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夜
这般说来，在裂缝区冥想，岂不是更容易感受到幻力的存在？
王凡眼睛一亮，果断做出打坐的姿势，不再和枪型人交谈。
枪型人瞄了他一眼，没管。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多刺激的原因，王凡现在的心绪十分容易平静下来，很轻松便进入了冥想状态。
和前几次冥想一样，他的意识逐渐飘然，似乎融进了世界，感受着癔界所感受着的，像轻轻的微风，像浓浓的灰雾......却始终没有感受到其他特殊的能量，比如说幻力。
王凡不信邪，眉头不知不觉皱成了一团，额头渐渐冒出细汗。
幻力，幻力......怎么会感受不到？
难道他真的没有天赋？
还是说因为他是人类的缘故？
不对，他真的是人吗？他连自己是不是王凡都不清楚。
面包车内，所有人都看到，王凡的身体在扭来扭去，变得虚无，又不甘地聚实，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所有目光紧紧钉在王凡身上，审视、探究......
“他怎么了？”
后座的老村长翼翼小心地询问身边的刀型人执法者，刀型人摇头，“不清楚，队长可能知道。”
一时间，多道目光又落在了枪型人身上。
枪型人沉重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王凡是个什么情况。
“王凡，王凡......”
“王凡，你在哪儿？”
“你怎么能丢下我，你说过不离开的，王凡......”
耳畔有少女在哭泣，哭声悲戚，让人不由心生怜悯，王凡飘飘然的意识逐渐汇聚，想要凝神听清那一声声呼唤。
是谁？
是谁在唤他？
枪型人小心伸出手，试探几次，最终下定决心，一巴掌拍在王凡的后脑勺，这一巴掌没把人拍散，倒是把人拍醒了。
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还好，队长英明！”几个执法队员拍马屁道。
听着耳边的吵闹，王凡睁开眼，扭头看向枪型人，“你突然拍我干什么？有事？”
枪型人：“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王凡摇头。
似乎有人喊他，但听不真切，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能感受到幻力，心态多少有点崩。
枪型人道：“你在这个世界多久了？”
想了想，王凡回答：“挺长时间了吧。”
枪型人道：“你要死了。”
“啊？”
“刚刚，你的身体变得十分飘忽，看起来随时都要消散，你没有感受到不适吗？”
“好像没有......就感觉意识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我还通过微风看到了新城。”
还看到了老癞那家伙，在另一个视角里，老癞又进化了，体型缩小了大半，且头上、尾巴长出了锋利霸道的骨刺，比原来威武结实得多，就是跑得有点远，貌似已不在新城附近。
王凡捏了捏拳头，好家伙，老癞不会是跑了吧？
不等他思考老癞的问题，枪型人继续说：“支撑你存活的幻力应该快消散干净了，现在的情况，但凡你受到一点刺激，你都会立即爆体化散。”
超乎想象，凭借那么一丢丢的幻力，王凡居然能在癔界蹦跶这么久！
“你别危言耸听，我好像一直都这样来着。”王凡没底气地道。
回顾往昔，他确实很容易爆炸......炸完之后，又从那片神秘水域里爬出来。
枪型人叹息，轻轻拍他的肩膀，“待从天堂村回来，你就别出新城了，我带你去找幻梦师，他们能帮你解决问题。”
王凡没拒绝，他也很想见见幻梦师，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雨眠几人，尽管很多事情都已确定，但还是想再多几个证明，好让心落得更加踏实。
而且修炼幻力也不能只靠自己摸索，当初雨眠只讲了大概，都还没引导他入门，或许一直感受不到幻力，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这样安慰自己。
脱离裂缝区，一群人乘面包车抵达了天堂村的村口。
眼前的天堂村，白墙青瓦水泥路，俨然一副脱了贫的样子，与原来的破烂篱笆土房子迥然不同。
若非村口那块村碑未变，王凡都要怀疑自己被诈骗了。
“变化这么大？”他不由惊奇。
枪型人道：“天堂村虽有新城庇护，可终究距离新城太远，每当影潮席卷，这里总会发生一番变化。”
影潮席卷之前，天堂村的居民们会提前搬进新城，直到影潮过去，他们才会重新返回村庄。
“话说天堂村的人是怎么去往新城的？”
“看到那块村碑没有，那是幻梦师专门制作的，用来和新城联通的媒介，每个月可使用四次。”完全能满足躲避两次影潮的往返需求。
老村长在最前面引路，众人一道进入了村长的家中。
途中，王凡经过一面白墙时抬手在上面摸了摸，质感有点像香米糕，而且还被他轻易掰下来一块，好奇心驱使下，他放进嘴里嚼了嚼，怪好吃。
于是毫不犹豫搞了一大块抱在怀里，边走边解馋。
村长看到了，脱口便斥道：“你怎么能吃我们的房子？！”
而后忽然想到什么，身子一抖，缩了脖子不敢再言语，低头走出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不好意思啊，一时没忍住。”王凡羞愧，实在是好久没吃到这般美味的东西了，没把控住。
在村长家的客厅落座，见家中空空的只剩下了自己，村长没忍住，再次老泪纵横，“我那老伴走的早啊，还有我那老母亲，连尸首都不见了......”
王凡默默低头玩手指头，他没记错的话，当初村长家妈是想吃他来着，还有那个小女娃，拿了他的心脏......这些，执法人员知道吗？
不由扫了两眼面容严肃的执法人员，很快便移了目光。
算了，没准他们是一伙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沉浸在悲伤中好一会，村长抹干眼泪，给众人安排的房间，王凡被迫与枪型人住在一块。
夜幕降临前一刻，枪型人用镣铐把王凡拷在了自己的身上，叮嘱道：“别乱跑。”
“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王凡大咧咧道，还以为枪型人担心他逃跑。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一如第一次进入天堂村时经历的夜晚一样，周围的一切事物消失不见，伸手不见五指，连刚刚还在旁侧的枪型人也不见了。
王凡蹲坐在原地，吞咽着口水，小声喊道：“长官？”
“长官你还在吗？”
无人回应。
反正他是不敢在这样的环境入睡的，于是只得和上次一样，开始打坐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