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内卷厉害
江泽大学报名参与央选推荐的学生接近二千二百人，通过笔试、面试、综合考核，二百名考生脱颖而出，许钥瑶顺利进入推荐名单。同时金陵省的2023年度高校优秀毕业生选调公告也出来了，金陵省年年都是第一个组织选调生考试的，并且往往比央选提前一个月组织笔试，具体考试时间没定。虽然报考条件与央选差不多，但人数上不作限制，只要符合条件都能报考。要不要报考呢？许磊问：“瑶瑶，金陵省的选调是否要报考？”
许钥瑶同意报考，她说：“既然选择选调生考试了，不妨报考，权当为央选作热身运动。”
金陵省的选调报名缴费后，通知二个星期后就组织笔试，这也太快了吧，许钥瑶说：“我还没什么准备呢？”
“别紧张，公告上不是说不指定考试范围吗？凭的是真才实学，你抓紧把往年的真题复习一下，放心大胆地去考，权当作一次演练吧。”许磊鼓励她。
事已至此，紧张也没用。等央选报名结束后，许钥瑶把毕业论文的事儿放下，一心一意备考。导师非常通情达理，对她说：“没事，论文你先放放，你专心考试吧。”当年选择导师时，学长学姐们都推荐张教授，看来选择很正确。
“快起来，不然迟到啦。”许磊推动着叶茵说。
迷迷糊糊间被人叫醒，叶茵有点恼火，她问：“几点钟啦？”
“快七点钟了。”
什么情况？不是设置了手机铃声提醒吗？自己怎么没有听见？叶茵拚命睁开眼快速坐了起来，顿感头痛欲裂，她不竟发出一声呻吟。
“你怎么啦？”许磊问。
“头很痛。”
许磊转身看着她，惊呼：“啊呀，一双熊猫眼，你昨晚没睡？”
“你心大，睡得着。”叶茵白了他一眼。她跑到梳妆台一看，我的妈呀！脸上的两个大黑眼圈象大熊猫似的，眼皮肿得似桃子，她喊道：“难看死啦。”
都老娘们了还臭美，许磊皱着眉头说：“快点收拾，我要出发啦。”
尽管身体不适，但叶茵不敢迟到，她的工作对象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她不按时去班级里坐镇着，这帮小猴子非闹翻天不可，少不得挨校长一顿数落。当了一辈子教书匠，临退休了都不能轻松着，唉，看来只有退休了才能彻底得到轻松。叶茵三年后就退休，她期待着放松的好日子。迅速收拾好自己，赶紧下楼，她知道老头子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看着姗姗来迟的老娘们，许磊懒得为她打开车门。曾几何时，一看到她下来，老公就忙着为她打开车门，颇有绅士风度地伸手说：“请夫人上车。”
叶茵也想明白了，这男女相处久了，没了激情才是真理，不是说：“握着老婆的手，就象左手握右手吗”。她上了车说：“走吧。”
叶茵住的小区叫雅仕苑，离城关小学不远，到达校门口刚好是七点半，她直接去食堂。同办公室的张丽老师在后面喊道：“叶茵，等下我。”
叶茵转身一看是张丽，站在原地着她。这张丽是叶茵的师范同学加室友，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张丽一毕业就分在城关小学，叶茵是后来才调到城关小学，在一个单位上班是多大的缘份哪。张丽看到叶茵的大黑眼圈，夸张地叫道：“天哪，你跟许磊干架啦，瞧把你打成这样。”
“你胡说什么？是我昨晚没有睡好。”叶茵解释道。
“为什么？”张丽不解地问，她的这位同学非常讲究保养的，五十多岁的人活成四十几岁的样子，羡慕煞许多人。
“唉！还不是为了女儿工作的事呗。”叶茵叹息说。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的缺点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女儿是‘985’、‘211’大学的高才生，还怕找不到工作，你有点‘杞人忧天’了。”张丽高声喊道。
她的大嗓门惊动了前面的阮和佳老师，阮和佳转身问她们：“什么‘杞人忧天’呀？”
