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像鱼一样的人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卖身当奴婢唉。老娘打个工都累得半死不活的。”
王茜茜不太理解。
“从衣食全忧的穷门丫头到宰相嫡女的贴身丫鬟，宿主可以理解为穷乡僻壤的贫困户应聘了京城高官的孩子陪玩。
杏儿五岁的时候，月钱就已经有二两银子了。时不时地还能收到赏赐。
县令作为一县之尊每月月俸也才七两半银子。地主家的长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一年到头都不一定有十两银子。
宿主可以理解为贫困户出身的杏儿年仅五岁就靠着自己月入两万，吃住别墅，还时不时收到奢侈品打赏。”
“卧槽！我慕了。这是什么神仙工作？难怪杏儿笑得那么开心。”
听了系统的话，王茜茜感觉自己刚刚的眼泪都白流了。
她放下手帕，转念一想。
“这样一说，那弘发在冷宫的日子是不是也没那么难过？毕竟是在宫里。”
系统显然不同意这种说法。
“那不一样。打入冷宫是一种惩罚，没有收入，连饭菜都无法保证。
具体情况，宿主可以参考看过的古偶剧，如果还无法想象，可以参考监狱。”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王茜茜莫名想到这句唱词。
“不干活的时候，没有窝窝头，只有狗都不吃的馊饭。
干活的时候，弘发大部分时候吃的会比这个好点。”
听了系统的话，王茜茜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身为皇子过得还不如一个罪犯。”
杏儿见本来时不时抹眼泪的王茜茜突然眼泪直流，赶紧解释。
“主子别哭，奴婢真的不苦。
因为主子这些年的赏赐，奴婢家里不仅盖了新房，买了地，还买了几个仆人。
现在奴婢的爹娘也能被称为老爷夫人了。
奴婢的弟弟前几年被拔贡，现在更是当了县学教谕，是正八品的官老爷呢！”
虽然听上去好像不错，但是王茜茜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当奴婢伺候哀家，供爹娘当老爷夫人，供弟弟成了官老爷，怎么会不苦呢？你难道不想当小姐被人伺候吗？”
“奴婢哪有那个命啊！能给主子当奴婢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或许沾了主子的光，奴婢来世能当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主子要是修道有成，白日飞升，就是给奴婢小姐当，奴婢也不当，情愿跟着去天上伺候主子。”
看着杏儿透着真诚的眼睛，王茜茜心里很感动，因此更加替她不值。
“都是一家人，你的爹娘和弟弟能被伺候，你却不能，心里就不难过吗？”
“这有什么，奴婢的三姐还被卖去了青楼。大姐更惨，被嫁给个病鬼守活寡。
奴婢能跟着主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看着杏儿理所当然的样子，王茜茜很是吃惊。
“那可是你的姐姐们，你就没想过救救她们？”
“我想过的，但是爹娘说这就是她们的命。
好在，现在家里富贵了，奴婢的侄女早早地就许配给了县令的嫡次子，以后阿，就是官夫人了。”
王茜茜越听越冒火，狠狠地灌下一杯茶道。
“你的本名是不是叫招娣啊？”
杏儿不明所以道。
“奴婢没有正经名字，家里人都叫奴婢六丫。
能给女儿取这种名字的一定是个读书人吧？
主子要是喜欢，奴婢从今天起就改名叫招娣。”
杏儿这样说着，眼里竟然满是羡慕。
“别！你就叫杏儿！”
王茜茜猛拍胸口，生怕自己被杏儿气死。
“封建社会是这样的。杏儿家已经很好了。
贫苦人家典儿卖女是常态，灾荒年间，甚至会易子而食。
宿主要是于心不忍就抓紧把弘发培养成明君吧！
明君盛世，这样的惨剧自然会减少。”
系统的话并没有浇灭王茜茜心中的怒火。
“她家现在也不穷啊！什么命不命的。没见过这样做父母的。”
系统的数据团往下飘了飘道。
“毕竟是封建社会。”
“封建社会怎么了？就是动物都不带这样的，动物都知道护崽。
再怎么样，人不能还不如动物吧？”
王茜茜越说越气。
系统沉默几秒道。
“根据资料显示，动物在营养不足的情况下也会吃掉幼崽。
被称做孝鱼的黑鱼甚至会主动游进母亲的嘴里。
杏儿这种情况，类似黑鱼。”
王茜茜并不懂生物，就是懂也理解不了。
看着杏儿清澈愚蠢的眼神，王茜茜仿佛看见了整个池塘。
“真是个像鱼一样的人，脑子里大概也都是水。”
“这是爱，是子女对父母的爱。”
脑海内，系统上下漂浮着，连身上的光芒都亮了些许。
“这是毒，是子女一出生，父母就给下的毒。
捐个器官甚至以命换命，我都能理解。
把孩子卖了当奴婢，供自己当老爷夫人的，我是真不理解。”
王茜茜显然无法接受系统的解释。
“根据资料显示，杏儿被卖是为了给弟弟凑上私塾的学费，不是她父母为了自己享福。”
“玛德，说白了就是她父母不拿女儿当人，只把儿子当宝，什么爱不爱的。”
“为人父母没有不爱子女的，只是爱多爱少。”
“你管送女儿当奴婢、去青楼、嫁病鬼供儿子读书当官叫爱多爱少？”
王茜茜猛拍胸口，生怕自己被气死。
系统沉默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本来满脸笑容的杏儿见王茜茜直拍胸口，被吓得眼泪汪汪的。
“没事，你先退下吧！”
虽然知道不是杏儿的错，但是看着杏儿，王茜茜很难不生气。
“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理论上，人是由环境塑造的。杏儿的父母仅仅是遵从封建社会的潜规则罢了。”
不等王茜茜骂统，系统继续说道。
“反过来，人也能塑造环境，这就是宿主做任务的意义。
让弘发爱民如子起到带头作用，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充满爱。”
王茜茜忍不住口吐芬芳。
“￥$·#$&^%……”
“警告，警告，宿主对系统造成统生攻击，电击一次警告。”
梨儿处理完尚衣监的事情赶回来，正准备邀功，就看见王茜茜头冒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