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调教沈云泽
因为谁？
姐姐是沈国侯府的大小姐啊，竟然有人让她做妾，竟然有人骂她不知廉耻，竟然有人污蔑她的清白……
要是祖父和父亲还在，要是沈国侯还活着，谁敢欺负他们啊！
不，沈国侯还在，他就是沈国侯啊！
“侯爷，这样的事小姐遇见得多了，总是要习惯的。这次搞砸了，下次小姐还得低声下气地去求人。”阿茸指着已经走远的沈云清说道：“别看小姐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她总归是个姑娘家不是？她比你不过大了两、三岁，府里的重担可都压在她身上。府里的开支，老太君每月的诊费，给你请先生的费用，各处打点的费用，还有……你上回在赌坊输掉的银子、打伤吴老爷家二公子的赔偿……”
“别说了！别说了！”沈云泽不敢去看自己的姐姐，从前他以为赚钱很容易，祖母也从来没有真正让他体会过家中的难处，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姐姐是这样赚钱的，原来姐姐受了这么多委屈……
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跟着张二狗子到处乱逛，拿着姐姐辛苦赚来的钱请狐朋狗友喝酒吃饭，受一点儿委屈就到处闯祸，每次有什么事都有祖母护着，姐姐一个弱女子却替他承担了本该属于他的责任……
沈云泽越看便越觉得沈云清的身影无比柔弱，同时因为自己恬不知耻地依赖这个柔弱的女子而觉得无地自容……至于平常被姐姐欺负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大概也是姐姐受的委屈无处发泄才会如此吧……
呜呜呜，姐姐真是……太可怜了！
沈云泽躲在墙角，一颗心都碎成了渣渣。
远处的马车上，沈云清频频往这边张望，沈云泽更难受了，姐姐竟然在这般委屈伤心的情况下还记挂着他！他怎么可以让她失望！
“小姐，侯爷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吧？”阿茸有些不忍心。侯爷大概想不到，沈云清刚刚所谓地伤心离去只是因为她快憋不住笑了，而现在……阿茸看了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姐，突然无比心疼自家侯爷。
“不管他，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就该好好打击一下！”
“可是侯爷哭得很伤心呢。”
“一点小事就掉眼泪，说明还是不够坚强。”
“人家可是为了小姐你……”
“现在为了我哭一哭还有得救，若我真被那周老板娶回家当小妾，那他哭还有个屁用！”
“小姐你才不会呢！要不是为了侯爷，小姐哪里用得着在那周老板面前忍气吞声！”她可是亲眼见过的，小姐把同样觊觎她美貌的祥云楼的老板吓得落荒而逃，还把东街当铺的陈老爷气得吐血，明着斗不过的，小姐也会让人背后套一麻袋将人揍成猪头……小姐哪次真的吃过亏啊！
“我当然不会，可若是……”若真的到了她也无能为力的那一步呢？这一年以来，她步步为营，实际上是一步也不能走错。遇到慕容无虽说是她的幸运，可是也因此卷进了更大的漩涡当中，未来何去何从，谁又说得准呢？
让人将沈云泽送回家后，沈云清又重返逍遥居。还是那个雅间，不过已经被收拾妥当，重新摆上了新的桌椅，沏上了新的热茶。而且房里坐着的也不是周老板，而是周老板的娘子刘氏。
“沈小姐，真是对不住，刚刚那样骂你。”刘氏虽然性格彪悍，做人却不马虎，沈云清什么背景暂且不论，就单说做生意那可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她可不能得罪。
“无妨，刘夫人也是受我之托才如此，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谢我骂你？”刘氏笑问，这个大小姐可真有趣，这事儿要搁在别的小姐身上，估计早就气得要抹脖子上吊了。
沈云清也笑了起来，“刘夫人不也谢我打了你的夫君？”
“哈哈，沈小姐个性果然与众不同！”
“过奖，刘夫人才是智勇双全。”她不过是稍稍提点了她一下，她便当机立断与她合作，还顺藤摸瓜找出了周大成的外室，然后不动声色地处理好，再当场吓周大成这么一次……这样做事雷厉风行又滴水不漏的人，倒真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唉，我们家那个负心汉啊，要不是沈小姐你，我还真不知道他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竟然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刘氏叹了口气，面容也变得悲伤起来，“他当初家贫，要才无才，要貌无貌，我父亲不就是看我脾气大，才给我找了这么一个老实的。当初也没想让他倒插门，但是说好了以后不许纳妾，可他倒好，不仅到处沾花惹草，还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还生了个儿子……”
“这事可处理好了？这事周老板做得不地道，但稚子无辜……”沈云清此言也是点醒刘氏，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
