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人
“一共赢了五十弗尔三苏两个生丁。
刨除我的本金十弗尔，还剩四十弗尔三苏两个生丁。
因为你是我的扈从，所以应该上交十弗尔，就剩下三十弗尔三苏两个生丁。
你我一人一半，零头也归我，因为是我找的赌局，那就分你十五弗尔。
一名合格的骑士扈从，不能没有马匹，管家莱特先生卖给咱们的马匹价格是三十弗尔，马具，马鞍，马蹬一共是二十弗尔，刨除你应该分得的十五弗尔，现在你还欠我三十五弗尔。
好在你的手臂没断，要不然还得加上接骨医疗的钱，你是我的扈从，现在这点普通伤药的钱，我就不和你算了。”
对于亚克的账目，格恩不发一言。
他的叔叔老卢克，一周的收入也就在四五个弗尔之间，这已经算是秋山堡外围村镇中的富户了。
至于格恩，他现在只是一个骑士扈从，亚克根本没和他谈薪水问题，何时能够还钱，更是遥遥无期，反正格恩要学得还有很多，他对此并不着急。
他的注意力，都在刚刚同秋山堡管家莱特那买的马匹身上。
虽然只是一匹拉车的挽马，又老又瘦，但这是格恩人生中的第一匹马，即便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面却是早就乐开花了。
“我不会骑马。”
“谁天生就会骑马的？会不会骑马，得骑到马身上才知道。”
格恩觉得亚克骑士说得很有道理，但当他真正骑到马身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这期间他摔了三次，格恩有意避开了受伤的右臂，加上晋升非凡增强的身体素质，还有这匹马，实在太老，没精力去践踏倒地的他，要不然格恩或许就是秋山堡今年第一个被自己买得马，踩死的骑士扈从。
“我们要去哪？”
“最近的镇子！”
亚克的回答，让格恩眼前一亮，他有些想念老卢克了。
坐在马上和骑马赶路，完全是两回事，但好在格恩的马很老，别说跑快了，他都怕这匹马驮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半路。
所以这一路上，格恩并没有再摔下马去，还初步掌握了一些骑马的简单技巧。
秋山镇，一个格恩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只是在他离去半年左右，便一切都显得陌生。
到达秋山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这个时间点，平静一天的秋山镇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劳碌了一天的男人们，可以得到短暂的喘息，除了夜晚当班的人，多数男人都会选择，前往镇上的幸运酒吧，喝上一杯朗姆酒。
相比于劳碌的镇民，两匹骑着马进镇的人，非常显眼。
同样是骑着马的人，镇民看亚克的目光，多是好奇，不敢直视，有些自卑，但看格恩的眼神，却是躲躲闪闪，只等格恩路过，便迫不及待和身边相熟的人贬低他。
“看，那不是老卢克的奴隶学徒么？”
“嘘，小声点，听往城堡送菜的说，他现在是一名骑士扈从了。”
“哼，什么扈从？还不是奴隶？只不过以前给老卢克当奴隶，现在换成了给骑士当奴隶。”
“嘿嘿……也不一定是奴隶，我听说，很多有钱人，喜欢屁股。”
“哈哈哈……”
议论的镇民，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他们起初还是小声侮辱，等格恩路过后，见没有理会他们，才越来越大声。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格恩会调转马头走回来。
亚克并没有阻止格恩的行为，他只是把马拉住，原地等待看热闹。
初见格恩返回，方才议论的镇民，都有些慌乱，但他们不愿意丢了自己的面子，更何况他们有六七个人，而格恩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那位骑士也没有要帮助格恩的意思，这更加壮大了他们的胆量。
“格……”
笑声最大的人，话才出口，格恩已经下马出拳了。
拳头上夹杂着“炎阳”，正中下颚，对方也及时出拳还击。
同样是打脸，格恩只是觉得头脑短暂的眩晕一二秒钟，对方则因为用脸和格恩的拳头接触，等格恩把拳头收回来，就顺便带走了他一些皮肉。
剧烈的疼痛，让对方无法做出后续反击。
趁这个时机，格恩持续出拳，每拳都打脸，每拳都保持与对方接触三五秒，收回时必然带着皮肉。
七八拳打过去，刚刚笑得很大声的男人，已经能从嘴唇看到他的牙龈了。
周围的几个同伴镇民，根本不敢上前阻止，还是格恩翻身上马走远后，他们才敢查看倒地男人的伤势。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未成非凡，需要听闲话，遭白眼，成了非凡后，如果还需要听这些，那他岂不是白白忍受那些能够让人疯狂失控的低语了么？
亚克对于刚刚格恩的行事，就像看不见一样，等到他追上来后，二人继续骑马向铁匠铺缓缓前行。
这一次上路，不仅格恩的耳朵清静多了，街面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
“老卢克！那瓶魔药得算到你的账上，一瓶火之骑士，一百……”
亚克好像比格恩都熟悉这个家，他将自己的战马缰绳随意挂在铁匠铺旁的石墩上，还没等把门推开，就开始大喊大叫了。
格恩就不用栓马了，这也是马老的一种好处。
格恩跟着亚克刚刚走进家门，就看见从阁楼上走下来的老卢克，对着亚克扔了一个袋子，目标正是亚克坚挺的鼻梁。
还好亚克这个骑士名号，不是因为和哪位贵妇在床上征战有功得来的，要不然今天他的鼻梁就保不住了。
打开袋子，拿出一枚弗尔在嘴边吹了吹。
欧罗帝国推行纸币，已经上百年了，但总有一些作风老派的人，喜欢沉甸甸的硬币。
“照顾好我的马！”
收了钱的亚克，嘱咐了格恩一声后，便匆匆离开了。
虽然格恩不知道亚克去哪了，但如果他有事的话，格恩相信在镇上几家做特殊买卖的女人家里，是能够发现亚克踪迹的。
“给你留了菜！”
虽然格恩和卢克分别半年多，但二者见面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卢克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多数时间，他都坐在餐桌的另一边，一杯接一杯喝着朗姆酒。
一块半磅羊排，一瓶朗姆酒，这就是老卢克给格恩留的菜，和那天他离家时一样。
熟练使用手中刀叉，分割盘子里的肉，格恩吃得很慢。
“跟我上楼！”
格恩吃完后，老卢克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对于老卢克的提议，格恩自然不会拒绝。
吱呀呀……
破旧的楼梯，难以承受两个人的体重，以往格恩最烦的声音，如今再听见，却是露出会心的无声笑容。
老卢克一屁股坐在床上，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
格恩看见铁盒，很是迷惑，这肯定不是原本放在床头柜的东西，这张床，他睡了八年，床头柜里有什么，格恩还能不知道么？
一把左轮手枪，枪体擦得很亮，但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五十发子弹，两个换弹的轮毂，还有面额不小，数量不少的纸币。
“拿着！”
看着老卢克递过来的东西，格恩抽了抽自己的鼻子，沉默了几秒钟后，揉了揉眼睛。
“谢谢！”
“臭小子！”
老卢克起身，将铁盒塞到了他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速度飞快的往楼下走去。