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直视神
中年男人将索恩扔到马车上，抽了一根烟，来到距离营地十几米外的山坡上，那里站着两位男士。
“队长，净化仪式需要的法阵绘制完了。”
说话的是一个樱红眼睛的褐发男子，他白衬衫的扣子都没扣齐，露出胸口的肌肤，显得很放荡浮夸。
他模样很好，气质也不错，很像软情色杂志“玫瑰女郎”封面上的男模。
“有什么发现。”
“深渊途径的晋升仪式，具体哪一个神职，我们并不清楚。”
接话的是一个矮个子男士，他留着一圈络腮胡，黑色短发，模样很普通。戴着一顶棕色的高筒礼帽，一身便装西服。
“返回鸢尾花街后，罗宾，巴斯特，你们两人和我到法术学社一趟，他们也许知道。”
“好的，队长。”
两人齐声应答。
正在这时，走过来一个红发女子，她有一双碧水色的眼睛，短外套搭配一袭长裙。
她像是一颗燃烧的红钻，优雅且高贵，明媚又耀眼。
“队长，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开始吧。”
女子微微颔首，伸出一只牛奶般白嫩的手，举起胳膊。
浮夸男罗宾笑道：
“我想，整个洛尼瓦大陆都找不到一个用‘打响指’来开启仪式的法师，这简直是对神灵的亵渎。”
“噢！当然，除了我们亲爱的绮莉女士，这位来自萨玛拉的美丽法师，这位高贵优雅，来自古老都铎家族的贵族小姐。”
那位叫绮莉·都铎的美丽女子白了浮夸男一眼，没理睬他的调侃，“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净化阵法内飘起点点的星火，渐渐变成了燃烧的火海，带走了一切的污秽和不洁。
……
索恩梦到自己和镜中的女人缠绵恩爱，沉浸欲望，无法自拔。
梦到玛雅穿着染血的洁白婚纱，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寻找着她不见的头颅。
梦到一个黑袍人撕开自己的胸膛，叫着索恩·狄默奇的名字，掏走了他的内脏。
“不，不要！”
索恩惊恐地醒来。
他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很小的审讯室，自己手脚都戴着枷锁，捆绑在一具竖放的棺材内，无法动弹！
“太阳之棺，它很适合对付邪恶、污秽、堕落、黑暗等领域的神职者。”
索恩面前，有一张靠背椅，上面坐着一位女士，是绮莉。
“神职者？”
索恩的脑海中，灰雾涌动，浮现出一副画面。
一个灰胡老者，看向一位红发年轻人，肃穆说道：
“神职者是拥有非凡能力的人。”
“普通人想要成为神职者，需要举行正确的仪式，向神灵祈求。神灵会赐予祈求者神力，让他们成为神职者。”
“神职者的意思是，代行神的职责，宣扬神的权柄，传播神的信仰。”
“哈维·笛卡尔，我慎重问你，你真的愿意背弃家族信仰，侍奉我主吗？”
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模糊，消失。
“哈维·笛卡尔，著名学者，三十年前就死在了一场海难中。我脑中的灰域，重现了他成为神职者时的场景？”
“灰域在发生变化。”
索恩脑海中的灰雾变幻着，流动着，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形成仪式法阵。
索恩能感知到法阵和自己之间的密切联系。
“仪式法阵完成时，我就会成为神职者。”
“祂的恩赐吗？”
“祂究竟想做什么！”
索恩没多想关于灰域的事情，他看向绮莉，说道：
“这里是哪里？”
绮莉没回答，她拿起三角桌上的档案，翻开念道：
“索恩·狄默奇。”
“19岁，家住拥挤区棚街。”
“温莎集团的拾荒者，13岁时来到萨玛拉。13岁前经历不详，没有任何记载，13到19岁部分经历不详，没有资料记载。”
“16岁前，索恩·狄默奇主要靠出售情色杂志，违禁食物与饮料为生。”
“帮萨玛拉的血手党，银骷髅会，熊帮，卡门集团四大帮派做事。”
“索恩·狄默奇曾因非法赌博罪，偷窃罪，诈骗罪，寻恤滋事罪，违反治安罪等罪，进过萨玛拉十三区所有警局。”
“棚街巡警‘阿诺·奈特’说，打印机都打不完索恩·狄默奇的罪状，他就是一个母猪养的小杂种，妓女生的野狗。”
“我们应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将他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而不是给他一次次悔过的机会，他在浪费主的仁慈。”
“16岁时，索恩·狄默奇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他靠着惊艳的长相，在有钱的女士、夫人身上赚到了不少金榜。”
“如果道德能定罪，他将犯有极为恶劣的道德罪，将被吊死在绞刑架上。”
“索恩·狄默奇曾加入过一些隐秘社团，譬如‘塔拉纳’学社，情感至上会，‘天然’社团等。”
“这些社团理念对社会的秩序与道德有严重隐患，一年前，索恩·狄默奇因无力缴纳会费，被踢出社团。”
“他在棚街租住的家里住着一位9岁的小女孩，女孩曾是街上的流浪儿，警方有理由怀疑索恩·狄默奇犯有拐骗幼女罪，胁迫罪，囚禁罪，猥亵罪。”
“索恩·狄默奇是一个极致的享乐主义者，他将所有赚来的钱都花在违禁饮料，棋牌与女人身上，欠下了数笔不小的债务。”
绮莉将手中档案放回桌上，笑道：
“拥挤区有很多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他们的道德底线很灵活，总是游走在法律边缘。”
“你运气很好，一般恶魔祭祀事件，无人存活才是最常见的。”
回想起玛雅的死，索恩的语气染上了浓郁的悲伤。
“他，他们都死了吗？”
绮莉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很抱歉，狄默奇先生，拾荒者9人小队，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们想抓到凶手，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但首先，我们得确定你没有被深渊污染。”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
中年男人赫尔曼，紧跟着一位老者走进了审讯室。
老者戴着兜帽，长袍上绣有一条条无规律的金线，金线间点缀着点点银色的光斑。
绮莉看到老者，慌忙站起身。
老者笑道：
“都铎家的小丫头，不用拘谨，来南大陆前，我见过你祖父。他很是想念你，他不会再强迫你嫁给霍亨索伦了。”
“他希望你能回家看看他。”
绮莉脸上露出微笑，看了一眼赫尔曼。
“感谢您，坎贝尔大人，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队长和伙伴对我很好，等有空闲，我会回家看望他的。”
老者点点头，施展“命运之眼”，看向索恩。
老者的兜帽没有遮住脸，索恩却看不清他的样貌，只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内流动着一条条金色的河流，上面飘荡着银色光斑。
索恩脑海的灰域中，浮现出萤火般的温暖光点，朝着那双眼睛涌去，索恩沉沉地睡了过去。
突然。
老者发出一声闷哼，那双满是线条、符号的命运之眼内，流出了猩红的鲜血。
“怎么会！”
绮莉惊恐地看向索恩。
“这位老者可是一位高序列强者，一位不朽者，一位半神，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伤到了自己。”
她想到了一句话。
“不可直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