“沈小姐你放心，我这人虽然蛮横了些，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只是给了些银钱打发了他们母子，只要他们知足，安分过日子总没有问题，但要是妄想我们家的钱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那些产业可都是我们刘家的，不过是给他周大成管了几年，他还真当是自己的了吗？”
沈云清点点头，看来这刘氏果然比周大成要厉害得多。
“言归正传，这次也多谢沈小姐让我看清楚周大成的为人，他手中的生意我会慢慢接手，若他知悔改，我便养着他，若他不知悔改，就让他去跟他那个外室过日子吧！”
沈云清看着刘氏，这刘氏不过是年岁稍大，却风韵犹存，加之持家经商都是一把好手，而周大成那肥猪……沈云清想起之前他调戏自己的样子就觉得恶心，要不是沈云泽在场，她早就将他揍成猪头了……说到底，周大成是远远配不上刘氏的，可是这世道，对女人往往太苛刻。
“相信彩云阁在夫人你的打理下会更进一步。”
刘氏点头微笑，说道：“以后希望可以一直与沈小姐合作！”
与刘氏分开之后，沈云清便回了沈国侯府。刚回去，阿茸便匆匆过来禀告：“小姐，听说侯爷一回来就在练武场练习骑射，到现在还没停下来呢！”
“临时抱佛脚！”沈云清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亲自去了练武场。
已经临近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练武场上，一个俊秀飘逸的少年骑马飞驰而过，少年目光坚定，一边跑还一边抬弓射箭，出手速度极快。
唰唰唰！没中！唰唰唰！又没中！
少年屡战屡败，再战再败，可是仍然不受打击，继续坚持不懈地射击，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晶莹的汗珠，他的脸颊也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发烫，可是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了……若是忽略练武场上四处逃散的下人的话，这确实是一副令人感动的画面。可是显然，那些为躲避沈云泽的乱箭而溃散逃开的下人，更令人感动。
沈云清拿过自己的弓弩，抬手就朝沈云泽正面射了一箭。
沈云泽大惊失色，扔了手中的弓箭，一个华丽的翻身……从马上滚到了地上。
“姐姐，你谋杀亲弟！”沈云泽抱着头大喊。
“要射箭就好好射，耍什么帅，还连累这么多人为你担惊受怕！你以为骑射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吗？”
沈云泽拉耷着脑袋，嘀咕道：“可是我要是射不中，明天去梅林射猎多丢人啊！”
“丢人就丢人，你要是没做好丢人的准备，那你就别去！”
“不，我要去！”沈云泽说道：“我不是怕自己丢人，我是怕丢了祖父和父亲的面子。祖父年轻时可是每年梅林骑射的第一人，曾经还亲自射下过雪鹰，得到了先帝的赏赐，将祖母赐婚于他，后来父亲也射下过雪鹰……我若是射不中猎物，岂不是打了祖父和父亲的脸？”
“你现在还年幼，又没有姑娘急着要娶，不必那么急功近利。不过，你既然不想丢沈家的脸，那就拿着这个吧！”沈云清将自己的弓弩交给了他。
沈云泽眼睛一亮，之前沈云清为了让他练习基础，这把弓弩从来都不让他碰，他手痒了好久，这会儿终于轮到他威风了。姐姐用它都能射出四百步的射程并且稳稳射中靶心，那他有了这弓弩岂不成了神射手？
沈云泽跃跃欲试，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咻……咻？
箭就落在沈云泽面前几步远。
“失误失误……”沈云泽笑笑，这回才认真起来，可是结果依然让他非常挫败。
沈云泽试了几次，仍然不行，气得将弓弩扔在了地上。
明明姐姐用起来很轻松的，为什么他就用不了呢？他一定是拿了假的弓弩！哼！
沈云清捡起弓弩，抬手射箭，箭矢稳稳地射中靶心。
沈云泽：“……”
他一定是见到了假的姐姐！
“我来教你，学不会，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做生意，流云坊还是交给你怎么样？到时候再去和那周老板谈一谈……”
“姐，那周老板可是对你垂涎三尺，你真愿意当他的小妾啊？”
“流云坊交给你就跟我没有关系了，要当自然也应该是你去当。”沈云清笑得一脸猥琐，说道：“听说那周老板对年轻俊美的小公子也是很上心的呢……”
“我才不要！”沈云泽一阵恶寒，连忙开始认真练习射箭。
沈云泽近几年虽然荒废了武艺，可是从小跟着老沈国侯多少也有些底子，再加上遗传了沈家习武的天赋，所以刚刚接触的弓弩也很快就上手了，沈云清又请了武师训练他骑射，苦练了几日，倒也进步不小。
不过，这家伙性子懦弱，又贪生怕死，即便武功不弱，也还是无法让沈云清真正放下心来。
“记着，出门在外，你代表的是沈国侯府的脸面……”沈云清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是沈国侯府的未来，若是你让家里那几个女人没了希望……自己想想后果吧！”
沈云泽脑海里浮现出祖母伤心的模样，若是没了希望，大概真能一头撞死在祖父的牌位前。还有母亲，必定会冲出去打人，最后被人打死。至于梅姨娘，估计也只能拿根绳子上吊……
最重要的是，他会被姐姐活活打死的吧！
无论如何，梅林一战，他沈云泽绝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