧香跪拜。
“不能说！我不能说！”村长不断摇着头，头都摇掉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那张苍老的面上血泪汩汩。
会被报复的。
梦巧就在眼前，说出来他会被报复的！他们全村都会被报复的！
此情此景，王凡下意识把梦巧挡在身后，不让小姑娘看，可那颗脑壳却圆轱辘滚到了他们脚步，旋即，被亮着眼睛的梦巧一脚踹飞，后者还在拍手叫好玩。
“我倒忘了，这就不是个正常小孩。”王凡心中嘀咕，不再管梦巧了。
见老村长神经质也说不出有用的信息，枪型人干脆一枪把人给轰了，尸骨无存那种，甩了甩枪口上的白烟，他转身，瞧向王凡和梦巧，道：“我耐心有限。”
瞧瞧冷着脸的枪型人，再瞧瞧无所事事的梦巧，王凡道：“里面是天堂村全村人的骸骨。”
“骸骨？”
王凡点头。
枪型人的脸更冷了，“这群该死的家伙！”他低声骂了句。
王凡不明所以，骸骨而已，他为何这般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