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正确，张丽喊道：“阮老师，你说说，叶老师担心女儿的工作，她女儿这么优秀，你说说是不是‘杞人忧天’？”
她们是八个人一个大办公室，阮和佳也是其中的一员，所以相互之间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阮和佳比她们大一岁，她的女儿也正在找工作。阮和佳说：“唉！现在就业难哪，各行各业涌现裁员潮，原先不愿意考编制的学生，现在都挤向考编制，内卷非常厉害，听说西北某省的一个*务岗位竟然报了6865人，想象一下，竞争到什么程度？这考编制有一套题型和题库，不是看你上的大学，也不是看你学历，而是看你的备考情况，有的三本院校学生，他们上大三时就开始准备考编了，目标非常明确，往往一举上岸，而名牌大学的学生就业方向性不确定，自以为挑选机会多，往往不焦急，反而错失了上岸机会。”
“你听听，这才是分析透彻哪，你儿子在国外上学，将来在国外就业，所以你不懂当下的就业形势，不明白考生父母的焦虑心。”叶茵批评张丽。张丽的老公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在澳大利亚买了大别墅，儿子一到那边上学就给他办了绿卡，她退休后也是要出去住。
“好了，快去食堂吧，否则关门喽。”张丽催促她们。
说实在话，食堂的早餐真心不错，品种丰富。叶茵看了一眼墙上视屏上的菜单，有姜汤面，昨晚没有睡好，今早胃口不好，吃碗姜汤面暧暧胃，她说：“师傅，来一碗姜汤面。”
“我们也吃姜汤面？”张丽问阮和佳。
“好，我们都吃姜汤面。”阮和佳点头。
叶茵重新说：“师傅，来三碗姜汤面。”
“好嘞。”
刚吃了半碗，副班主任何娜娜来电话了，她说：“叶老师，孙家豪又大闹天宫啦，您快过来看看。”吃个饭都不安心哪，这个孙家豪真不叫人省心。
叶茵放下筷子说：“班级里有情况，何娜娜镇不住，我得过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你快去吧。”张丽平静地说，当教师，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自然见怪不怪了。
这个何娜娜是刚招录进来的新教师，管理学生没有经验，又是社会课老师，学生根本不怕她。现在的孩子精得很，他们只怕班主任和数学、科学等主课老师，因为他们的爸妈关注这些主课的成绩，得罪主课老师，他们怕吃不了兜着走。
“叶老师来了。”有人大喊，孙家豪赶紧坐回自己桌位上，拿起书本装模作样地大声读着。看他这个熊样子，叶茵心里暗暗发笑。
何娜娜过来说：“叶老师，您看……”
“好，我知道了，我来处理。”叶茵微笑地阻止她说下去。
早读下课后，叶茵将孙家豪叫到办公室，当着何娜娜的面问：“早读课，你干了什么？”
孙家豪看了一眼何娜娜，吞吞吐吐地说：“没…没干什么？”
见他不老实，何娜娜生气地说：“他拿走后桌同学的书，满教室地跑，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有没有这回事？”叶茵严肃地说。
孙家豪低下头轻声地说：“是。”
“大声点。”叶茵加重语气说。
“是。”
“知道错了吗？你这样做影响同学们学习，违反课堂纪律。”叶茵进一步问。
“嗯。”孙家豪点头。
“回教室。”叶茵刚说完，孙家豪转身奔出办公室。
“叶老师，就这样放过他？”何娜娜急红了脸。
“别急，教育孩子得慢慢来。”叶茵安慰她。何娜娜是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她考到学校当一名小学教师，当真有点大材小用，但在清、北大学博士生低就乡镇街道的年代，这不算什么。学历高怎么啦？别以为体制内的工作好做，每个人都是克服重重困难慢慢成长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